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云的病床前,甄盼怀着万般愧疚的心情凝视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女孩,此时的柳梦云脸上没有了往日青春靓丽的红晕,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苍白,乌黑亮丽的秀发也似乎失去了光泽,显得是那般的暗淡,女孩表情平静,就像是中了魔咒需要沉睡千年的公主一样,安详而恬静,然而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种安详和恬静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么可怕的事情,柳梦云的母亲因为悲伤过度已经在几天之前病倒了,父亲忙着两头照顾,虽然已经心力憔悴但却还要坚强的承担起父亲和丈夫的责任来,当甄盼走进柳梦云的特护病房的时候,守在女孩身边的是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妇女,经过了解,原来是柳梦云的父亲请来的护工。
“阿姨,你休息一下吧,我想和梦云单独说会儿话,行啊!”甄盼轻轻的对这那个女护工说道,似乎害怕惊醒了沉睡中的梦云。
“这!”那个中年妇女有些犹豫,毕竟,照顾病人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就算是再累,没有得到雇主的同意,她也是不能贸然离开病房的,再说了,甄盼从未来过柳梦云的病房,因此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所说的话,中年护工并没有答应,当然更重要的是此时的柳梦云根本就不可能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而这个男孩竟然说是要和她单独说说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的脑子有问题,这么想着,中年妇女越发的不放心了,用诧异的目光盯着甄盼看了一会儿,中年妇女摇了摇头,也没有回答什么,继而又坐回了柳梦云的身旁。
看到这种情况,甄盼有些默然,若是放在平日,他肯定会为这个中年妇女的不信任和冷漠无情而勃然大怒,但是现在,他却一点也恼怒不起来,心中更多的是悲痛与伤楚,因为他明白,正是由于自己对柳梦云的误解而导致在这些天来他从未来过病房探望柳梦云,这才让眼前的这位护工不愿意相信自己,心中想到这个地方,甄盼的心中更加的愧疚了。
恰好这个时候程昱和陈菲儿也来看刘梦云了,由于这些天两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因此中年妇女对他俩十分的熟悉,了解了情况之后,程昱和陈菲儿便不由分说的将女护工拉到了病房外,女护工虽然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但态度却是非常的和善,跟着来那个人就走出去了。
“梦云!”甄盼缓缓的走到了柳梦云的身边,轻轻的将女孩略显僵硬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双手轻轻的婆娑,继而又放到了自己的唇边,泪珠一颗颗的滑落,在女孩的臂膀上飞溅开来,犹如充满悲伤的精灵,钻进了女孩的衣袖。
“梦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是我害了你呀!”男孩此时再也无法按捺自己的心绪,将头靠在了女孩的臂膀之上,泪如雨下。
良久,男孩的情绪终于又平静了下来,擦干了泪水,他的神情变的异常的坚定:
“梦云,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你等着我,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永远永远!”狠狠的咬了咬牙,男孩突然之间就站起身来,深情的看了看依然一脸平静的女孩,然后转身大跨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门口,程昱正和陈菲儿正向护工了解柳梦云这些天的病情转变的怎么样,看到甄盼出来,刚想答句话,却看到男孩头也不转的从身边走了过去,程昱于是赶紧追了上去。
“甄盼,甄盼!”程昱在身后叫道,但是甄盼却并没有理睬他,“甄盼,你这是怎么了?”程昱情急,一把拉住了男孩的身体,“我要为梦云报仇雪恨,那个混蛋。我一定要让他为他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甄盼几乎是嚷着回答这句话的,若是换了别人,可能会被他的这种反应吓上一大跳,但是程昱实在是太了解甄盼的,他知道这小子又犯了冲动的老毛病了,于是一把将这小子的身体拉的转了个过,两人面面相对,程昱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的火焰。
“凶手当然是要抓的,可你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只能继续呆在医院里,再说了,你知道那个凶手是谁吗?他又具体在什么地方,天彤市虽然不大,但也有将近百万人口,你到哪里去找他?”程昱不理会甄盼那一套,他心里明白,当务之急是一定要让这个激活的头脑冷静下来。
“我不管,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他翻出来!”甄盼一把推开了程昱,继续往前大步走去。
“甄盼!”程昱在后边大声叫了一声,但是这小子此时已经失去了对自己情绪的控制,根本没有理睬他的声音。
在没有得到医生许可的情况下,甄盼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医院,程昱和陈菲儿以及男孩的父母都拦不住,只得跑到医生那里赶紧咨询一番,当得知男孩的病情已无大碍之后,也便干脆狠狠心,给甄盼办了出院手续,一行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好说歹说的先把这个愣小子带回了家里。
随着时间的推移,甄盼的情绪终于稍稍有些稳定了,也终于肯静下心来和程昱以及父亲好好商议一番这件事情到底应该从何入手。
“甄盼,据你所说,那个混蛋那天晚上本来是想对这你的动手的,只不过碰巧当时你和韦岚在一起,而后来又被路过的柳梦云遇上,这才殃及到了他们两个,那么你就好好想一想,是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怨,非要对你下杀手呢?”虽然分析和判断能力远远强于甄盼,但作为第一当事人,程昱还是想先听听甄盼的看法。
“梅安良,除了他,还会有谁?”甄盼不加思索的回答道,“虽然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一定就是他做的,我觉得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梅安良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如果贸然兴师问罪,只怕到头来解决不来事情,还要惹来一身的麻烦,上次我们一起去陈庄小学,虽然明明知道了他的累累罪行,但现在怎么样,他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从一个小学校长升到了市教育局的局长,你难道不觉的这事情很蹊跷吗?”程昱问道,“什么意思?”经程昱这么一说,甄盼觉得这是背后还真是有文章,于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程昱,希望男孩赶紧把话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