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远被吓到了,他看着蓝琳的脸苍白苍白的,眼神呆滞,看起来魂都像是飘没有了,他不知道自个怎么会下手,面前的可是他捧在心间上的妹妹啊。
蹲在蓝琳的面前,他握住她冰冷的手:“妹妹,哥哥错了,你别这样,哥哥对不起你,哥哥不应该打你,哥哥错了,真的,你打哥哥,打哥哥……”他惶恐的抓住蓝琳的手,向自个的脸上拍去,使的劲那叫一个大,蓝琳感受的到,这一巴掌下去,估计血都得打出来。
往日的回忆跟着现在的情景交融在一起,眼睛酸酸的,心里沉甸甸的,像是灌满了铅,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那些不好的记忆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整齐的跳出来,绕着她的心,将她死死的缠住。
看在许致远的眼里,那就是磅礴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个不停,他捧在心间上的妹妹,哭泣着,抽泣着。
他瞧着心肝肺一起疼,恨不得将自个剁成十八块,丢着去为狼,妹妹这么心善,他怎么下的去手,面对从来不再他面前哭泣,现在哭的像泪人儿的蓝琳。
什么狗屁的仇恨,什么那点心底的坚持,全部被眼泪给冲刷的一干二净,他抱住一直掉眼泪的蓝琳,哄着她:“好妹妹,别哭了,哥哥自私,哥哥不是人,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哥哥不拦着你了,好不好?不哭了,看着你哭,哥哥的心都要碎了。”
看着怀中的妹妹哭的梨花带雨,许致远简直就觉得自个真他**的不是个人,妹妹自小漂泊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能活下来,又被寿王那个变态家伙,放上不可解的西域之毒,每月十五,只有凭着他炼制的丹药,才能控制住,眼看着留下来的药材越来越少,尤其是天山雪莲,只有指甲盖的大小,勉强能做两颗而已,在加上他身上的八颗,最多撑十个月。
这也是他往北边,去草原那边走的原因,正好也可以偿了蓝琳的草原梦。
妹妹大小就失散,脑袋里根本就没有父母的记忆,甚至连个影像可能都留不下,何谈感情?他怎么可以怪她无情,无义……
满腔的悔恨,化成一巴掌,“啪”比刚才那声何止响了十几倍,嘴皮一点疼,估计是被自个的牙齿给磕到,咬破了。
接下来的场景,那就是有点狗血,妹妹扑倒哥哥上身,抓住哥哥的手,说着原谅,说着谅解的话,哥哥也抱着妹妹,说着道歉的话,就是嘴唇破了,上下一碰就刺得疼,马车里又恢复了一片的祥和气氛,兄妹俩抱头痛哭,哭完了又没心没肺的对着笑,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灿烂几分。
就在他们从吵架到和好的这段时间里。
有两人那可是一点也不闲着,他们在马车边上站了一小会,其中一个偏头,另外一个低眉顺目,满脸痛苦的就跟上去。
这小风吹着树枝,阳光撒过林间。
小呆子箫子轩靠着树站着,他有点清秀的眉微挑,比起在蓝琳跟前,多了几分灵动,眉毛下一双清澈的眼,带着三分邪恶,六分纯真,哪里还有一点呆样。
他的手勾在远芳的下巴上:“怎么,忘了以前的日子了?”他笑得欢畅,远芳抖着肩膀,眉头皱的紧紧的,死死的捏着拳头,才能忍住不会一拳打出去。
远芳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可不认为,这位她名义上的师傅,主子的爪牙,会真的来学医,定然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箫子轩挑起嘴角:“呦呦呦,看来女大真的不中留,不过才多少时日,这胳膊就往外拐了。”
远芳实在受不了他的指尖,向后退一步,冷冷的道:“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你应该信守承诺,放过他。”
箫子轩没有回应,他栖身向远芳压过来,远芳惊得向后退,他邪笑着,继续向前压,她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向后退,她根本打不过他。
脚下磕到什么东西,向后一绊,就要摔倒,箫子轩向她伸出胳膊。
远芳气得要命,她大喊:“拿开你的脏手。”
箫子轩果然很听话的拿开胳膊,远芳晃了几下,身子轻拧,避开了仰面倒地的窘相,这手还是撑在地上弄了不少泥巴,衣服上的下摆也是。
气不过箫子轩这样欺负她,要说这箫子轩不过比她大几岁而已,平日里老是以她的师傅自居,可没少欺负她。见他这么不着调,又说话不算话,远芳本就是个急性子,她脑袋血气往上涌,一脚就像站在一边猥亵着笑的箫子轩踢去。
这箫子轩愣是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居然敢踢他,不说她犯了事,成了主子眼里的叛徒,就算没有成为叛徒,也引起怀疑,对于主子,引起怀疑那就够了,再说,这以前的日子里,她也不敢这样对他。
出了这么几年,任务也执行不少,脾气还是没改多少,还是一根筋,火爆的炮仗一样,一点就爆炸。伪装自个那更是大大的瞎话,才几句话,就被激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一点职业卧底的水准。
没有悬念的摔在地上,不是特别疼,毕竟这一跤是他故意摔得,衣服上弄得都是腐烂的树叶子,好不难受,“啪啪啪”他拿着自个的衣角使劲拍,也不看呆愣在原地的远芳。
“你怎么不躲?”远芳呆呆的,不敢相信自个居然给他撂地上了。
箫子轩嘴角又是一撇,拿那双能骗过许多人的清澈眼睛轻蔑的扫过她:“你这妮子,这么多年来,怎么就没有一点点长进,也不知道子容怎么能将你安排出去,傻愣子一个,没点心眼……”他突然停住,眼稍扫过树林外,身子往前一站,就将呆滞的远芳拉在怀中,用他那呆里呆气的声音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爱上了你,亲爱的远芳,你就嫁给我好不好?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让我跟在你的面前,我们一起双宿双栖,亲亲爱爱把家回,到时候,在生一堆胖女圭女圭,你说好不好?”
