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尚化和荷面和。舒穆和转瞬便明白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想动沈家却碍着沈太后的脸面,不敢做的狠了,但若是沈长兴在两江贩卖私盐的证据一旦确凿,那便是犯了众怒的事情,贩卖私盐是仅次于谋逆,通敌叛国等几项重罪之下的大罪,说不定还会有百官跪着请求皇上治沈家的罪,到时皇上也有理由应付太后,又能拔掉沈家这颗毒瘤,是为一举两得。
舒穆和知道沈长兴作为两江盐运使,定不会乖乖的奉公守法,原本想着找出他中饱私囊的证据,那时对沈家也算是一个大的打击。没想到皇上竟然查到沈长兴在两江贩卖私盐,这胆子可比他预想的要大的多啊。
要知道,这盐业对于一个国家是非常重要的,百姓即使再穷,都要买盐吃,这盐带来的利润也是国家最重要的收入,因而这国家向来都将盐业这一块抓的牢牢的,各大盐场都是有大批官兵把守,对于那些私设盐场的人惩治也是不遗余力,而沈长兴作为两江盐运使竟然伙同那边的人设盐场,利用职务之便贩卖私盐,这样的罪一旦坐实,足以将他们一家人都送上断头台。
但舒穆和也知道,沈家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干这事,定是将两江那一带看地牢牢的,要不然也不会派去的人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意外而亡了。
“皇上,这件事若是臣去,那定是无功而返的。”舒穆和对上萧覃的目光,继续说道,“皇上若真想一举将沈长兴定罪,这事便不能大张旗鼓的来,须得派人暗访才行,臣为官这么多年,前前后后又经历了五届恩科,估计到哪里都会有官员认得臣,所以皇上派陈去查这件事,实为不妥。”
“那老师觉得派谁去妥当一点?”
舒穆和沉默了一会道:“这人最好从未涉足官场,官场之人对其陌生,当然其本身的能力也要出众,要不然恐怕不但得不到证据,还会将自家的命给搭上。”
萧覃闻言脸色也沉了下来,这就是他的外祖家,不但不为他分忧解难,还恨不得将他的血吸干,而今他们的羽翼已丰,就算他不念亲戚之情要动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果然他还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老师,当初父皇临终遗言,让朕遇上难事定要同舒家的人商量,这人选问题,不知你有何建议?”萧覃的手不由的揉上了眉心,这都是他犹犹豫豫造成的结果,而今定要乘势将沈家这颗刺拔掉,光是五年就能将两江一带掌握在手,若是再一个五年,这江山岂不是要改姓沈了!
舒穆和的眸光攸的转为深沉,自从先皇将萧覃封为太子,他们舒家便是站在萧覃身后的,虽然对于沈太后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但对皇上舒家还是支持的,想到这舒穆和朗声说道:“举贤不避亲,臣向皇上举荐犬子。”
萧覃听了抬起头看向舒穆和,只见他目光坦荡毫无一丝闪避,这一趟两江之行,可以说是处处危机,他没想到舒穆和竟会愿意让自己的爱子走这一趟。
“老师,我听说舒二公子身体不是很好,这趟两江之行亦是危机重重,你真的愿意让他去?”萧覃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十足的感动,甚至连这自称都改成了我。
“舒家的祖训便是忠君爱国,犬子的身子经调养也已经好多了,是时候为大燕朝出一份力了。”舒穆和说的一脸正气,但那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熟悉他的人便不会为那凛然正气所误导了。
高宗皇帝不由得感叹道:“有你们舒家辅佐,是乃大燕之福啊!”
舒穆和待皇上感叹完后,又正色的说道:“但是这件事的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臣也只会知会父亲,另外臣斗胆替犬子向皇上讨要信物,毕竟犬子身上无功名,若无皇上的信物,也不好办事。”
萧覃明了的点点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块羊脂白玉蟠龙玉佩拿了出来道:“这是信物,朕会另下一道暗旨,到时好方便舒余昕行事。”
舒穆和双手接过玉佩,跪地叩谢了皇上后,才退出了御书房。
舒穆和会举荐舒余昕走这一趟两江,当然不是忠君爱国怎么简单了。暗访两江确实是一个棘手的工作,但对于舒余昕的能力他还是很信任的,这小子因为身体原因打小就关在屋子里头,长年累月,能坐的便是看书下棋弹琴等室内活动。
舒余昕从小看舒涉猎范围极广,天文地理,兵法谋略,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做之诗在士族里也是小有名气,霁月公子的名头在京里也是挺响亮的。
但这样一个人唯独对四书五经没有兴趣,这些读书人必读的书籍从未在他书房出现过,好在他因为身体原因未曾参加过科举,要不然定会名落孙山,毕竟科举主要考较的还是四书五经。
如今舒余昕的身体日渐康复,这舒家二房的前程定是要落到他头上,以科举出仕还不如替皇上办成了这件事,再得封官。
这第二个思量便是,舒家和沈家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若这件事交给其他人,还真未必能办下来,既然皇上都想对沈家出手,舒家不如合了皇上的意,将沈家连根拔起,省的留下后患。
第三个考量就比较私人一点,自从得知聂拾儿连昕儿的寒症都能医好之后,夫人便一心一意相处京都名门闺秀中为昕儿找一个方方面面都很优秀的媳妇。
不过舒余昕显然不想让二太太插手自己的婚事,两母子虽然不至于争吵,但也不如以前那样和乐融融,二太太见儿子不听话,只好找二老爷去做思想工作。
舒穆和才找儿子谈了一次,便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可二太太却觉得他不尽心,舍不得对儿子生气,却对他发火,他都已经连续三天在外书房过夜了,既然里外不是人,还不如借着皇上的口,将舒余昕打发的远远的,矛盾之源不在了,夫人也就不会再同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