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突然晕倒在留香坞,芳草和服侍周夫人的丫鬟见此情景都吓了一跳。芳草忙要上前查看,却被丫鬟推开了手:“走开,就是你害了我们夫人。”说着就哭了起来。
芳草只是干着急,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那么她可是罪大恶极,刚才不该和她说那么重的话,慌乱了一阵又喊了阿图来:“你们快去请个大夫来。”
丫鬟忙道:“不用,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
芳草道:“夫人她晕倒了怎么能不看大夫,要是拖下去出了什么大事怎么收场?”
丫鬟哭得也没了主意,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竟没一点起色。
芳草见周夫人体胖,面色红晕心想定是有高血压,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连忙开了一抽屉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半跪在周夫人跟前,将瓷瓶打开放到周夫人鼻前,让周夫人嗅里面的气味。
过了半刻周夫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芳草正焦急的望着自己。又闻见一种奇异的香气,渐渐的精神略恢复了些。
丫鬟见好不容易醒了,忙跪道:“太太可不要吓奴婢。刚才太太那样,确实让人太担心了。”
周夫人见芳草拿着瓶子才隐隐觉得刚才自己似乎是晕倒了,自己是闻着香气醒来的,头还有些晕乎乎的。
芳草照旧半跪在跟前着急道:“请不夫人不要为了和晚辈赌气发火而伤了自己的身体,您刚才说的那些话我虽然不喜欢听,但你是天极他亲娘啊,万不能出什么事。”
周夫人觉得精神有些不济,毕竟刚才是芳草救了自己亦不好又对她指指点点。想要起身回去了,丫鬟赶紧搀着她,芳草也去搀了一边。刚说要走,傅天极却突然来了,原来是阿图见情况不好,又不让请大夫,才让人传了话。
周夫人一眼就看见了儿子,挣开了芳草的搀扶,将手伸给了儿子。
“太太,您慢着点。”
几人合力请周夫人上了轿,又吩咐下人好生照顾。自己却转过身子来要和芳草说话。芳草心想她将他**给气晕过去了,他定要来找自己兴师问罪吧,说不定还会被他揍一顿。
芳草忐忑不安的回到内室,傅天极也就跟着进来了。
芳草道:“你是说几句话就走吧。那我也不用给你上茶了。”
傅天极看了看她,便问:“我娘她过来和你说什么呢?”
芳草先是一愣又问:“怎么你不问你母亲怎么晕过去的呢?”
傅天极道:“我还用得着问吗,肯定是她来和你说什么呢。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么,自然是有一句不中听的立马就回绝过去了。”
芳草道:“你倒也明白,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既然你母亲已经开口了,我向还是不让她老人家为难的好,毕竟她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好。”
傅天极连忙追问:“所以你要退缩了吗?”。
芳草垂着头说道:“不能退缩又能怎样,你在你亲生母亲这里都没法子,想来也无法说动侯府里的那些老爷太太们。不是我让你做不孝子的。”
傅天极上前将芳草紧紧的拥入怀里,一字一句的说着:“就算不能娶你,我也不会草草的娶了别的女子。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我不要你怎么回应么,但也不要急着将我推开,好吗?不管遇见什么难题,我们都要先试试,你说呢?”
芳草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嘴唇,她看见了手中还握着的瓷瓶因此对天极道:“这个我送你吧,以备不时之需。”
于是将瓶子交到了他手里。
傅天极顺便握住了她的手,却握着了泥土。
芳草往后退了一步对天极道:“你还是快走吧,你母亲身子不好。你该回去关心一下,让卢太医好好的诊断,上了年纪的人更需要人在身边照顾。”
天极道:“家里那么多人我在跟前做什么,再者这两天她也正生我的气。不如过段时间再说。”
“哎,我说你什么好呢。”芳草揭了帘子就走了出去。先交代了阿图几句话接着出了后门准备回家换身衣服,顺便打理一下。
阿图赶着包了些三七花和人参花一并给了傅天极。傅天极还没说自己买东西呢。阿图赶紧说:“刚我们掌柜吩咐的,国公爷就收下吧。”
傅天极便拿钱要付,却被阿图推开了:“掌柜说这是给老夫人的,替刚才的失礼赔不是,哪里有收钱的道理。这个也是简单的,每天泡了当茶喝就很好。”
天极见芳草如此细心体贴心下感动便道:“好,就说我先收了。下次再亲自谢她去。”
阿图笑道:“国公爷别客气先拿去用吧,若好派人来取就是。”
天极迭声答应,也没再继续去找芳草了。心想身上的事还有一大堆,等眼前的情况好一些再说吧。
天极将药茶交给了随行来的小子们,又说了几句关于如何给周夫人请医问药的话。于是又往临安侯府去。
侯府上的仆人们突然见庆国公来了,慌忙上前争着行礼问安,接着又让人去通报。一面替傅天极牵了马。
没多久杜家的管家迎了出来,打着千儿道:“国公爷倒许久没上府里来了,不知有什么请教呢?”
