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到黄昏回来时才听说了关于流霞和三哥的事,那时府里已经传开了,又听得流霞挨了沈夫人的打,芳草正为她感到可怜呢。
“娘,我去看看流霞姐姐,也不知她哭成什么样呢。”
许氏怕女儿又被牵扯进去惹得沈夫人不高兴,忙说:“小草,这事你就别跟着掺和了。当心又惹得太太不高兴。”
芳草道:“娘,三哥的事我怎么能不管呢。”说着便出去了。
许氏心里却烦恼,只好由着芳草去了。
芳草拿了治伤的药,径直到了流霞屋里,却见黑越越的一片,并没人点灯,也没小丫头在跟前差使。芳草走上前去,见流霞面朝里躺着,也不知她到底睡着没有,芳草上前晃了晃她的身子。
“流霞姐姐,你醒醒。”
流霞听见是三姑娘的声音忙要起身,芳草却按住了她:“流霞姐姐就这样躺着也好。”屋里实在有些模糊,芳草询问了流霞火镰放在什么地方,自己打燃了火,点着了桌上的烛台。芳草将烛台移了过来,见流霞枯瘦着一张脸,一点生机也没有。面容很是憔悴,嘴唇还沁出微微的血印来,芳草见了她这样心里觉得难受。
“流霞姐姐吃什么没有?万不能糟蹋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和我说说也就好了。”
流霞却强撑着道:“三姑娘有心来看我,流霞已经感激不尽了。”
芳草替流霞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温和的笑道:“流霞姐姐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的。绝不能趁那起人的愿。你先躺躺。”接着又出来叫了个小丫头,让去给流霞准备吃的。
回来又和她道:“听说你挨了板子,流霞姐姐也不要害羞我替你看看。正好也有药,不好上药的地方我替你上。”
流霞忙道:“三姑娘不用了,早些时候大*女乃已经送了药,已经上过了。现在已经好些了,三姑娘不用在……”
“好,那我不看了。流霞姐姐你且安心,我三哥那里肯定会有法子的。再说你又和太太没仇没怨,难不成也看不得你好么。相信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有过不去的坎。流霞姐姐也要想开些,你虽然没有服侍过我,但当初我和娘正面临被赶出的危机时,是流霞姐姐苦苦的为我和娘求情。他们拿你当服侍人的丫头使唤,在我眼里流霞姐姐却是平等一样的。你待人又好,脾性也好,总会有好报的,我三哥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芳草的话极尽的温柔平静,满是关切。
流霞在枕上说道:“三姑娘,流霞知道自己出身卑微,又是一个孤女。得三爷厚爱已是流霞不能承受之重。流霞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三爷……”
芳草阻止了流霞后面的话,摇摇头,向她微笑着:“流霞姐姐,配不配得上是三哥说了算。三哥他是个至情至性的人,自然不会亏待流霞姐姐的。”
小丫头端了个填漆的方盘进来,芳草又命将一小案搬到了脚踏上。小丫头帮着布了,一碗菜叶的小粥,两个精致的小菜。
小丫头布好饭菜以后并没有急着退下,而是和流霞说道:“流霞姐姐,太太问起你来。问姐姐身上还疼不疼,还问姐姐想明白没有。”
流霞黯然道:“想明白了,搽了药已经好些了。”
小丫头又道:“姐姐歇着吧,太太说姐姐不用急着去太太那边,什么事明日再说。”
流霞道:“我知道了。”
小丫头便退下了。
芳草夹了菜,端着碗便给流霞喂,慌得流霞忙道:“三姑娘这使不得,还是自己来吧。”
“好,你自己来吧。”芳草移过身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没过多久杜柯又来了。
芳草起身喊了声:“三哥”
杜柯一脸的疲惫见流霞在吃东西,心里稍稍的平复下来,看见了芳草也放心了不少:“三妹妹在此我就放心了。”
芳草笑道:“家里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看看呢,再说我们流霞姐姐受了委屈,别人不见得就能体贴她的心。对了三哥,那里办得怎样呢?”
杜柯摇摇头,咬牙恨道:“他们蒋家太不是东西了。又仗着是太太的陪房,哪里肯把我放在眼里,真是让人窝火,我就不相信这点子事会办不下来。”
芳草暗暗的拉了拉杜柯的衣服,怕流霞听见了这些又心灰意冷。杜柯明白过来,又见流霞没吃多少东西,关切道:“你身上不舒服应该多吃一点才好得快,不许作践自己。”说着又去拉流霞的手,流霞却因为害羞连忙翻身面朝内躺着,不曾想翻身的时候压着了身上的伤,觉得很是疼痛,但她不肯流露出来,只深深的忍着。
芳草见状便道:“三哥好好劝劝流霞姐姐吧,我先过去了。”
流霞急忙道:“三爷也请先回去吧,我没事,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老是过来的话让太太知道了又会不高兴,流霞哪里再敢连累两位主子,请先回去吧。”
流霞跪在床上请求道。
杜柯见了她这样自是心里难受,又想留在这里她也不肯安心休息,只得与芳草一并出去了。
出来走了没多远,画儿却找了上来:“姑娘原来和三爷在一处,太太那里正找两位呢,快请过去吧。”
芳草和杜柯一路走一路说:“我觉得这事三哥不能不管,也不能说放弃的话。不然让流霞该怎么活。”
杜柯坚定道:“我何时说过放弃了。只是这事怕处理不好留下后顾之忧,需要慢慢的计议。急不得。”
“还急不得,弄成今天这样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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