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
黑衣的夜枭静静地跪在地上,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瞳直直地盯着地上的某一处,眨也不眨。
他的前面立着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他。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夜枭知道此次是夜枭自作主张了,坏了主人的大计,夜枭愿意以死谢罪”夜枭说完,便“噌”的一声拔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向着自己的心窝便用力刺了下去。
“呯”的一声,白衣人衣袖一动,一道白光飞来,便将夜枭手上的匕首打落了。
“唉”白衣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夜枭,你没有跟随我之前,你应该是姓周吧?。”
“主子,是。不过自从跟随主子的那一刻起,夜枭便只有了一个名字,那就是夜枭。”夜枭平静地说。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的本名应该叫做周若晴,那个周若云是你嫡亲的弟弟吧?。”白衣人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他就是在那里述说着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主子”夜枭平静无波的眼里终于动容了,产生了一丝慌乱,他急急地道:“主子,此事都是夜枭自作主张,周若烟他并不知道我就是周若晴,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哥哥早在五年前便已经投湖死了。是夜枭认出了他,不忍心让他再走夜枭的老路,所以才自作主张的。”
“主子,夜枭求求你了,求求你饶过周若烟吧”夜枭跪爬了半步,将头磕在地上。
白衣男子施施然转过了身,一张如青莲般精致的脸孔便出现在了月色下。
只见他的一张俏脸,白如冬雪,那脸上的五官更是精致到了极点,眉若远山,目似丹凤,净是一个绝美的男子。
若是肖晴在这里,则一定会认得出,此人正是以焦尾琴相赠于自己的凤舞国的一代白衣帝师——阳天宇。
“唉,世人都道地狱夜枭,是一个无情的冷血人儿,可是谁又能想到,夜枭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可人儿啊”一边说着,阳天宇一边俯子将夜枭从地上扶了起来:“你让他们五人,事成之后去流星城红楼栖身,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本来我还在想,让他们五个人习武,怕是他们也受不了那种苦,再说以他们现在的年纪也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龄了。”
他看了一眼夜枭,继续说道:“他们和你不同,当年我遇到你时,你只一心求死,就因为你抱着这种必死的心,所以在那风之谷里,你才能呆上三年,不但没有死,而且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主子,我……”
阳天宇挥了挥手,阻止了夜枭接下来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需要的人,不是自作主张的人,我需要是能够完全地执行我命令的人。”
“主子,夜枭明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现在就去寒泉吧,在那里呆上三个月,三个月后你再来这里找我,至于你弟弟他们,三个月后我保证他们会平安地呆在红楼里。这也就算是我这个做主子,最后为你做的一件事,希望你不要再次让我失望。”
“谢谢主子,夜枭去了,请主子多多保重”话音一落,夜枭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如水的夜色中。
阳天宇微微地仰着头,看着天上那轮圆润的月亮,他的眼前居然又出现了肖晴的笑脸,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首肖晴弹唱的《笑傲江湖》。
月光洒在他那白玉无暇的脸上,他的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芒。
他的唇角微微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喃喃道:“肖晴,真是想不到,这么多年来,你是除了师傅外,第一个可以改变我心意的人。你知道吗,如果今天不是夜枭提到流星城红楼,那么他和那五个男人都免不了要一死,可是一仅仅是一个和你有关的红楼,却把这一切都改变了。”
“肖晴啊,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是否还记得那个送你焦尾琴的‘欧阳天宇’呢?不过记得又如何,在你的印象中,那个‘欧阳天宇’可是一个女人啊”阳天宇的眼里带着此许的自嘲,他苦苦地一笑:“这是冤孽啊,我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心,居然因为你,变得不再平静了,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什么,充其量,我们也不过就见过那么一面罢了。”
……
而此时的肖晴,正坐在院子里,向几个男人展示着自己的焦尾琴呢。
明月心眼尖,一眼便道破了此琴的名字:“咦,焦尾琴,晴,这琴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呃,是给你们采药的时候,别人送的”肖晴呵呵一笑。
“哦,别人送的,怎么会有人那么好心,会送你这么珍贵的东西。”江涵柳腰一扭,便坐在肖晴的身边,他可也是一个识琴懂琴的人,一看到这焦尾琴便知道绝对是一珍品。
肖晴顺手环上江涵的窄腰,笑着说:“那是,也不看看你家妻主这魅力”
“哼”慕容婉幽的俏脸却是一变:“我倒是真不知道我家妻主的魅力怎么这么强,说吧,你怎么又招惹上了凤舞国的一代白衣帝师——阳天宇?”