远芳被箫子轩弄的一愣一愣的,她知道箫子轩在羽里面最是顽皮,整天想着徐国鬼主意整别人,自个就没少挨她的整,他又打着什么鬼明堂。
尤其,是他的那双眼睛,清澈的跟头顶的天空一样,含着情来居然让她的脸发起热来,还有点招架不住,就是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
这耳朵也就没那么灵了,对于树林外有人钻进来的事情,她是一点也没有发觉。
想着这箫子轩肯定又是想看她的窘相,今日个她就偏偏不如他的意,她可是见识过了,蓝琳姐是怎么气人的,心下觉得,好女子该当如此,她本是在羽队里长大,又在摘月楼呆了那么久,自然没有太多的大家闺秀的自觉。
“小轩轩”她肉麻的学着蓝琳,拉过箫子轩的胳膊:“你真的可以保护吗?。”
箫子轩这些傻眼了,心道,你个小妮子,哥哥我为了你,不惜牺牲色相,还要冒着挨一顿的风险,为你布局,你怎么就没上道,难不成这爱情来了,连武功也倒退了。
“远芳,给我过来。”一声震天狮子吼,将远芳完全给弄蒙了,她迷茫的转过头。
蓝琳正站在一边,捂着嘴使劲笑。
许致远黑着脸,黑着像锅底一样,瞧见远芳在那里磨磨蹭蹭,箫子轩的那双爪子还放在远芳的腰上,他气红了眼,上前一把拉过还呆滞的远芳,将她完全包在自个的怀里,瞪着站在一边的箫子轩:“她就是你师娘,你小子给我放机灵点,下去,在让我看到,我就剁了你的狗爪子,拿去喂乌龟。”
远芳彻底懵了,她不知道怎么像许致远解释,一句师娘,她更是直接傻掉,幸福来的太快,她还没准备好。
箫子轩在一旁呆呆的笑,没有说话。
蓝琳看着他,总觉得这人似乎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呆,至少,在他看着远芳的时候,有种特别的感觉,似乎是察觉到自个被观察,箫子轩转过头,咧着嘴呆笑:“娘子,我们继续看手相如何?”那模样,哪里像是个呆子,倒像是个哄着小红帽的狼外婆。
咪了个咪的,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有着清澈的眼睛的就一定心底善良,就像是山地里山泉一般,干爽宜人,其实啊,这有的时候,很可能不是山泉,而是伪装声康师傅的康帅傅,让人一眼之下无法看出任何端倪,等你揭开盖子一尝,咪了个咪的,那味道绝对能毒死你。
蓝琳打了个冷战,摆手拒绝,这皮囊下摆明了,钻着的就是一只,她可没有降服花花美男子的嗜好,再说,此人长得也是一般,只算得上是清秀罢了,比起她心目中的太白,那就是一个是王八,一个是黄龙的区别。
出了树林,从马车上拿下包袱,又搭个锅灶,许致远在别的上面不讲究,在吃的上面,那可是顿顿都是精品,生鸡蛋,不知名的野菜,肉干,在他的手上变成一盘盘的美食。
为了避免当个大灯泡的嫌疑,蓝琳拔了点菜,就向马车另一边走去,“吧唧吧唧……”好清脆的声音,吃着真香,正是箫子轩那家伙,感情这位一点自觉性都没有,被许致远踢了,也赖在原地不走,硬是在那里扒拉了一盘野菜炒蘑菇。
蓝琳为了自个哥哥的幸福,只得牺牲一下,拉着这位箫子轩,跑到马车一边,将空出来的时间让给远芳和哥哥许致远。
哪里想到,才刚松了这个人的爪子,他就凑到她的耳边,暧昧的吹了口气:“寿王的人还在后面追着呢,你就不怕被抓回去?”蓝琳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一声号令下爬满全身,末了还哆嗦了一下,这是从哪里钻来的妖精,说话不要这么腻味人可以不?不过,现在,不是她追究这个的时候。
闪身,拿筷子,对准他的喉咙,一气呵成,蓝琳冷声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