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丈夫接了儿子回家,李冬梅已经把晚饭做好了,陈自恺换了衣服,顺了眼皮,赶紧到厨房里盛稀饭。
冬梅问丈夫事情有了什么进展,自恺说那个分管他们的副校长倒是慈善,检查改了五遍就过了。
冬梅就说:“五遍还少啊,亏你这么想得开。后天的当众检讨还做吗?”
自恺耷拉了脑袋,说:“估计是免不了,听说到时县教育局的一个副局长亲自来督导呢。”
“多大点事啊,你们领导至于吗?”冬梅为丈夫鸣不平:“我还是那句,当今这世上多少贪官污吏,没见着哪个犯了事拉去游街示众的,这会儿却轮到咱了。”
这时,儿子小奇走过来了,自恺便朝着冬梅递眼色。
冬梅低声说:“早晚小奇也会知道,有你这么一个窝囊的爸爸。”住了嘴。
儿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奇怪地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咧嘴一笑,唱着刚刚在幼儿园里学到的儿歌,吃饭去了。
吃过晚饭,李冬梅便对丈夫说自己觉得家里很闷,要自个出去走走,陈自恺便劝道:“我那事啊,你就别掺和着操心了,我觉得自己还能承受。”
李冬梅听了丈夫这话,心里便来了气,说:“我巴不得不参与,你自己解月兑了,我们就都荣光满面了,陈自恺你可真够自私的。”
赌了气般地换了衣服,就往外走。
自恺叮嘱说:“今天下午变了天了,多穿几件衣服吧,早点回来。”
李冬梅没搭理他。
冬梅出了家门,就到了自己家的地下室,在下午回家的时候,她已经在地下室里准备好了两件礼品,就是年前那天去赴胡一伟的酒局带回来的两样东西,那盒被儿子动过的法国化妆品,自己也已费心整理了一番,让人看起来跟全新的没什么区别,她想这两样东西应该是价钱不菲的,起码表面看来是这样。
冬梅拿了两样礼品,骑上单车,在夜色中出了住宅区。
外面还真是有几分冷,刚刚暖和了几日的天气,忽然变了脸,又冷起来,立刻将街道上的路人赶跑了许多,路上的街灯仍是昏黄的,罩住李冬梅骑着车子,急急地赶路。
按照下午打探到的那个严校长的家庭地址,李冬梅很快就寻找到了。
这是一个安静而又生疏的住宅小区,也许正是生疏的原因,冬梅便觉得不怕遇到那些不认识的面孔,所以接下来的脚步没有停滞。
更令她意想不到是,严校长居住的那个楼道底下的防盗门此刻竟然敞开着。
冬梅领着两件礼品,就进了楼,心想: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当,但愿接下来的事情也一样不为难自己。
轻轻地敲门,没有应答,又敲,还是没有反应,心里就犯了嘀咕:人家会给一个陌生人开门吗?该不会吃了闭门羹吧?
正准备再敲,门颤悠悠地打开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站在了门口。
李冬梅看得有点疑惑:莫非自己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