今天子风果然回来得很晚。
天已黑尽,一唯等得心焦,索性自己动手煮晚餐,可是两菜一汤都煮好了,又干等了好久,他才进门。
一唯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子风冲她笑笑,不紧不慢的月兑下外套挂好,不经意的反问:“你呢?你今天有什么发现?”
“的确是……有些线索。”一唯倒也不隐瞒,指了指已经摆好饭菜的餐桌,说:“边吃边说吧。”
“哟,今天亲自下厨了?”
子风眉开眼笑。
“是啊,一个人不想出去吃,你又害我不好意思去你们家蹭饭……只好自己做了嘛。”
一唯不满的瞪他一眼。
子风蛮不在乎的笑笑,径自夹起一块牛柳塞进嘴里,仔细嚼咬了几下,不由赞道:“不错不错,看来我们一唯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啊,不用学不用练,做起来也蛮象那么回事的嘛。”
“切!少来,别想我会天天烧给你吃!”
一唯冲他扮个鬼脸,正色说:“说正经的,我今天还真的发现一个可疑的人。”
“可疑的人?谁?”
子风抬头问。
一唯简要的从头开始说:“我去洪先生那里问过,洪太太最近常去游泳馆和瑜伽馆,所以,从医院出来就分别去看了看。游泳馆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但是瑜伽馆就有一个人比较可疑。”
“说说看。”
“洪太太是今年夏天才开始学瑜伽的,她并不是去瑜伽馆上大课,而是请的私人教练上门服务,而且是一个很帅气的男教练。”
“所以呢?”
“我还是比较坚持昨晚的想法,所以,觉得这个教练很可疑,更重要的是,这个教练刚好在半个月前辞职。”
“半个月前?”
“是,等于在他辞职之后没有几天,洪太太就出事了。”
一唯很有些笃定的样子。
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怀疑这个教练便是趁虚而入,诱惑洪太太坠入情网,然后嗦使她一起制造这次绑架案,勒索洪先生的人。
“嗯,的确是有一点可疑……”
子风一边吃饭,一边说:“你可以顺藤模瓜,从这条线继续查下去看看。”
一唯叹口气,为难的说:“问题是,这个教练并非本地人,辞职之后,原来的瑜伽馆也不知道他的去向,要再找到他恐怕有点难度。”
“你有问到他的基本资料吗?比如姓名、籍贯……找何俊(伊子风之前所在刑警队的同事)帮个忙,查下他的资料,也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前科。”
“对,我明天就去办。”
一唯微皱的眉头松开,笑眯眯的问:“你呢?说说看你今天一天都干嘛去了?”
子风微微一笑,说:“还是去那座破庙……”
“有发现什么吗?。”
“直觉算吗?。”
“算!如果是你——伊子风的直觉,我相信会有一定道理。”
一唯一本正经的说。
子风笑着说:“多谢夏大小姐赞赏!好吧,我如实招来。今天最大的发现就是……洪太太的确是自杀,我的意思是那致命的一刀是她自己割下去的,但是,她自杀的时候并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有别人,而且不止一个……”
“这是你的直觉?”
一唯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子风微微点头。
一唯想了想,婉转的问:“你怎么知道当时现场还有别人?而且还知道不止一个?有找到他们留下的痕迹吗?。”
子风轻松的说:“我都说了是直觉。”
“好……吧。”
一唯勉强接受他的说法,继续问道:“你说的和我的想法也并不冲突……对吧?洪太太正是因为和同谋者之间产生分歧,可能很后悔做下这样的事,又无力摆月兑已经造成的局面,索性就选择了自杀。”
子风没有急着表态,而是沉吟着说:“另外还有一个发现就是,昨天我们去过之后,又有人去了半庙。”
一唯顽皮的问:“这个不会也是直觉吧?。”
“当然……”
子风故意卖了一个关子,略略停顿一下,才说:“不是。你也知道上山并没有路,所以,有人经过很容易留下新的痕迹,而是这后来上山的人是从村子这边上去的。”
“你的意思……后来上山的是村子里的人?”
“嗯,极有可能。昨天我们去村子里寻访的事情,肯定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所以……这个再次上山的人,除了好奇之外,最有可能的是出于心虚。”
“心虚?”
一唯也不笨,都说到这地步了,她也明白子风的意思,忙说:“你的意思,绑架洪太太,或者说洪太太自杀的时候也在现场的,其实是那个村子里的人?我们去过之后,他担心我们会发现什么,所以后来又不放心的上去查看?”
子风微微点头,说:“极有可能,不敢说就是绑匪,但至少是跟这个案子有一定关系……后面几天我可能还会去那边,总感觉有些东西就在那里,只是我们没有发现……一唯,你呢就负责查下你说的那个帅气的教练,我们还是分头行动,所有线索都不能放过。但是你找到他具体地址之后,不要独自一人去,等第一时间通知我,知道吗?。”
“好——”
一唯已经吃饱了,放下碗筷撑着下巴,想了想,说:“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们一起去的时候,问到的第一家那个女孩子?”
“嗯。”
“你觉不觉得她有点问题?”
“你是指她说谎?”
子风笑着问。
一唯点头,一本正经的说:“是啊,她妈妈明明没有病,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说是因为妈妈生病,她才在家呢?”
“也许,这只是她小小的虚荣心吧。为年轻的自己待在那样偏僻的山村找个理由?你知道,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更向往城市的生活……”
“也许。”
一唯并不十分甘心的撇了下嘴角,没再说什么。
子风忙补充说:“我会特别留意她的,放心吧。只要是可疑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哎!”
一唯长长叹口气,说:“这案子真让人有点无处用力的感觉,到现在还是一片茫然……”
子风隔着餐桌,拍拍她的手,说:“慢慢来,不要心急,这才接手两天而已。”
一唯暗然的说:“本来以为没多难的案子……今天我去洪先生那里,他还以为是找到线索了,看到他失望的样子,真有点难受。”
子风忙问:“对了,洪太太的情况好点了吗?。”
“没有,听沈博的意思,洪太太现在昏迷也不是件坏事。”
一唯将洪太太的病情,以及沈博的分析说了一遍,子风也笑着说:“看来洪太太是因祸得福?”
“是啊,很神奇吧?。”
一唯扮个鬼脸,忽然突发奇想的说:“等等……你说,这会不会才是洪太太的本意?”
“你说洪太太是为了治病而割腕放血?”
“是啊,沈博帮忙查过,洪太太之前就有在另外一家医院治疗的记录,就是说她是知道自己的病情的,也知道这种病不易治好,说不定在哪里听到这种偏方,所以……在正常治疗无望的情况下,便死马当做活马医?”
一唯自己也觉得这种想法有点荒谬,但是,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吧?一个知道自己身患绝症的病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都是无法预料的。
子风认真想了想,说:“可是,以当时洪太太的情况来看,她这不是治病,而是赌命!失血那么多,恐怕是九点九九死零点零壹生。”
“这倒也是,沈博也说,洪太太的确失血太多,已经远远超过危险的底线……”
“所以,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是真的不大。何况,她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尝试这种奇异的偏方,又为何要骗自己的丈夫,演一出绑架的戏呢?”
“好啦,这次你当我在编故事行不?”
一唯不满的撅着小嘴说,忽然想到沈博的事情,又无比担忧的说:“大风,我们真不该把良希文的东西交给沈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