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贝勒爷在床上辗转,他有点担忧,陈夫人到底是什么人?
她的善良、温婉和体贴、细心或许是南方女子特有的,但是她的大度、镇定和独立又不是一个普通商家女子所具备的。
她甚至能看出自己和权叔的身份!这种敏感和睿智是哪里来的?
如果自己和权叔得身份真的这么容易被人识破,那真是无处藏身了。
他盼着权叔快点回来。
四天以后,天黑了,权叔终于回来了。
贝勒爷的伤没好透,一瘸一拐地赶紧拴了房门,气急败坏道:“到廿八都快马两天就能来回了,怎么这么些天才回来?!我都急死了!”
权叔(宋郎中):“您以为我愿意啊?我还去了一趟兰溪,她夫家在兰溪,这下我是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贝勒爷:“不管你去了哪,快说她是什么人?和洪门没关系吧?”
“哪儿和哪儿呀?她怎么会是洪门呢,她就是一个普通妇人家,被狠心的婆婆和丈夫抛弃了——被休了!”
“被休了?她不是说去京城投奔丈夫吗?”贝勒爷问。
“她娘家姓刘,她爹叫刘世雄,做药材生意的,曾是廿八都的首富,她是刘家的独生女儿,叫刘沁之,同治七年生人,后来刘家因为无嗣还收了一个义子,叫刘延之。她嫁到了兰溪陈家,她丈夫陈俊杰不是什么商人,是乙酉科的举人,去年已进京赴任了,我打听了,好像是任户部的一个主事,应该马上又要娶新媳妇了。她父亲的药铺去年年初惹了人命官司,还涉及贿赂官员等罪名,现在她父亲和两个舅舅都被押在京城。她婆婆和丈夫因为担心她家的官司影响陈俊杰的前程,去年春天的时候把她给休了,她只好回到廿八都和弟弟刘延之一家生活在一起。腊月,她快要临盆的时候,不知怎么了,他弟弟把房子卖了,一家人也都离开了,不知去向。”宋郎中一口气说完。
“陈家老太太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要了吗?她这孩子是陈家的吧?”贝勒爷问。
“孩子应该是陈俊杰的,这个刘氏陈夫人被休回廿八都时已经怀孕了。她在廿八都口碑人缘都很好,人也很本份自重,即使是父亲被抓、自己被夫家休了,也没人敢看轻她,真是难得!乡里乡亲的都在骂那夫家是陈世美!倒是她那个弟弟游手好闲、不学好,败家子一个。”宋郎中评价九九时,眼里充满了尊敬和同情。
贝勒爷对陈家的行为非常不齿:“真TM是个陈世美!替我打听一下,这个姓陈的到底任个什么职,到底又娶了没有?还有到你们刑部浙江厅打听一下那个刘什么?就是她爹,案子到底怎么样了,都快一年了,判了没有?”
“我就知道您会打听,信已经送出去了。好了,让我早点歇吧,累坏了!”宋郎中一坐在床上,蹬了靴子、倒头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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