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涛把车悄无声息地停到路边,想让他们自己发现他来了,但他们如痴如醉,丝毫没有觉察他的出现。他等不及按了喇叭,两人才如梦初醒。
沈诺没有松手,他紧搂着江一璇的腰。江一璇偎依在他怀里没有躲闪,他们对宋涛的打扰毫不在意。
宋涛终于找到沈诺这些天怪异行为的答案,爱,可以让一个人不计后果的疯狂。
宋涛从车里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程鹏来了,在宾馆。”
他们没动。
宋涛催促:“上车吧,他已经等急了。”
江一璇把头微微靠向沈诺胸前,小声说:“我不要见他,我不去。”
宋涛不想得罪程鹏,说:“这样不好吧,璇美眉,程鹏大老远来看你,你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沈诺低头望着怀中的江一璇,说:“宋,我先安排好她,过一会儿我去对他说。”他不能让她为难,他会去对程鹏摊牌。
宋涛没理会沈诺,对江一璇说:“美眉,你能不能先到车里去,我和小沈有话要说。”
沈诺温柔地对她说:“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不想做的事。”他拉着她的手,为她打开车门,她坐进车里,他微微一笑,“就几分钟,等我。”
沈诺一边走向宋涛一边不停回头看着车里的江一璇,宋涛忍住怒气,“程鹏是专程来看他老婆的,他打小江手机,关机,你的手机也关机,就打了我的,我对他说舞厅声音大,听不见,他很生气,要过来找小江,我把他劝住了。这样吧,我带小江先回去,说你被客户缠着,马上就来。”
沈诺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让她一个人承担,她说不想见他,我就不会让她去。”
“你疯了,你干嘛招惹她,她有老公,你会毁了她。”
“我没有招惹她,我对她是真心的。”
“我看你是真心搅和还差不多,你搅散了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真的想娶她?”
没容沈诺回答,宋涛继续义愤填膺,“你现在是小三,在插足别人的婚姻,知道吗?”
“知道,正因为如此,我曾经很多次想放弃,现在我很清楚我在干什么,我会对她负责。”沈诺异常坚决,眼前又浮现出程鹏在走廊里吻她的情景,她无助的神情再次让他心痛,他早该把她留在身边。
“负责?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吗?她现在只是因为出国的事和程鹏闹别扭,过一段时间他们自然会和好,可是现在让你这么一搅和,你让她今后怎么面对程鹏?他们还是夫妻。”
“她并不幸福,这你也能看得出来。她不需要去面对他,我说过我去和程鹏摊牌。”
“沈诺你疯了,那样你还能在C公司混吗?程鹏是谁你不是不知道,副总,在C公司地位仅次于韩方远,抢他的女人我看你是在C公司混到头了。”
沈诺不语,宋涛以为自己的劝告有了成效,就一鼓作气地说下去:“你这两年多不容易,在W市辛辛苦苦到现在才好不容易有点根基,今年刚好有几个过去铺垫好的项目,马上要水到渠成了,你现在这样做会让以前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你懂吗?”
谁知沈诺郑重地说:“工作可以重新找,我可以辞职换家公司重新开始,但我不能没有她。”
宋涛不能让沈诺离开,说实话他是个非常大方的上司,和吴志超有天壤之别,宋涛在这一年得了不少实惠。看来沈诺真的是执迷不悟了,宋涛想想说道:“你别痴心妄想了,江一璇图你什么,她现在住别墅,出门有自己的车,程鹏有钱有地位,还那么宠着她,哪个女人不羡慕这样的生活。你想想你哪点比程鹏强?对,我忘了你比他帅,但帅能当饭吃能当钱花?和程鹏相比你有什么,两室的房子还是贷款买的。退一步,即使她看上你,她能舍得放弃现在奢侈的生活?你也能看出来,她一直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能跟着你从头开始吗?”
沈诺没有把握,他能为她放弃,她能吗?“她爱我。”但明显底气不足。
“她亲口对你说的吗?”宋涛怀疑。
她从没说过爱他,她只是没有拒绝他的亲昵,她究竟爱不爱他,他不知道。
宋涛见一提江一璇,沈诺明显没了刚才的固执,于是继续说:“当初我们那么多人追她,她都无动于衷,她怎么会忽然爱上你?我感觉她只不过因为和程鹏闹别扭,到你这里来找点安慰罢了,因为你关心她。或者她想借你刺激一下程鹏,让他吃醋,女人都喜欢搞这种小把戏。你是何苦呢?你们的事大家都不知道,瞒一瞒就过去了,你却想让天下都知道她红杏出墙。你有没有替江一璇想想,她想让事情公开吗?”
沈诺呆住了,宋涛的话戳到了他的软肋,他看不懂她的心思,对她,他还是没有自信。“我去问问她。”他怕她果真如宋涛所说,心里不免紧张。
“我想现在她该冷静下来了,我去问问她怎么想,你等我几分钟。”宋涛说着转身要走。
“不用,我去。”沈诺拦住他。
“小沈,我们是朋友,我之所以和你谈这些就是不想让事情闹大,你也要替小江想想,她今晚如果真是一时冲动,你就不要一厢情愿逼她。如果她真对你有意,你也要给她时间,让她先离开程鹏再说,你现在这样和她纠缠不清对她的名声不好。”
沈诺没有再阻拦宋涛。
宋涛打开车门坐到江一璇旁边的座位上,想了片刻才说:“美眉,老程不批准你去美国,我想他不舍得你离开,你就原谅他吧,夫妻没有不闹矛盾的,老程对你好我们都能看得到。他这么忙还专程来看你,就算是你不想原谅他,你也要见他一面。”
“宋涛,你不明白。”
“我懂,美眉,你要是对小沈有意思,也该等你自由了,再来找他,你不能让小沈担个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名声。小沈一直非常努力,现在H省分公司生意越来越好,韩方远很器重他,他在公司会前途无量,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出人头地呢?程鹏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让他知道你们的事,小沈还能在公司混吗?他只能辞职,他以前付出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你忍心吗?”
宋涛知道她不会忍心,她果然说:“好吧,宋涛,我去见他。”
宋涛很高兴江一璇不象沈诺那么强硬固执。他如释重负,招呼沈诺上车。
路上每个人都心事重重,宋涛按下CD的按键,滚滚红尘的歌声缓缓飘荡,这是沈诺最近一直痴迷的歌,把他的心事娓娓道来。
宋涛停好车,说:“小沈,我和小江先进去,你等二十分钟再进去,记住你一直在和客户聊天。”
“小江,程鹏要是问,你就说喝了点酒,一直在外面透气。”
还没等沈诺回答,江一璇说:“谢谢你,宋涛,我们一起进去吧。”她的表情淡然,但目光中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毅然决然。
走到餐厅门口,江一璇忽然停下,转身抱住沈诺,象要感觉他的真实存在。幸福来得太突然,她怕随时会失去。
沈诺搂住她,轻抚她的发丝,安慰她说:“别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