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哥冷冷的看着我,在我面前一动不动的站了几秒钟,见我不敢对他出手,不屑的说:“苦娃儿,有种你就动我,把我打趴了、动不了了,那随你放了她也好、杀了她也好,你做主。可你不敢动我!**就是个胆小鬼,白学了一身功夫。我要是你,早在外面赚大钱了,还窝在这破地方,受这窝囊气!**就是一点骨气都没有,一点都不象个男人!”
他说完就不再看我,拿着刀象范小姐走去。
我一声不响闪到他前面挡住。
是的,我是个胆小鬼,我不敢真的对他动手,可是,我也铁了心的不想让他真的伤害范小姐。
“闪开!”
磊哥目露凶光,将刀尖抵在我脖子上。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冰冷!
他连我也要杀吗?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他再次说:“叫你闪开!滚——”
我虽然很害怕,也很难过,但是我没有滚,然后我感觉脖子上一阵巨痛……
“磊哥!”
一旁的林子惊叫一声,阻止道:“别这样磊哥!”
其实磊哥也并没伤我多深,刀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他只是想吓唬我,让我闪开不挡他的道……
可那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倔强的站在那里不肯动。
我心里堵得慌,冲他喊:“有种你就杀了我!”
多少年的感情,我们比亲兄弟还亲,我从小就被妈妈送到师傅这里,家里还有两个哥哥,虽然还是在一个村子里,但两个哥哥比我大得多,又不住在一起,感情比较疏远,反而是磊哥对我照顾比较多。林子就象我弟弟,磊哥就真的象我们的哥哥……这种感觉已经很多年了。
虽然脖子上很疼,虽然感觉到血顺着脖子流到了衣服里面,但我不相信他真的会杀我!
我不动,磊哥也不动,刀还在我脖子上,血还在流,他的牙咬得格格响,刀子没有撤开,可也没有更深!
林子在旁边紧张的看着我们,不敢过来,怕磊哥的手真的那么一用力,我的小命可就真的完了。我看到林子拼命冲我使眼色,他是叫我快出手点住磊哥,至少让磊哥别伤我,这一点我完全能做到……
可是,我也倔起来,我就要看看磊哥会不会杀我!
他会吗?
我始终不相信。
这时候,我身后的范小姐叹了口气,说话了:“李磊,你就是要我死是不是?”
“是!”
磊哥斩钉截铁的声音。
“好,你放了他,我成全你。”
范小姐淡淡的说。
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继续说:“你只是要我死嘛,我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的,我死,我自己来,不劳你动手,至少也让你们少一份罪孽。万一以后这事暴露了,你们也不用担杀人的罪名,这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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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李何苦终于第一面正视子风,眼里带着迷茫的问道:“伊先生,您是侦探,肯定也办过不少案子,您见过这样的事吗?我们是绑架她准备勒索钱财,而且准备杀她的坏人,她为了成全我们,愿意死,而且不用我们任何一个人动手,用她的话说,至少可以让我们少一份罪孽……不用担杀人的罪名……”
这种事倒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受害人如此为罪犯着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子风轻轻叹息,本能的想摇头,这才发现自己还动不了,苦笑一下,问:“这么说,她真的是自杀的?”
“是!”
李何苦重新低下头,并且双手抱着脑袋痛苦的说:“但我们还是罪孽深重,她是自杀的,可也是我们逼的!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手腕上割下去……眼睁睁看着鲜血流了一地……我是个没用的人……我根本阻止不了什么……范小姐还安慰我,说她其实早就想自杀了,等死的日子并不好过,可是一直没能狠得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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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小姐看着我和林子,温柔的说:“我知道你们是一时糊涂,也知道你们本性不坏,如果我死了,能给你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也当是我最后做一次善事吧!但我不会给你们钱,你们理解吗?不是我小气,人都要死了,我还要钱有什么用?但我不能给你们,不能让你们尝到做坏事的甜头。人呢,都有贪念,而且会上瘾。你们还年轻,我不希望你们走错。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要靠自己的实力去解决,解决不了也要自己承担后果,不能不择手段、伤天害理。钱,是个好东西……但,也能让人迷失本性,埋没良心……”
“磊哥!放了她吧,范小姐是好人,她不会去告我们的!”
林子终于也忍无可忍了。
可是磊哥冷冰冰的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范小姐淡淡的说:“不用求他了,我知道,我不死,他是不会安心的。你们记清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下次做事情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
林子猛的转身冲了出去,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可是,我自己脑子里现在也是一片混乱,六神无主,又怎么能安慰他呢?
现在我们的心情,又岂止是后悔!
范小姐转而看着磊哥,说:“李磊,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说。”
磊哥看着外面,冷冷的说。
范小姐说:“我知道你除了要杀我,还要钱。这对耳环你可以拿去,但是戒指你得给我留下。不,你听我说完,这对你也有好处。我说过,我自杀,那么你就不用担杀人的罪名,你也很聪明,知道把现场处理好。这戒指是我和先生的婚戒,款式是独一无二的,而且上面刻有我们的名字,你要真拿去了,不管是直接卖还是给人改款,都很容易暴露你自己。我先生接到过你们的电话,可能不会轻易相信是自杀,只要有线索就会追查下去,那对你们很不利……但是只要你们不留任何破绽,警方会认定是自杀,就查不到你们。”
见磊哥不说话,范小姐继续说:“你想清楚,这对耳环也值不少钱,而且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危险。戒指就留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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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李何苦讲到这里,所有的疑团都已经解开了。
为什么范小姐身上没有伤痕,为什么她没有被侵犯,为什么她手上那么贵重的戒指并没被拿走……现场又为什么完全没有破绽……
面前悔不当初的李何苦已经解释了一切,这个年轻人并未泯灭的良知,在关键时刻保护了范小姐;可恐怕也正是因为他,范小姐才在知道李磊无论如何不会放过自己之后,甘愿选择自杀,并且还帮他们制造自杀现场,只是希望可以挽救被李磊拉下水的两个孩子。
这个案子真的并不复杂,可是,听完这些伊子风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
也许有人会说,这些只是李何苦的一面之词,也许他为了给自己开月兑,所以编了这么一个故事……不,如果当时你也在场,你真真切切的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听着他的叙述,你就会知道,他没有编故事。
子风也知道。
所以,他知道这就是这个案子全部的真相,虽然有些令人难以相信!
受害人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只希望能让罪犯们有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人一旦做错事悔青了肠子也无法重来,可是善良的范琪,愿意牺牲自己已经快走到尽头的生命,换给他们一次机会。
她的牺牲值得吗?
没有人能下定论。
而被拯救的人呢,李何苦和林子,还有那个在整个案件中扮演坏人角色的李磊,他们心里又是怎样想?最后的报警电话又是谁打的?
不过,现在对子风来说,最重要的、迫在眉睫的问题还是,李何苦的师傅,会怎么对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