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睁开眼看了看周遭的环境,这是一间破败的屋子。门窗紧闭,冬日里的暖阳将落满灰尘的窗户纸映得淡淡的发黄。
真是不幸呀,好不容易出一趟稍远点的门竟然会被这一群歹徒给跟上,在自己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便被带到了这间屋子。然后威胁她:“快点写信给临安侯府,让交赎金来。不然得当心你的小命。”
芳草很想告诉那歹徒:我的命不值钱,现在更是和杜家没有半点关系。不想来那些守在屋外的人是不会相信的,自己被他们跟上时一定将自己的来路打听得一清二楚,不管说什么都成了狡辩呀。从后世里她看的那些法制新闻的类似案子中芳草学到了不要轻易惹怒这些人,不然后果很严重,必要的时候示弱也是种选择。
只是天气太冷了,没有家里素素熏得暖呼呼的被窝芳草觉得一身都在酸疼,而手脚仿佛要冻僵了似的。
抬头想看看外面的景致无奈打不开窗户,桌上摆放着一份纸笔,那是歹徒们要求她写信用的器物。芳草半点也提不起精神,从昨天到现在她还只吃了一顿了,可能是歹徒们怕她被饿死,从外面买了两个有硬又冷的馒头。芳草实在难以下咽,只吃了小小的一块。现在肚里已经在唱空城计了,哎,她会不会饿死在这里呢?
芳草第一次感到有些绝望,目前的处境真是艰难极了。以前还能求助于空间,可如今什么也没有。要是真那么不幸她遭到了不测,谁会为她滴几滴伤心的泪水呢?第一个肯定是母亲,第二个是素素,或许留香坞的伙计们还会掬一把同情之泪,剩下的谁还会可怜她?丁夏么,两人的合作关系,或许会落得一声叹息。还会有谁记得她,三哥?他还在外地任职,知道自己的消息以后已经是好几个月的事了,那时候坟头都已经长满了青草。而她这一缕来自异世的魂灵又将飘向何处,还是重新做回宋华。
其实当死亡真正要降临的时候仿佛不是那么可怕,只是芳草还有好些不舍。在这个时空她也有眷恋,至少享受到了母亲的温暖还有素素姐妹般的亲情。要是自己抛下了她们,母亲肯定也活不下来。芳草心里被扯得生疼,不行,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失去勇气。她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不能就这样被打败了。
想到此处芳草开始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细细的搜寻了一番逃生的可能性已经落败了。
这时她听见开锁的声音为了不让歹徒们觉察到异样芳草赶紧坐回桌前,然后望着白纸发呆。
门被打开了,不甘寂寞的阳光顿时洒进了屋中。芳草望着阳光仿佛光明就在前面,可面前被两个男人给挡住。见芳草一个纸也没写,脸上很不好看。其中那个一脸横肉,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一脸的怒气:“你是不是想找死,干嘛不写?”
芳草则一脸的委屈状:“太饿了,没有力气写。”
络腮胡子的同伴道:“昨天她也没怎么吃,连水也怎么喝,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到时候就麻烦了。这样老李你好好的看管着,我去买点吃的。”
络腮胡子也没辙:“好,你快去快回。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来。”
同伴便去买吃的。屋里就剩下络腮胡子和芳草。芳草心里打着鼓,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一脸凶相,现在只剩下他们俩了,他会不会起什么歹心**自己。然后清白不保,不行,她得将最珍贵的东西留给最爱的男人呢。要是让匪徒给夺去,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络腮胡子双手叉胸,眼睛直勾勾的望着芳草。芳草觉得害怕,头埋得低低的。同时又在打算着,看来要稳住这两人必须得按照他们说的办,信是不得不写,可不能写给杜家。那样她会被人笑死,侯府里可有一群的人在等着看好戏,再说又不见得那个当爹的愿意拿钱来赎她。
“小丫头,难道你不怕我们?”络腮胡子从没见芳草大哭大闹,这一票和别人大不相同,不免有些纳闷。
“怕,怎么不怕。”芳草懂得示弱的道理。
“那你怎么不哭闹,反而这样镇静,说来这样的买卖也做了不知多少笔,倒是头回遇见。”
“难不成我哭一下闹一下你们就将我放了不成,我又不傻,还不如留点力气想想别的事。”