“阳天宇?”殷诺的小脸一白:“又是男人?”
冉沐枫看了一眼肖晴,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微微垂下了头,但却没有说什么。
风沁雪抱着手臂冷哼了一声,歪着头不理肖晴。
“这个,我就是采草药的时候,遇到他的,不过当时他是男扮女装。”肖晴讪讪地笑着。
慕容婉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坐在肖晴的对面,一双素手轻轻地抚上焦尾琴:“焦尾啊,好久没见了”
“幽,你见过这琴?”肖晴一惊。
“是啊。”慕容婉幽抬脸看着天上的月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这琴本来是我师傅的。我师傅本是天下一奇人,博古通今,武功清奇,并且她还精通卜算之道。当时我入师门的时候,师傅早就有了一关门弟子,亦是她从小收养的一个孤儿,名字就叫做阳天宇。”
肖晴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婉幽与阳天宇居然会是同门的师兄弟。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是选择先静静地听着慕容婉幽说,而不是问问题。
“师兄是个很美的男人,他的美很精致,很完美,让人觉得他不是世间的凡人。而且师兄天生聪颖过人,师傅的所有本事,他都学了个通透。不像我,只是跟着师傅学习武功和医术。”
“师兄不太爱说话,给人的感觉有点清冷,但是他为人却是很好。不论我有任何问题,他都会很耐心地为我解答。”
“而这张焦尾琴却也正是我师傅的珍爱之物,因为师兄的琴技要远远地高于我,所以当时师傅便将焦尾琴送给了师兄,不过她对师兄说,师兄并不是这焦尾琴的主人,因为这琴我们都没有办法用它弹出乐曲,而真正可以用它弹出乐曲的人,才是这焦尾琴真正的主人,同时也会是我师兄命中注定的妻主。”
慕容婉幽的这句话一出,“唰、唰、唰……”几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射到了肖晴的身上。
肖晴一脸的苦笑,心说,你这师傅也太牛了,不过还好,我不是阳天宇的妻主,而是你慕容婉幽的妻主。
这时慕容婉幽接着说道:“不过有句话,师傅却没有对师兄说,而是私下里单独对我说起的,她说我和师兄将来会同守一妻,而且我会先于师兄嫁给我们共同的妻主,而且还说我们的妻主,会命犯桃花,一直到天下一统之前,她的桃花债都不会断。”
肖晴脸上的冷汗下来了,心说,老天啊,你不带这么玩我的啊,这天下一统之前,我的桃花债不会断,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
肖晴看着慕容婉幽那黯淡的小脸,有些奇怪地问:“幽,你怎么了,莫非你和你师兄之间有什么问题吗?。”
慕容婉幽沉默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道:“是我胡闹,惹了大事,让师兄生气了,并且永远不允许我再回师门。”
殷诺这个好奇宝宝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幽哥哥,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了,我以前也经常胡闹的,可是你们几个哥哥也没有人和我真的生气啊,你师兄好小气啊”
慕容婉幽苦苦一笑:“这件事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每每一想起来,我便是一阵的心痛。那年我偶然间兴起,便临时回了师门,结果却发现整个大殿里都找不到师傅和师兄的踪影。当我来到厨房的时候,发现锅里居然炖着一碗香喷喷的东西,当时我肚子也饿了,当下也没管三七二十一,便吃了个干净。”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的是,这碗香喷喷的东西,便是师兄费尽心思为师傅寻来的解药,原来师傅在收我为徒之前,就已经身中剧毒,每次毒发的时候,师傅和师兄,都会提前找个借口让我离开师门,然后师兄再为师傅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