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自个的目标居然这么明显,花费的力气明显可以小上许多,这成功的把握更能大上几分,所谓的虎口拔牙,兴许就是说的现在的他。
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似乎这些马贼在准备做什么事情,路口只有两三个人在执勤站岗,看起来神情委顿,不是躺在地下休息,就是蹲在墙角里唠嗑,悠闲的很,我估计着,想到这英卓将他的马贼窝定然藏在很隐秘,比较艰险的地方,这些人都闲散惯了。
我也不急一会药草到手,怎么出去,反正我人已经到了这里面,自然会有办法。山路崎岖,路面有点湿润,又是杂草丛生,特别的不好走,不过,这倒是可是隐藏身形的好地方。
估模着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次遥遥看见两个帐篷立在那里,我擦擦额头上的汗,衣服上手上都是泥土和沾的草叶子,没想到,看起来这么近,走起来居然这么远,我喘着气,慢慢向那边移过去,因为,距离已经有点近了,我放轻脚步,仔细观察,免得功亏一篑。
英卓那个变态,他实在不想品尝被一大把的蚂蚁调戏。
就在安禄山向这边靠近的时候,在帐篷里,英卓正站在阿扎木的软榻前,他严肃的盯着面前的邋遢男子,胡子不知几个月都没有刮,长长地带着污秽挂在胡须上,头发乱蓬蓬的,不知道有没有跳蚤,至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刚刚才和人打了架一般。
只见这男子不时在阿扎木的身上扎着银针,那细细的银针足足有食指那么长,英卓只觉的他的心就跟着那颗银针的动作,在跳动。
这邋遢的男子,不知从哪弄来的杂乱衣服,随便的穿在身上,看起来特别的臃肿,倒是这身上很奇特,没有一点臭味,反而有一股草药的清香味儿,夹杂着点酒味。
眼见这男子收起盒子,起身向外走去,连正眼也没看他这个正主一下,英卓也不生气,他张手,和蔼的道:“神医,请留步。”
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何事?”
他立马意识到,这个人感情淡漠,或许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需要的,如果想要留下他,为阿扎木治病,必须搞清楚他需要什么。在接下来短暂的谈话里,这个中原来的,将阿扎木救起来的神医,不喜钱财,不喜,甚至连基本的美食也不要。试探过一些珍稀的药草,他也摇头。
最后,似乎是这位脾脾气古怪的神医不耐烦了,直接掀帘出去,此时,他还正说着话呢还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便是那个狡诈的卑鄙的,阴险的安禄山也不敢如此。
旁边的矮子马贼看自家的老大面色阴沉,他不敢动作太大,又不知是该去服侍那位神医大爷,还是就站在这里,服侍自家老大,他痛苦的眉毛都纠结在一起。
奇怪的是,老大英卓似乎仅仅皱了下眉头,便对他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好好侍候神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找老2,另外……”他沉吟半晌才道:“我要去看看老三,你现在先去老五那里,让他将我这次带回来的,那个……麻袋里的人给吊在蛇窟上,去吧”
矮个子马贼听到蛇窟,不由得头皮都在发麻,那些密密麻麻各色各样,有拇指粗,又有大腿粗细的毒蛇,缠绕在一起,想起来就让人恐怖,何况是掉在上面,随时都会掉下去。上次处理的人,是马贼里的叛徒,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他摇着头,掀帘下山而去。
他摇头晃脑,还处在对蛇窟的震惊当中,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就在他经过的草丛里,趴着个男子,这男子炯炯有神的双眸,精光闪闪,就是一头卧在草丛里的猎豹。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潜伏在这里的安禄山,他考量一下,并没有贸然出动,此处地处高位,地理环境相对独特,又放着草药,守卫起来定然有些重要。
见那矮个子马贼走远,安禄山悄悄地,如猫一般从地上一滚,轻巧的来到离自个近一些,稍微大一点的帐篷,帐篷外面一览无遗,没有一个守卫,他张耳在帐篷上细听,似乎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有咳嗽声,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不过因为声音太小,他也没有听清楚,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
进不进?何时进?他捏着拳头,细细思量观察。
听了一会,他瞧向身后小一点的帐篷,身子伏低,一个打滚闪过去,趴在帐篷上,细细听去。
“又是这么多没用的药草”里面清晰的传出一人不满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中原人,没用一点民族的口音,便是中原话也是细软的,似乎是中原江南那边的人。
他心里有点奇怪,这英卓的马贼窝不是向来不准带外人进来,怎生的会多出个中原人来。
蹲,取出藏在裤腿里的匕首,拔开刀鞘,悄悄地背在身后,人则站在帐篷边上:“我来取点药”他说我,不等里面的人回话,径直走进去。
“阿嚏,阿嚏”迎面砸过来一个包袱,他连躲闪的功夫都做不到,直接砸在脸上,不过并不疼,只是气味特别的刺鼻,里面像是装着草药。
“拿去”这是刚才说话的中原男子的声音。他抱着比自个头还打的包袱,瞧见正对着的前面,正背对着自个站着个男人,这男人的穿着特别的另类,好像是几种衣服拼凑在一起的般,头发乱糟糟的,身形消瘦有点高,手上似乎正捣鼓着什么。
帐篷里全部都是药草,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绿色的红色的,还有新鲜的刚刚摘下来,也有晒干了的药材,他从里面看到一株草药,红果如鸡蛋,似乎和丽珠画出来的图形一点相似,果然在这里,他心情激动。
站着的中原邋遢男子:“还不走?”声音淡漠,没有什么感情。
“看看还要点什么。”他说完,猛地向面前的男人扑去,手指还没点到此人的背后的穴道,便失去此人的踪迹,在他完全没有察觉时,这人竟已经来到他的身后,用他没有感情的音调,道:“你是谁?”
