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青岚不情不愿地成了DeepBlue乐队的一员,并且辞退了园丁,搬入了DeepBlue的员工宿舍。事实上,陆青岚在搬家一事上表现了一个优秀员工应有的良好品质——很为老板省钱。因为章铭花在安置陆青岚这件事上唯一的额外开消,是送了宁威一对鸳鸯枕。
望着这绣工精美,式样却老旧得古怪的老古董,宁威哭笑不得。章铭还一脸得意地说“新婚愉快”。
宁威送走了章铭,将那对鸳鸯枕扔在床上,见陆青岚望着窗外发呆。宁威从身后拥住陆青岚,笑问:“想什么呢?”
陆青岚转过脸来,轻轻吻了一下宁威的唇,道:“你这个公寓视野真好。”
宁威顺势将陆青岚搂入怀中,好好地品尝了一番芳唇,才道:“你知道吗?这是这么些年来第一次,我觉得自己有了个家。”
陆青岚心中一暖,将宁威抱得更紧了些。可惜他的肚子有些煞风景,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宁威笑问:“饿了?”
陆青岚微窘地点了点头。
“我给你做点吃的。”宁威吻了吻陆青岚的额头,转身向厨房走去。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厨房也什么都没有。
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男人,厨房里怎么会有吃的呢?
于是他又拖住陆青岚的手,打算带陆青岚出去吃。他自己戴上墨镜,又给陆青岚戴了一副平光黑框眼镜变装。
“回来的路上买点菜吧。”走出了大楼,宁威也没有放开陆青岚的手。
“嗯。现在我也会做饭了哦。”陆青岚不无骄傲地说。他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学会的。美国的中餐馆又贵又难吃,陆青岚虽然喜欢吃甜食,却也受不了顿顿西餐,于是不得已学了做饭。
“那我要尝尝你的手艺。”
“没问题。”
“一天五顿。”
“你不怕胖?”陆青岚拧了拧宁威的脸颊。宁威的脸颊单薄而消瘦,陆青岚捏在手里觉得隐隐心疼,于是在心里立下了目标,要把宁威养得和原来一样胖才行。
“不怕。医生说我的胃不好,最好少食多餐,所以我看一天七顿大概也是可以的。”
“不知道谁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三餐都吃盒饭的。”陆青岚嗔怪地撇了宁威一眼,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要照顾宁威的胃。
过日子,就要有过日子的样子。
两人手牵着手,毫不避忌地走在闹市,心中都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这样的日子,会长久下去的吧。
突然,一辆面包车在两人身边猛然停下,面包车上跳下来五个带着墨镜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向宁威和陆青岚围了过来。
宁威看情形不对,连忙把陆青岚拨到身后,低喊道:“快逃。”
陆青岚也知道,此刻快逃是理智的决定,逃到闹市,逃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想办法。但是,对方有五个人,看情形,宁威是准备和他们硬拼的,如果是这样,自己即使能逃走,宁威势必逃不掉。
不要。
和宁威刚刚两情相悦,才不要分开。
陆青岚紧紧握着宁威的手,道:“我和你在一起。”
宁威回头瞪了陆青岚一眼,眼神中有恐惧,慌乱,恼怒。
陆青岚一笑。
笑得凄然决绝,却又带着无比的勇气。
我和你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宁威看着陆青岚的笑脸,心中的紧张,恐惧和愤怒,瞬间一齐消失不见。因为,陆青岚握住了他的手。在被围攻,不知道对方目的,甚至可能面临生死的关头,陆青岚握住了他的手。
夫复何求呢?
于是他反握住陆青岚的手,两人一齐面对包围过来的黑衣人。黑衣人中的两名举起手中的毛巾捂住两人的口鼻,在中人欲呕的香气中,两人一齐软倒在地。
醒来的时候,陆青岚只觉得头疼欲裂,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才看清周围,仿佛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周围是灰色的水泥墙壁,对面是一扇陈旧的铁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一面很小很小的窗,光线透过灰黄色的玻璃照下来,看不见外面的环境。
又是水泥墙壁,自己和这一类的封闭环境怎么这么有缘?口中似乎被塞了什么,让陆青岚一阵一阵作呕,却无法将口中塞着的东西吐出。用力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反绑在了一根水管上,黑色的胶带扣得手腕生疼。双脚也被绑了一圈又一圈,看来要逃跑似乎不大可能。
环视四周,宁威并不在身边,空荡荡的水泥仓库里,只有他一个人,让陆青岚的心也变得空荡荡的。
说他不怕是假的,但是他并不如何担心自己的处境,因为他知道有人既然把他绑在这里,一定不打算杀了他了。他也并不很担心宁威,因为无论对绑匪,还是对行为偏激的歌迷,宁威都显得有价值的多,自己在这里好好地活着,宁威应该不会死。
只不过,刚刚就很饿的肚子,昏迷了这一阵子之后,变得更饿了。到这关头自己最介意的是饿肚子,陆青岚苦中作乐地笑了起来。可惜口中被塞了布,笑不出声,用尽全力也只能稍稍眯起眼睛,牵起嘴角。
笑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来搭理自己,陆青岚觉得可能是绑匪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于是决定弄出点声响。可是他用尽全力,也只能将运动鞋在地上敲出很轻的嘭嘭声,于是他决定省点力气,闭目养神。反正等一下需要用到体力的地方应该很多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麻药的副作用,陆青岚竟然真的昏昏睡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仓库顶上一盏小灯,将这个小小的空间染上一层诡异的昏黄。
陆青岚觉得有点冷,头痛也好了很多,看样子麻药的作用在渐渐过去。肚子还是饿,但可能因为饿过了头,并不觉得如何难受。只是手脚长期保持一个姿势,已经麻痹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这次他没有等待很久,铁门慢慢地开了,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