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觉得冷,她抱了抱自己的胳膊。
己出爸儿。苏曜扬,如果没有彤彤,也许我们之间只是一片记忆。
她可以不声不响的离开,可是彤彤呢?
那时的常一欢懵懵懂懂迟了许久才察觉,这次咬着牙齿拼命地快步走,到了药房,买好的验孕棒藏进包里。
她吐得难受,唐季尧看得直皱眉,伸出手抚住她:“怎么了?”
彤彤咬手指算计着这周末该怎么把爹地留在家里,一欢嘱咐一句早点睡,草草关了视讯。
计程车在唐家大宅前停下,下车的那一刻,常一欢不知所措得如同迷路的孩童,其余时她站在唐宅的大门外,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一欢,不要逃避问题,去找苏曜扬,问个清楚!”
她理了理头绪,径直拎了手提包出门:“我出去一趟。”
“一欢…”
常一欢摇摇头,极力挥去那极不好的联想。
唐宅宅所在住宅区很大,方园几里见不到一个人,常一欢走了很久才看到药店的牌子。
常一欢一时哽住。
唐正清站在女儿身后,看着她洗碗的样子,目光忽远忽近。
“买点东西,很快回来。”
一路走神回到自己的房间,忧心忡忡全写在脸上。和儿子视讯也总是眼神走板,幸而周末快到,她双休时定点回墨阁看孩子,彤彤难掩兴奋,也就注意不到其他。
常一欢迟迟没有动,她其实一直任性,执拗又不懂事,直到这时,唐正清才中气十足的一声喝:“还知道要回来?赵伯伯叫你过来陪着下盘棋,就别磨蹭了。”
唐正清也有笑声,很轻微,很无力,很心疼:“一欢,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就会突然音量变大?”
这时候想起来,常一扪心自问,如若哪时她和苏曜扬分手,两不相欠,两不相见,彤彤长大以后也这样对她,她要情何以堪?
“苏曜扬要娶顾蔓罗了。”唐正清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他看着垂眸的女儿,幽幽叹息。
唐季尧歪过头来看她,“都这么晚了,去哪啊?”
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她又能改变些什么,她月兑掉橡胶手套,一根一根掰着手指。
常一欢把头缩回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苏曜扬怎么办?”
唐正清正在书房和老战友在下棋,明明听见开门声,却不回头看半眼,倒是老战友看着常一欢,像对待自己女儿般招招手让她快过去。
“一欢,爸爸不知道你和苏曜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但你是爸爸的女儿,爸爸希望你幸福…”
以前,顾蔓罗为了留住苏曜扬,什么招都用上了,更是撒谎成性,甚至骗苏曜扬她得了不治之症。z
他的话说的那样清楚,他的决定那样人尽皆知,她还有问的必要吗?
唐季尧叫了声“快关水!”常一欢这才醒过神来,看这一地狼籍,慌了手脚赶紧凑过去关水龙头。
常一欢在门外呆了足有半小时,唐正清的脾气倔,看了半天,忍了这么久,还是让柳妈去开门。
“老爷早就从窗口看到你了!”
常一欢一度哑然,喉头发干:“是么?”zVXC。
柳妈领着常一欢去书房,短短距离,她几乎咬碎牙齿,到了书房门外,还是在柳妈的催促下才敲门进去。
常一欢在厨房发呆,唐季尧清完厨余回来就洗碗池里的水快要满出来,洗洁剂的泡沫流得到处都是。
突然身体一阵一阵泛呕,常一欢没顾得上和唐季尧说话,弓着身靠在水池中,干呕起来。
这一点常一欢自己也没有料到,人心真就是这么古怪的东西,捉模不透。
“问个清楚?”连常一欢都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再去见他,还要不要再抱那么一点点幻想。
她笑得越发好:“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你别信那些八卦周刊写的东西。”
洗洁剂的味道十分刺鼻,常一欢鼻中窜进辛辣味,眼一扫便看见一旁的唐季尧手中拎着的厨余袋。
彤彤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又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看到报纸用大篇副报导苏曜扬和顾蔓罗的婚事,而自己的女儿却不知所踪,也从不和他商量,他如何不着急,如何不生气?
她心爱的男人不在这里,孩子不在这里,她这样想,突然心生离意。
“爸…”常一欢避闪不及,眼泪掉下来。
如今,苏曜扬连她这些都可以原谅,看来,他是铁了心娶顾蔓罗了。
可这一切已经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再埋怨她,有用吗?
常一欢顾不得其他,一阵干呕,终于舒服了些,却陡然间脸色惨白,唐季尧看着担忧:“哪里不舒服?”
“孩子,别走我和你妈妈的路…”唐正清站在玄关处,慈爱的看着女儿。
常一欢愣怔过后,想要把嘴角扯到合适弧度,僵着脸笑了笑:“柳妈,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爱的那么深,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
她拎着行李回到家门口,犹豫多时都没有按铃,也不知道呆立多久,门由内打开,唐家的保姆就站在常一欢眼前。
唐正清没有再说什么,看着女儿消瘦的脸,终是不忍再说些什么。
她这个做女儿一直忤逆,父亲说在苏曜扬的问题上,她处理的太不恰当,很多时候,不愿见到她,她就真的逼着自己几个月都不回家一趟。
“……”
当年怀彤彤时几乎如出一辙,月事迟延,40多日开始孕吐。
苍白的安慰话唐正清不愿意说,她了解女儿,这个孩子习惯躲进壳里自保,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才是最糟糕。
唐宅的佣人一个个倒变得轻松起来。
之后的日子,有闲暇时间,常一欢都要陪着老人家下几盘棋。她棋艺不精,总输得很惨,日日被罚洗碗。
你这姑娘,怎么也不知道进门?躲在外头做什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这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
走出药房,望着不远处万家灯火,看起来花团锦簇,触手终是凉薄。
常一欢顺道去超市带回些零食,一整袋吃的东西拎回来,家人也没怀疑。
两次怀孕都只能这么偷偷模模,瞒着父亲,常一欢都要怀疑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糟糕的女人没有。
她坐在马桶上等验孕棒显示结果,一分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