安禄山只觉得颈部凉飕飕地,他竟没有料到一个从中原来了的,看起来实在没有几分出彩的人,轻功居然这般好,自个连人都抓住到。此人面目有着中原人的俊雅,就是有点苍白,眼睛红通通的布满血丝。他打着哈哈,轻松一笑,举着手中的包袱:“我?我是新来的马贼,想跟你开开玩笑……对了,我还想找一点药草,不知可不可以?”他小心翼翼地望向面前的中原男子,背后的手放在匕首上,随时准备拨出。
“你说谎”此人笃定的道,声音平静。
“噌”安禄山拔出匕首,看向面前的江南男子,正要扑过去。便见这江南的邋遢男子,竟然毫不在意的转过身,将自个的背部对着他,嘴里很平静地道:“不过,不关我的事,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安禄山瞪大眼睛,眼前这个邋遢的中原男子,真是说不上的奇怪,好似眉眼间也有点熟悉般。时间紧迫,他一拱手:“那就谢谢这位朋友了。”他迅速的拿出抄写的草药单子,一头埋进有那枚红色如鸡蛋的成堆的草药里。
拿起来那枚红色的像是鸡蛋的草药,又拿起纸上丽珠所画的草药图,他细细的对比,生怕弄错,可越是对比,他越觉得不像,看了一会,又觉得挺像,心下烦躁。
咦?何不将昨日里,英卓带回来的草药一起都带走,这样治疗蓝琳的伤势的药材肯定就在里面,不过,当他开口问了到底英卓昨日弄上来些什么草药时,他顺着这位中原男子,看上去像是大夫,他的手指很不客气地指向帐篷的角落里。
好多……好多的药草,都是用麻袋装的,一直垒到几乎上了帐篷顶,安禄山欲哭无泪,这么多的药草,便是在来十个他也搬不完啊,何况还得注意,别被人发现,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计不成,在想一计。他谄媚的笑着,靠近正在桌子上忙碌着分拣药草的中原男子:“呃这位仁兄,不如在做做好事如何?”
“不行”来人直接给他个闭门羹。
他不泄气在来,这次直接用激将法:“喏,我这有一份药单子,可是神农氏留下来的古书上所抄,看你这般模样,定然不认识。”
中原男子的手突然顿住,转过头,不屑的看向他:“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搞那么多花架子干什么。拿来”不知为何,被这个男人一说,他的脸上微微发烫,竟然脸红起来,这下面子里子一起给丢了,将手里的药单往人家手里一送,他便躲在墙角里画圈圈去,丢人呐,丢人呐。
哪想着他这边还没画几圈呢,领子就被这位中原怪男子给揪起来,可怜他一尺八的堂堂男儿汉,居然在别人面前就像小鸡一样,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这位中原男子,眼里冒出精光,猛地使劲瞧他,活像他是个没穿衣服的美女,不,应该说是千年一见的珍贵草原,揪紧的领子,嘞的他有点喘不过气。
“说,这药单你是从哪里抄的?不说实话,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喂五毒散,千金虫,化骨粉,无形无色粉,鸠毒,朱果赤红腐化散,前无古人后无解药的天下一绝散……”
说的是安禄山的冷汗直接从额头上冒出来,大滴大滴地往下淌,这倒是什么怪物啊他这边还没张口,忽然,胸口一痛,人已经直接被打飞,倒在药草堆里,扑鼻的刺激,让他连打喷嚏。
“有人来了”中原男子压低声音,一脚踢上个麻袋,“嗖”美丽的弧度,直接落在躺在地上,被刺鼻的草药味折磨的安禄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