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医生刚上班,楚欣就跑到主治大夫那儿,软磨硬泡、好说歹说,总算点头同意了。
唉!终于出院了。站在医院大门的台阶上,楚欣仰望蓝天,长长出了口气。
邢士勇见他这个样子,笑着和他打趣:“哈哈哈,瞧你那样,像是从监牢出来的。”
“呵呵。”楚欣跟着邢士勇笑了笑。这儿,对他来说,和监牢差不多。躺在床上输五、六个小时的液,对他来说,不是痛苦的事,真正让他透不过气来的到是黄晓。
每天,上卫生间是他最为尴尬的事情。他不能象健全人那样,一手输着液,一手提着瓶子去自行解决。他得依赖黄晓。每次从卫生间出来,他都觉得别扭。
呵呵,这个黄晓,太不了解男人,还不时地问他想不想上卫生间,弄得他难堪死了。
他先到基金会,发现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包,都不知道如何下手。还没坐定,黄晓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楚大哥,你咋出院了?”
在这儿见到黄晓,楚欣感觉自在多了。他苦笑一下,指着眼前文件,说:“你看,好多事要处理啊。”
“那也得病好了才能出院呀?”
“呵呵,没事。”楚欣说完,便打开文件,认真地签阅起来。
“医生昨天还说你肺部有阴影呢。”黄晓又急又心疼地看着楚欣,唉!这人真不要命了。
“出院的时候,周医生给我开了三天的针药。等我把这些文件处理了,在公司附近找家诊所,一输就行了。”
“嗯,那我陪你。”
楚欣吓得连连摆手回绝,说是邢士勇趁他输液的时候,有事和他商量。黄晓见他这样说,才没执意的强求。
一连二天,楚欣忙得晕头转向,连和多多发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反正,马上要回家了,回去后,再好好哄哄她吧。
中午,楚欣带着基金会和公司的员工们,去海川大酒店吃团年饭。黄晓在那儿早把菜点好了,带着芊芊正等着他们。
吃完饭,等员工们都离开后,楚欣、邢士勇、黄晓才一起出来。
“士勇,你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楚欣催促邢士勇。
邢士勇看看手机,时间的确不多了,和黄晓道了个别,急急忙忙赶往汽车站。现在,火车票不好买,好不容易托朋友帮楚欣搞到一张,自己只好坐长途巴士回滨江。
楚欣对黄晓说:“你也带着芊芊回家吧,等会我打完吊针,直接去车站。”
“回家也没事,不如陪你打吊针去。”
楚欣马上反对:“那地方,让孩子少去,弄不好就染上什么病了。”
“楚伯伯,答应嘛,答应芊芊嘛。”芊芊仰着头,眼睛来回盯着俩个大人说话,一听楚欣不同意,连忙伸手握住楚欣的拐杖左右摇晃,连连央求。这个动作,都成她习惯了。
“是啊,等你打完了,还可以开车送你去车站。”
楚欣想想,这样也行,点头同意了,乐得芊芊一阵欢呼。
上床睡觉的时候,多多才发现楚欣的短信:“宝贝,我已在火车上,8号车箱,明早7点到站,来接我。”
不知道是因为她还在生气,还是因为那声“宝贝”,多多看到短信,哭起来了。这个狠心的东西,一个多星期不和我联系,要我去接他,才给我短信。哼,偏不去接你。多多气哼哼想着,把闹钟还是上到5点30分。
多多到车站时,还不到7点。停好车,花一元钱买了张站台票,匆匆忙忙跑进去。看看时间,楚欣的那趟火车,还有十分钟才能到站。
冬天亮得迟,加上正飘着小雨,天空还是黑沉沉的。她双手插在羽绒外套里,缩着脖子,站在寒风中,翘首望着列车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