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听着丈夫的口气有些不对,赶忙追问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恺说:“下午教务主任召集了十几个老师,让他们做我的听众,安排我对着他们做一次月兑稿检讨演练,免得明天面对教育局的领导会有什么闪失。
我一抬头,就看见那些平日里熟悉的面孔都在用好奇的眼光盯着自己,虽然事前有很大的思想准备,但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
硬着头皮讲了一遍,教务主任听完,就说听众们都没有什么反应,出不来效果,让我再试几遍。当试到第六遍的时候,我有些不耐烦,便对着教务主任顶了几句。
那只瘦猴子觉得我在十几个教师跟前拨他的面子,竟然勃然大怒。他把听众们都支走,然后给我下了命令,让我在下午课后时间到自己的班级里,对着自己的全班学生做一次月兑稿检讨演练。
冬梅,这个我陈自恺坚决做不到,那些个单纯的孩子们平时都把我当成是尊师,让我去对着他们做检讨,真是太欺负人了!”
李冬梅听着丈夫的口音有些颤抖,说:“先别生气,咱们慢慢想办法。你自己倒杯开水,加点红糖,慢慢喝。你在家里呆着,哪里也别去,一会儿我就回家去。”
李冬梅扣了电话,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发都在哆嗦。
她锁了办公室的门,便想立刻回家去,她想知道自己那个木讷的丈夫此刻被气成什么样子了,自恺是很少在学校里和人动火气的,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有些心急如焚。
急急忙忙往楼下走,心里又想:自己回了家能干什么,陪着丈夫在家里唉声叹气吗,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啊。
不自觉就停住了脚步。
在楼梯上迟疑了一会儿,慢慢地又向办公室里返回去。
开了门,进屋将屋门反锁,拿出手机,把上午发给张树峰的短信调出来看看,查找来电,查找来信,都不见张树峰的回音。
难道张树峰对自己的短信视而不见,还是有意在躲着自己,就连今天中午的酒局都是说了去,却也不去。也许张树峰和自己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自己真要托他办点什么事情的时候,人家便抽身而退了。一个刚刚晋升副县长的人物,此刻行事应是慎之又慎的,绝不会轻易招揽是非的。
那么,自己寄予厚望的这根稻草是不是也只是空中楼阁。
李冬梅在屋子里坐立不安。
手机突然响了,是丈夫打来的:“冬梅,我在家里觉得憋闷,我想出去走走。”
“那你喝杯红糖水就出去吧,路上注意着车辆,透透气就回家。”
李冬梅扣了电话,就感觉自己的心正沉向一个无底的黑洞,自己和丈夫就好像风雨中的两叶浮萍,在一汪浑水中被冲来冲去,却找不到丝毫摆月兑的办法。
她重新拿起了手机,再次调出那条发出的短信。
为什么不直接找他?难道只因为是自己抹不开这层面子吗?
这样的疑问来得很突然,也让冬梅有了新的希望,她调出那个署名“张县长”的电话,直接呼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