“看上去你年纪不大,没想到还是个有胆识的姑娘。我算是见识到了。”络腮胡子手撑到了桌子上,离芳草很近很近。
芳草立刻起身惊魂未定的望着他:“你……离我远点。可不许欺负我。”
“欺负你?”络腮胡子露出了一口黄牙,满脸的yin笑:“你不是我的菜。我这人就好风韵犹存的俏寡妇。对黄毛丫头没兴趣。”
奇怪的事芳草听见这些话后没有觉得安稳,反而有些厌恶。
好在他的同伴及时回来了,芳草暂且摆月兑了紧迫的情势。眼前的食物虽然不堪,但保命要紧。芳草胡乱的吃了几口包子,好在还有半碗冷粥,芳草也顾及不到那些,不管牙颤一股脑的喝光。
匆匆吃了些东西仿佛还是不怎么济事,芳草模了模饿意犹存的肚皮,也不好再开口向歹徒们要吃的,她怕惹恼他们。这些人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东西也吃了,现在总该写了吧。可别再给我们找借口,不然我们可是不认人的。”络腮胡子依旧一脸的凶相。
芳草打了个哆嗦,提了笔只好慢慢的写着。这封简短的求救信芳草却写了足足半个时辰,最后付上了歹徒们要求的赎金一千两银子。芳草看着这个数目有点像吐血,就是将留香坞卖了也卖不到这个价,但她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络腮胡子见芳草已经写好了,拿过信一看,皱眉道:“呀呀的,字写得还没本大爷的好。文词也怪怪的。重写,可别和我们玩什么花样。”
芳草只得乖乖听话,络腮胡子念一句芳草写一句。就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芳草才算写好,这次络腮胡子再没挑剔什么呢,将信交给了伙伴。
末了芳草加了一句:“这信你们还是送到留香坞去吧,我是被逐出府的人。杜家人以我为耻,你们是拿不到钱的。”
同伴征询络腮胡子的意见,络腮胡子才不管将信送到哪里,只要到时候收钱便是。
最后那封索要赎金的信落到了素素的手中。素素的手颤抖起来,她打开了信纸,上面是芳草的手迹,上面的字素素也大体认得。当她一口气读完时差点没有晕倒:“老天,出事了,出大事了。谁来救救我们家姑娘呀。”素素一口哭了出来。
正好丁夏也在店里,将信拿过去看,后面也蹙紧了眉头说道:“这么说来杜姑娘她暂且还是安全的。”
“一千两银子,那么大的数上哪里去找呀。”素素清楚留香坞的收入状况。知道立刻凑足一千两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丁夏道:“数目是大了些,就是两个留香坞也值不了这个价。你们是拿不出来,不如我替你们想想办法。”
当时素素就给丁夏跪下:“少主肯救我们姑娘一命,我进丁家给少主做奴婢服侍少主一辈子去。”
丁夏忙将她扶了起来:“说这个做什么,这个忙我也该帮。你起来,别急。我这就去安排,筹这笔钱可能要些功夫,我的体己又不多,还得去问父亲的意思。”说完便走了。
虽然有丁夏肯出手搭救,这欠下的这笔巨款定是要还的,依留香坞的生意得挣多久才还得上。再说那些歹徒们真的收了钱就会放姑娘回来吗?素素没有答案。
初一不住的安慰着她:“你别急,慢慢来。掌柜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破财免灾。”
素素道:“可我该怎么和姨女乃女乃说呀,要是姨女乃女乃知道姑娘受此劫难定会撑不住。”
初一建议道:“不如你在老太太跟前撒个谎,就说掌柜去朋友家做客去了。”
“她会相信吗?。”目前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
此时傅天极走了进来,只见他铁青着脸,到了大堂并不见芳草的身影。素素赶紧上前招呼:“傅爷来了。”
“嗯,一早我听天娇说你去我家打听你家姑娘的事呢,怎么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素素泪痕未干,将那封信交到了天极的手上。天极匆匆扫了一眼,已经捏紧了拳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出了这样大的事。”他又对素素道:“你们先安慰姨女乃女乃,我回去拿银子,救人要紧。”
素素想说关于钱的事已经有着落了,但初一却对素素摇头,示意她别说。等天极走后,素素忙问初一:“你怎么挡着不让我说赎金的事,丁少主已经再帮我们筹呢?”
初一道:“你傻呀,丁家那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来,万一筹不来怎么办,我们掌柜的性命堪忧,多一人帮忙也多份保障。”
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