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西南部的漕宝路上,一所有30多年历史的学校——化工专科。
1985年9月下旬一个慵懒的下午,新学期开学将近一个月了。女生宿舍楼,317寝室响起“哚哚”的敲门声。
寝室里四张上下铺,同班的八个女生尚处在磨合期。每人都挂着蚊帐,很挤。还凌乱地晾挂着、短裤、卫生带之类。
有机合成班的班长张竞骁再另外两个男生的陪同下来敲门,18岁的男孩——张竞骁个子不高、脸也不白,但是棱角分明,俊朗而健康,他办事沉稳老练,深受同学敬重。
“鹿静在吗?”张竞骁站在门外拘谨地问。
一听是张竞骁的声音,蔚八一激动地从下铺的床上跳起来,跑到门口、热心地回答:“她不在,你找她有事吗?”
张竞骁说:“是这样的,马上要中秋节了,系里想为外地同学办个中秋晚会,但是中秋节正好是星期天,我想问问鹿静星期天回不回川沙,想让她出个节目。”
“我知道了,等会她回来了,我会告诉她的,叫她不要回去就好了!”蔚八一积极表态:“我礼拜天也可以不回家,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呀?”
站在张班长身后的一个男生说:“我们还缺个主持人,蔚八一你的普通话挺标准的,但是……”
“好啊!好啊!我们部队里长大的孩子,普通话都很标准的!我来主持没问题的!”八一兴奋极了。
张竞骁原本想说什么,看见蔚同学积极性如此高,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带着两个小跟班走了。
八一立即翻箱倒柜,找漂亮衣服、准备口红……
躺在床上看书的“回回”花正艳看了对面上铺的董晓青一眼,撇撇嘴:“痴子!羡嘎嘎,好回家不回家,陪外地人白相,脑子坏掉了!”
鹿静回来了,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修长的双腿,窈窕的身材,面貌清秀,举止文静,说话轻声细语,走在小小的化专里格外引人注目。
八一兴奋地迎上去,把刚才班长来的意图如实转达了。
鹿静很为难着,一个寝室8个女孩子,都是上海的,市区的、川沙、松江、宝山,再远也想回家的。八一拉着鹿静的手:“别回去了吧,她们都回去了,我还要主持呢,你留下来又可以陪我,又可以表演节目!”
鹿静犹豫着,不好意思驳八一的面子,只好勉强答应了。
八一立即去找张竞骁,让他到学生会去借磁带,鹿静准备跳独舞《采蘑菇的小姑娘》,八一正好带了三洋录音机,平时听广播、听歌曲磁带的,此时慷慨地借给鹿静,并陪着她一遍又一遍排练。
……
中秋转眼就到了,晚会在操场上露天举行。
蔚八一同学虽然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实在是没有特别漂亮的衣服。只好向董晓青借了条裙子。
董晓青家里住凤阳路,虽然全家人挤在十几平方的屋子里,但是人家出门就是南京路,天天见世面呢,董晓青虽然长像一般,但是穿什么都挺好看。
八一穿着董晓青的裙子、隔壁寝室借来的衬衫。风光无限地拿着话筒上台下台,所谓主持也就是拿着节目单报幕,张竞骁自始至终都担心地看着蔚八一。
还好,八一声音洪亮、吐字清晰,虽然呆板了些,但还好没出差错,总算顺利过关。
鹿静的舞蹈很精彩,八一也很自豪,因为这个节目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晚会结束以后,张竞骁和几个男同学来请鹿静和八一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