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俗九四梅九。常一欢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是一个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发现了已经断气的常半春。
公/安人员在忙着检查现场,没有人能告诉常一欢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常半春死了。
他是被车撞死的,可是撞他的人没有一点消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丝毫痕迹。
行人鲜少的街头,第一次聚集了很多人。
一欢和唐季尧被围在人群里,她抱着常半春的遗体,一点一点替他擦净身上的血。
整个过程唐季尧一直陪在她身边,默默的帮着她替常半春换衣服。
常半春的内脏都被轧得变了形,身体严重扭曲,一欢只能请唐季尧帮忙。
她仔细的替他擦着粉,尽量把他打扮的和生前一样。
常一欢的眼泪从来没有停止过,虽然那个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那个人养育了她十几年,虽然那个人对她不好,可那个人从来没有打过她。
她亲手把他推进炼炉里,看着他一点点变成灰,又亲手捧着那个小瓶子出来。
她把他安葬在公墓里,埋下他最爱喝的酒。
站在常半春的坟前,常一欢格外镇定,她转过身,看向唐季尧。
“唐季尧,如果你帮我找出谁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我就嫁给你!”
唐季尧的脸抽了抽,随后又安静下来,他深沉如墨的眸子看定她的眼,“一欢,你不后悔这个决定吗?”
她擦干眼角的泪,很坚定的点头,“绝不后悔!”
唐季尧将一束黄色菊花放在常半春的墓前,“我尽力…”
“唐季尧,只怕你找不到吧?”
熟悉的声音,如阿修罗一般突然出现在一欢身后,卡其色的风衣领高高竖起来,遮住了他大半边脸,只剩下一对眼睛,而此时那双阴冷的眼神比这天气还要可怕。
苏曜扬的眼神落在唐季尧抓着的一欢的手上。
一欢一惊,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唐季尧握紧她的,没有松开,他抓住一欢的腰,搂着她,看向苏曜扬,“苏曜扬,你不觉得你太多余了吗?”
苏曜扬笑笑,抓住一欢的另一只手,“在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多余的,常一欢那么爱我,很显然,在我们三个人之中,你是最多余的,是个名副其实的第三者!”
唐季尧把一欢朝自己身边带一些,“苏曜扬,你下个月就要和白馨哲结婚了,难道你要一欢做第三者吗?”
唐季尧说到白馨哲,一欢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戳了一下,呛得眼睛涨的发慌,她撇开脸,把手从苏曜扬手里抽回来,“苏先生,我已经答应了尧的求婚,所以,现在您是第三者,请放开我的手…”
“尧?!”苏曜扬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一愣,“什么时候你们的关系这么亲密了?”
未几,苏曜扬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朝着一欢诡异的笑着,“哦,亲爱的尧先生,不知道有一件事您的未婚妻有没有告诉您,就是上次白老爷子生日那天晚上…”
“苏曜扬,你想怎么样?”常一欢生怕他说出那天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
那是她这一生里最尴尬最羞人的的事,她记得那时候脑子里明明是清楚的,可肢体上她就是忘不了那欲死欲仙的滋味儿,有时候,她甚至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去回味那种美妙的感觉。
苏曜扬划开了一根火柴,点上烟,看着一欢,“想怎么样?”
“很简单,跟我回去!”
他的手又一次朝一欢伸过来。
唐季尧一用力,一欢躲开了苏曜扬的手,他把一欢藏在自己身后,“苏曜扬,你不用威胁一欢,你想说的事我都知道。”
“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一欢,我会用我的生命爱她!”
苏曜扬吹出一中烟丝,冲唐季尧挤一下眼睛,“唐季尧,你可真能忍,既然知道我和她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连冲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你真没种!”
“苏曜扬,一欢的父亲刚刚去世,她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我的心情也很不好,现在,我不想理你,请你离开一欢父亲的坟前,让他清静一些!”唐季尧冷冷的看着苏曜扬。
他现在很想打他一顿,那个可恶的男人,凭什么他能得到一欢的爱,而他唐季尧却不能?
他到底有什么好?!
苏曜扬抱起了胳膊,“我偏偏就不走!你把嘴巴闭上,常半春不就得到清静了!”
“你不走,我们走!”唐季尧的态度很坚决,他拉着一欢的手直接就离开了墓地,不理会身后苏曜扬的百般嘲讽。
那个不懂得珍惜的家伙,根本就不配一欢爱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欢给他的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不管苏曜扬说什么,不管他和一欢之间有多少阻碍,只要他爱她,这就够了,他相信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总有一天,他会让常一欢感动,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苏曜扬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唐季尧和一欢,眯起了眼,他不知道那个一向不敢说半个“不”字的常一欢为什么会反抗他,他只知道,她答应了唐季尧的求婚。
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就有如百爪挠心,恨不得撕碎了唐季尧才好。
他急得睡不着觉,跑到这里来看常一欢,本想带她回去,谁成想,她根本不想理会他。
想到常一欢清冷的眼神,他就觉得难过,以前她的眼神那样温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的心有暖流注入的感觉,而现在,他再也感觉不到那样的目光了。
他站在常半春的墓前,抽了无数支烟。
唐季尧把一欢送回了他的私人公寓后,便回了公司上班,他必须尽快查清常半春的死因,给一欢一个交待,也给自己的爱情一次转机。
一欢坐在淡绿色的沙发上,虽然风信子开的很好,可她没有心情欣赏,她抱着常半春的遗像,看了又看。
既然她不是常半春亲生的,那她又是谁生的?
自己的母亲是谁?
父亲又是谁?
这一切的一切困扰着一欢,她的心静不下来,而一欢则是拿着常半春的钥匙回了他的小屋。
她还有许多的疑问没有弄清楚,特别是关于她的身世问题。
如今常半春死了,她只能在他的遗物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没有关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悄然进入,她却丝毫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