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小镇的路上,秀雯紧紧追问一路沉默不语的多多:“你们谈得怎么样?田天宇对你的印象如何?还有你对他的印象呢?”
面对大姐一连串的问题,多多知道,今天不说清楚,大姐是不会放过她的。
“我们是同学。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喜欢我。”
“真的?那太好了。你同意了?”秀雯笑开了花。
“这可是我的终生大事耶,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哼,我才不要这样的小男生做自己的丈夫呢。
“有什么好考虑的,对方条件那么好,没有嫌弃你就不错了!”秀雯不容多多反驳,“走,我们直接到医院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
多多跟着大姐,无可奈何向医院走去。她俩刚一进医院大门,就碰见急急忙忙从住院部走出来的晓雯:“你们终于来了,我正打算去找你们呢。”
“爸爸又吐血了?”秀雯焦急地加快脚步往病房里赶去。
“嗯。”晓雯含着眼泪点点头,“医生说可能熬不过今晚。”
秀雯和多多同时停下脚步:“什么?”
多多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她两眼直直地看着三姐,一动不动地站地那儿,嘴里喃喃地说:“不会的,不会的!”
接着,她的眼泪成串成串往下掉,边哭边对三姐吼:“你胡说!你胡说!爸爸不会死的,不会的!”
“你说,你快说,究竞是怎么回事?早上还吃了一碗稀饭的呢。”秀雯使劲摇着晓雯的胳膊。
“大姐、多多,你们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等秀雯和多多平静了一些,晓雯才哽咽着继续说:“你们走后不久,爸爸又吐血了。二姐急忙叫人到学校把我找来。我来后,爸爸一直在昏睡。就在十几分钟前,爸爸突然清醒过来,医生告诉我们,那可能是回光返照。”
“他醒来后说了些什么?”秀雯问。
“他问你们回来没有,还要我出来看看。”晓雯一路小跑跟着走在前面的大姐和多多。
快到病房的时候,晓雯想起了医生的话,她连忙喊住她们:“你们等一下,刚才医生嘱咐我,最好不要让爸爸知道自己的病情。你们进去时,要跟平时一样。”
陈普林闭着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他知道,自己已走到生命的尽头。三个月前,得知自己是胃癌,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听见几个女儿走进来,他才睁开混浊的双眼。
多多单膝跪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父亲饱经沧桑的脸,她把泪水强咽到肚子里,露出甜甜的笑容:“爸爸,听二姐说,您精神好多了,我好高兴啰!”
“你们谈得怎么样?”陈普林吃力地抬起左手,溺爱地抚模着多多的头。
秀雯抢着回答:“爸,您放心,他俩谈得很好。那男孩子是多多高中的同学,上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多多。”
“嗯。”陈普林轻轻点了点头。曾经,他为自己没有儿子而感到遗憾。此刻,看着病床前几个孝顺的女儿和女婿,陈普林心里非常的满足。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多多。刚才他一直不讲话,就是想保存体力,利用这有限的时间,最后跟她谈一谈。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多多谈谈。”他对身边的几个女儿和女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