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风和孙兴他们绕过毛爱民的眼线,包了一架小型直升机顺利飞往香港。
而医院里,没有了子风在身边的周五,显得特别紧张、不安,甚至有点神经质,病房里本来就安静,稍微有一丁点声音,就会受到惊吓。可怜以前有子风在,他心里总还觉得有点安全,虽然他才认识子风不久,不过他知道这个人不会弃他不顾,而且事实也证明子风多次在危急的时候救他,如果没有子风,他早就死了N次了。
可是现在,这个唯一让他感觉安全的人也走了……虽然子风临走前跟他说过,自己会把对方的注意力引走,应该不会有人再来为难他,让他安心养伤,可是,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逃亡,早就已经变得草木皆兵的周五哪里还能“安心”?
一唯怜悯的看着他,这个不小心自己卷进这桩大事件中来的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只是她也不好开口安慰,毕竟她现在是伪装的身份,这一点周五并不知情,她也不想自己拆穿。
周五的惶恐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虽然孙兴已经放出风声,说子风嫌周五累赘,已经带了东西自己跑了,但是,天亮之后,已经换了病房的周五这里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年纪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到三十之间,穿着相当整齐,一件黑色风衣,里面是一套深灰色西服,质地很考究,皮鞋也擦得闪亮,但与这身装扮很不搭的是,他居然染了一头红发,格外显眼。
他很光明正大的在护士值班室打听周五的病房,那时候一唯正好准备去给周五买早餐,听到他提周程的名字,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知道来者不善,她又匆匆忙忙返回去。
一唯刚进病房,就响起了敲门声,周五一脸惊恐的神色,任何意外的声音都会让他做出这样的反应。
一唯沉着的将门打开,并不意外的看到门外果然是刚才那个男人,他礼貌的问:“请问,这是周程的病房吗?。”
“是的。”
一唯悄悄退到一边,低声说:“周先生,有人来看你。”
周五一脸茫然的看着来人,然后马上再次惊恐起来,他并不笨。这个人他不认识,而能知道他在这里住院的人,除了子风之外……就肯定是之前一路追着要杀他的人。
没错,这个人是来杀他的
他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然后求助的看向一唯,虽然现在一唯看起来是一个普通不过的中年女护工,如果他真有什么麻烦,显然也帮不了他,但,现在却是他唯一可以求助的人
那人微微一笑,对一唯说:“大婶,我有点事要和周先生谈谈,麻烦您出去一下行吗?。”
“不……”
周五想阻止一唯出去,但是看到那人的眼神,又忙住了口。
“好的,先生,你们聊。”
一唯低声说,回头看他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凭直觉她觉得这人并不是来杀周五的,这人身上没有杀气,而且,如果真是来杀人的,也不会跑去护士那里正大光明的打听。
但是,此时的周五不会这么想,在他眼里这个人就是来收他的死神,所以,当一唯走出去关上门的瞬间,他的脸就变成死灰色。
他哆嗦着问:“你……你想……想怎么样?”
来人缓缓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东西呢?”
“东西?”
周五大脑已经有点迟钝,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马上按子风的叮嘱说:“被……被抢走了……”
来人深深吸口气,再问:“是你那个同伙吗?。”
周五忙不叠的点头,说:“是……是的。就是他……他他他……他嫌我麻烦……把东西抢走了,想独吞……”
来人打断他的话,继续问:“知不知道他去了哪?”
周五茫然的摇头,然后又想起什么,说:“对了,他说……他说要去找个什么人。”
“什么人?”
“不知道……他没说,我只……知道好象是一个女人……”
周五说完,又哀求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东西……也不在这,求你,求你放过我吧”
来人沉默的看了他一会,转过身准备离开,忽然又停住,环顾一下病房,回身对他说:“看来你的同伴对你不错嘛。”
这是昨天晚上,子风连夜给他安排的单人病房,虽然谈不上什么豪华,不过在住院部也算是好的了,至少,他不用和其他病人共用一间病房。
周五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怕自己万一说错什么话,本来已经准备走的煞神又不肯放过他了。
幸好那人也没要求他回应,自己打开门走了。
周五这才喘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床上,一身的冷汗。
子风猜得没错,这些人就算还会来找周五,在知道周五完全没有价值之后,也不会再杀他,因为现在杀了他,对他们没有半点好处,倒是会惊动警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人走出病房,看到守在外面的一唯,默默看了她一会,忽然走过去,在她面前站住,问:“你认识伊子风?”
