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的纱幔轻盈地舞蹈,一室的浪漫柔香。窗外是安静如诗的黄昏,远得遥不可及。
我们象流落在荒岛之上一对落难的情人,坐于长草与锦花的山坡,看一海的粼光碎影,看西天的落霞孤鹜。
此时此地,水湄云边,风摆红尘。
嫣然躺在我的怀里,乖巧得象一只慵懒的猫。我们在暴雨中不停歇地承受生命最强悍的刺激,从未有过的震颤颠簸的感觉,我们疲惫地享受着无可言喻的幸福是如何如蜜汁一样流经心田,并填满所有岁月无端雕刻的沟壑。我们忘记从何而来,往哪儿而去,甚至从何而生,缘何而灭。我们潜行追索的不正是这种生命的状态吗?忘记一切,乃至自己,只记得此时的你。
“蓝,你得意了,我们终于从精神的厮守,走向的流放。我完完全全是你的人了。你要的保险,全部加上了。再不用担心你的末末会改变心志了吧?”嫣然蜷着身子,将她的一条腿架上我的身上,舒服地侧对着我,头搁在我的肩腋处。她用撒娇的口气弱弱地对我说话。火候把握的恰当,怎么说,都不会惹恼我。
当然,我感谢她的奉献,让平生第一次知道了女人的秘密。如梦似幻。
我们驾着性与爱的野马,莽撞地冲进都市,留在我们身后的是一道醒目的粗线条……
“末末,”我叫了她的小名,无限深情地叫她,亲切的象要含化她似的。
“你不也是一个小末末吗?真是奇怪,我俩连小名都一样样,一样就一样吧,却不经意地在网上遇到,遇到就遇到吧,却还能好上了。蓝,我们——是不是天生注定的,真的没办法不在一处。”嫣然说着说着,头抬起来,我看到的声音有些颤动,往下看她的眼睛,好象蕴有眼泪。我将她的头摁回去,让我的胸口给她关慰吧。
我们身上没有一块*的布,我们舒服地靠在一起。彼此交付之后变得更为自然,而无需遮掩。我是她的,她也是我的。从此,我们之间不再有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之间需要什么保险呢?听上去多俗,俗不可耐。还记得我对你说过,如果你的婚姻不幸福,那就回来找我吧,哪怕我已经老得走不动了,我也会带你一起私奔的。没想到,我还没老,你便来了。更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我的一只手臂正揽着她的身子,手指勾着她散在我胸口上如瀑如缎的发发。另一只手抚着她的颊。我那么爱她,我用慈婉的声音对她说话,希望她能体会到,我对她的认真是不容怀疑的。
“别混淆了逻辑哟,你干嘛来云海呀?你来却不是为了看我,你是为了你的大奖而来,可能也想过顺道看看我。我就是那顺带的产物,多可悲呀。可是坏了,蓝。我的蓝会否与其他男人一样,一旦出了名,抵挡不住很多小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地招惹。唉,我本该不见你的,哼,要不是颁奖这个任务,你见不着我,让你后悔一辈子。”女人在全然奉献之后便会缺失安全。尤其象我这样一个奔四的女人。嫣然舌忝我的胸口,并用舌尖我的。
女人喜欢说一些口是心非的话。通过口是心非的话,说明女人在将自己生命最珍贵的筹码交到男人手中后的惶惶不安。如果男人能体察到女人不自信,应该会好好待她。
我知道我是谁,如果换作别人呢?女人该用什么永远拿住男人的胃口?不知怎的,我的心里犯起一些酸楚,象是对天下女人的一丝同情。
“为什么说得这么伤感。你的头靠在我的胸上,你听,我的心在一遍遍地呼唤你,在向你起誓,它爱你,它爱你胜过爱它自己。我只允许你不要我,而我绝不允许我不要你。”我说够动情了吧,也是我的真言。往往这样的誓言只有时间清楚,但我决定让自己比时间更清楚。与她在一起,我的生命已经到达了鼎盛状态,我不再可能适应别人,也不再可能接纳别人,她们永远也不会让我达到这种状态了。但是,现在说出来,不过是空洞的对白。我握着她的肩头,“相信我,我是你的蓝,不是贪图一时的流星划过的耀亮,我贪恋的是你的一生一世,三生三世。”
希望我操纵语言的功力别在她面前玩弄什么花招。我希望时间会过去三百年,好让她看看,我们依然在。如果这样,就不需要我百费口舌了。但是女人在抓不住男人时,还是希望男人的甜言蜜语。尽管我觉得我与她之间并不需要,可是,我还是想送一粒安心丸给她服下。
刚才我好象太粗鲁,我尽了一切力量向她的身体里冲来着。我真的属于仁爱君子,还是与恶魔同性呢?
她并没有听从我的话将耳朵贴上去听,还是用她的舌尖舐舌忝着我的胸口,轻轻地吮吸,她细长的手在我的肚皮上耙梳。
等我说完,她说:“誓言不过是一时的失言,鬼才相信呢。男人在企求女人的身体时都会如此剖心剖肝。收起这些有口无心的话语送给别的,我信你就是了,我的蓝,是谁呀,不是一般的男人,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作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天人君子。也是是因为我是过来人,我有些神经质,缺乏——”她欲言又止。她应该不想在与我在床上奋斗之后再谈另一个男人,冷嫣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我也是一个不笨的男人,在她点到之后我便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还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这种煞风景的话最好绝口不提为好。”我握她肩头的手摇了几下。
她也就就此打住了,“说说吧,为什么悄没声息地来云海,而且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
“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还有近乡情怯。事实上,越是靠近,越是紧张。我原来对你还是一个秘密,可是当我不得不展开这个秘密时,我怕你会大失所望。我已经习惯生活中有你的存在,打破这个习惯,我会月兑去一层皮的。云海与我无关,而一个姓冷的女子却是我生命的故乡,我需要她确认这一点。”我将她的脸迎向我,她的眼里水汪汪的蓄满了深情。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她长长而浓密的睫羽下是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睛,透着亮,透着深奥。我很爱很爱这个女子,不知道死这个决绝的字眼是否能够表达我此时的决心。但我不想用死来表白,活着我才可以拥着她。
“仅仅是月兑一层皮吗?于我,可能会丢了命。”嫣然说得很严重,关于爱情,莫非女人会赌上命?除非女人有一天觉得赌上命并不值得,才会黯然放手。象世上随随便便的离婚现象,都是一些不值得陪葬的情感,相互都腻味了。
我的心为之一颤,然后流过幸福的暖。
“那么她给你确认了吗?”嫣然大概不再跟我纠缠沉重的话题,与她相处,她习惯处处让我。她这个正级县的女主任什么人物的心理活动不在她的眼里露出原形呀。何况我这个没有在官场上混过的愣头青。
“当然,她打开门,让我进去。”我说。
她咬了我一口,“男人是否在过了女人这关之后都没——正—经,一个个都变得皮厚起来。”
我说得很含蓄,是说她接纳了我,而她却曲解了我的话,想哪儿去了。我呵呵地笑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强推《步步危情》,讲述一个女大学生被禽兽老师欺负之后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