天极懒得和下人说问道:“你们侯爷在家吗?若不在那就改日再来拜访。”
管家忙道:“在家在家呢,国公爷稍等等,我们侯爷正待客呢。”一面将傅天极往花厅引。哪知杜演听说傅天极来了先迎了出来。
傅天极还来不及坐,抱拳道:“侯爷进来可好。”
杜演道:“还好,还好。国公爷这两年倒上升得快,又立了军功,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天极倒也谦虚,仿佛已经忘了两年前在这里受了杜家的那些讥笑,毕竟今天是为别的事而来。
两人正谈着,丁夏却突然出现了。傅天极先是一愣,想起上次他遇见的场景来,正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怎么也想不到在杜家狭路相逢了。天极突然想到了丁夏来的目的。两眼早已充满了敌意。
丁夏也不好就着锋芒正与杜演告辞:“侯爷,晚辈就告辞了。”
杜演道:“也好,老夫让人送送。少主有空尽管来府里坐。”
丁夏赶紧道:“侯爷就别折晚辈的寿了,那是个诨号,不知怎么就叫开了。侯爷直接唤丁夏的名字就好。”
杜演点点头又说了句:“你放心你说的事,我心里有数。去吧。”
丁夏从头到尾也没看傅天极一眼。管家忙替杜演去送他。
这里已经给傅天极看了茶,傅天极见杜家的这些年倒没什么变化,就是一个杜柯有个官职,听说为官还不错。长子却平平,二子在外面的名声不大好。
傅天极心想不好立马就开门见山的说,转而问着:“晚辈听得三爷名声还不错,我倒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不知今天他在不在呢?”
杜演道:“这个我不大清楚,想来可能还在衙门里。”
“哦。”傅天极低头想了一会儿,若是丁夏已经全权交代了抢了自己的先,自己再掖着也就不像个话了。
天极略一沉吟,见杜演倒气定神闲的坐在对面喝茶。天极缓缓道:“其实今天晚辈在造访侯府,晚辈是有事相求。”
“有事,不是为找杜柯的么?”
天极道:“三爷他什么时候见都行。这事比见三爷更重要。”天极已经起身了,郑重的对杜演道:“侯爷,晚辈想求三姑娘芳草。”
“什么?”杜演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今天不会这么巧吧,一连上了两个要求芳草的。什么时候他那女儿成了抢手货?
话已说出,再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晚辈想娶芳草,请侯爷准许。”
杜演更是一脸的惊讶,随即又正色道:“对不住,这事老夫不能答应国公爷。”
“难道侯爷还在为二姑娘的事生晚辈的气不成?”
杜演清冷的说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你娶不了芳菲,现在又来打芳草的主意,你傅家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天极弯着身子说:“晚辈不敢有什么心思。只是晚辈与芳草情投意合,也认定了终身所以想请侯爷答应。”
杜演冷笑了两声:“好一个情投意合,认定终身。罢了,那个女儿我就当自己没有过,管不了她,但这事还真不能应你。刚才我已经许了丁夏,所以请国公爷回去吧。”
天极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真的晚了。头立马就垂了下去。胸中憋着一口气恶气却找不到地方来发泄。
杜演也不在理会他,便径直走开。傅天极无法,他只能回去。母亲不支持他,杜家也没人支持他,这条路该怎么走呢。为何他竟看不到一丝希望,莫非真的要他放弃,听从母亲的建议去娶张家的小姐不成?自己的事竟一点也做不了主?
傅天极出了花厅,快要走到影壁时却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在叫他:“傅天极,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