一唯在心里拼命让自己冷静,听他如此问,沉着的点点头,那人的神情微变,她又不紧不慢的补充说:“是伊先生雇我来照顾周先生们的。”
那人神视她良久,问:“只是如此?”
“是。”
一唯“憨厚”的笑笑,说:“不过,我有央求伊先生,以后有这类活儿都可以找我,我给他便宜一点都行,伊先生是个好人。”
那人“嘿嘿”一笑,说:“好人?那你看我象好人吗?。”
一唯一愣,然后陪着笑说:“先生当然也是好人。”
“为什么?”
“一看先生就是有钱人,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富长良心嘛。”
“哈哈哈”
那人大笑几声,引来无数人注目,自然包括护士小姐警告的眼神,他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这种地方不太适合,忙轻轻咳嗽一声,说:“大婶真会说话,那我就暂切做个好人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一唯,径自走了。
一唯目送他离去,心里也长长舒了口气。这个人倒底是谁,她并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为了那个东西而来,这一点是肯定的。
她回到病房,见周五果然安然无恙,知道有惊无险,也没多问什么,这才想起周五的早餐还没买来,忙拿起保温饭盒继续认真的做她护工的工作。
她只希望这些人会从此放过周五,不再到这来了。
不管他们会不会再杀周五,毕竟他们多来一次,就多一次危险。虽然今天她是没有被识破,但不代表每次都不会被识破。刚才那个人虽然戴着墨镜,但她也能感觉得到墨镜后面的眼神非常凌厉……如果她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被怀疑。
对方既然已经知道子风的身份,那么伊爸爸、伊妈妈还有她这个女朋友兼搭档自然就成了对方的目标,虽然他们很及时的失了踪,但只要有线索,对方就不会放过。
现在这些人的注意力在周五那,并没怎么在意她这个护工,那么她还算是安全的,可一旦引起对方怀疑,将注意力转到她身上来,那破绽是很多的……匆忙间,你让她到哪去找一个生病的老头子,外加一间陈旧的破屋子?
想到这,一唯就更加谨慎,她这个护工看来只好吃、住都在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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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风这边已经顺利到达香港,从银行的保险柜里取出了之前存在那的东西,那看起来是一个很普通的密码保险箱,密码原来只有周五知道,当然在他决定将这东西交给子风处理之后,也告诉了子风。
他们取出东西,并没在银行多做停留,而是匆匆上了孙兴准备好的车。
车子离开银行一段距离之后,孙兴再说:“可以打开看看吗?。”
子风微笑着说:“当然。”
孙兴自觉的转过脸去,意思是不会偷窥密码,子风迅速将箱子打开,递到孙兴手上。孙兴在看到箱子里那块铜饰牌的时候,眼里闪出一丝亮光,但之后脸色一变,瞬间变得沉静,装模作样的拿起牌子看了看,确定的确是那块有着“骑士出猎”的铜饰牌,便又小心的放回去,并且把箱子递还给子风。
子风微笑着接过来,关上,放到一旁,他一点也不担心孙兴会抢走的样子,而孙兴也的确没有要抢走的意思。
奇怪吗?
其实也不奇怪。
子风肯带他来取东西,并且会这么大方的将东西交给他,自然是有准备的,不可能真的就这么双手奉上。
保险箱里除了那块铜饰牌之外,还绑了一颗极小的摇控炸弹,孙兴是做军火生意的,他当然识货。那是最新型的摇控炸弹,个子虽然小,威力却很大,而摇控器,显然是在子风手上。
如果他在此时对子风出手,哪怕是子风躲不过他的暗算,但只要在临死前轻轻一摁,他们全都要去给子风陪葬……
这样的事情,孙兴当然不会做。
不管他之前有没有在子风取出东西来之后,抢过来占为己有的心思,至少现在是没有了。
孙兴验过货之后,既然没有异意,子风便淡定的问:“夫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