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众人都喜欢的肉疙瘩汤,阿达、格里两个也不怕烫,稀里哗啦的连倒了三碗下去,又在那里抢着盛第四碗。阿妈眼睛一瞪,把他俩个吼开:“抢甚么”说着端起了陶锅,把剩下的疙瘩汤分给众人。
一圈分下来,最后只剩白小凡和小穆了,老阿阿妈刚把陶锅凑近白小凡,她忙推却道:“我吃饱了,全给了小穆吧。”她口上说要和小穆保持距离,却不由自主的留意他,看他只盛了两碗,白小凡是知道他的食量,那是绝对不够的,因此那话想也不想的,就月兑口而出了。
白小凡话一说出口,格里就撞了撞身边的小穆,声音虽不大,可每个人都听得清楚,“瞧瞧,她虽然没答应,可对你还真是好呢。”
小穆笑呵呵地看向白小凡,却只看见她被灶火映得红红脑门,老阿妈把剩下的疙瘩汤全倒在了小穆碗里,往白小凡那边瞟了一眼,也笑着道:
“阿穆瞧见没,女人啊总是这样,嘴里骂着心里念着的。”
老阿妈这话不仅引得众人一阵发笑,胡勒老爹更是拍着小穆的肩膀道:
“不错不错,当初我去求你苿支阿**时候,她可是用大木棍子赶我出来呢,可到了晚上,她又悄悄地给我送了一大包的鸟蛋来”
“还说眼小穆保持距离,怎么样一双眼睛怎么都离不开他吧”
白小凡本来就羞悔难当了,再听了13打趣的话,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挤在这里做甚么,坐过去呀”老爹大力的地推着小穆,格里也在旁起哄道:“就是就是,坐过去坐过去——”说着他就挪着身子把小穆往外挤。
这几天来,小穆一直不敢坐在她身边,这会听了众人的话,再看白小凡也没反对的意思,便大着胆子准备移过去,不想他刚半起了身,忽然
“砰”一声闷响,旋即就听阿达喊了起来:“苏合大哥,你怎么了?”
众人听得声响移眸看去,见苏合卯倒在地,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小穆已抢到了苏合,刚伸了手要去扶,却被阿达大力推开:“你走开”
小穆只半蹲着身子被他突然这么一推,整个人登时就向后倒去,恰好坐在了灶边上,两只手本能的随势向后一撑,直插入了灶火里。
与苏合一脸刹白的昏倒,小穆摔这么一下,实在是小事一桩,众人都忙着抬苏合回屋谁也没留意他。
小穆站起身正要跟上众人,白小凡绷着脸拦住了他:“手伸出来我看看”
“没,没事的。”小穆边说,边把手藏到身后,手掌上传来的火辣辣痛楚,不用看他也知道伤口肯定有些吓人,他可不想让小凡看到自己身伤口。
白小凡逼到他面前,伸了胳膊猛地拽出他的手,大掌上蹭破了一大片皮不说,鲜红的肉里还嵌着小块小块、黑黑的木屑,而且伤口的周边都被火烧得红肿,就这么会工夫,他两只手掌就跟发馒头似肿得老高了。
“这还叫没事,要变成烤猪脚了才叫有事么”白小凡压下鼻间的酸楚,横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胳膊出了屋子。
闪回了飞船的厨房,白小凡先开了水,让小穆冲洗伤口,她则去了药仓
拿了一大堆药出来。
棉签沾着碘酒轻轻的擦拭着伤口,感觉到小穆痛得微微一抽,白小凡连忙细细的吹着伤口,一面又问:“很痛么?”手下的劲道又轻柔了几分。
小穆洗净了伤口白小凡才看清,他的两只手几乎伤了大半,不是蹭破就是烧伤,虽然他手一碰到灶火就缩了回来,可那撑下去的力道却是极大了。手上一道道五颜六色的杠杠,全是被柴禾烧伤的痕迹。
白小凡要很努力才能压下眸底的泪意,可她紧蹙的眉头却是无论如何也解不开的。
“小凡,你不生我气了么?”小穆突然问道,白小凡手下一顿,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又听小穆很委屈地道:“小凡,我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白小凡用力的吸了口气,13愤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跟你说了吧,别跟这傻小子玩甚么忽冷忽热,你再这么玩下去,他要给玩死了”
“小穆,我——”白小凡一抬头,正撞上小穆那双幽深火热的眸子,刹时间失了言语,脑海中飞快地过着与他相识以来的滴滴点点。
最先他给自己送食物,那些都是猎物身上最女敕的肉。自己一边理所当然的接受,一边小心的提防着他。
后来,他拼着性命给自己弄张长毛虎皮,自己虽然感激,可对他依旧是诸多隐瞒。
再后来,他冒着滂沱的暴雨出去给自己找新鲜的食物,却因碰上族人,又险些送了性命,可就算他重伤了,他还记挂旧自己不要生病了。
山谷大火的时候,还是他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救了自己,那样焦急惶恐的眼眸,白小凡到现在还清楚的记着,那时他眼中只有自己。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可自己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的信任,不过是听见结婚,就吓得落荒而逃。根本不怕会不会伤着小穆。
就是这样的自己,小穆却依旧那么小心翼翼的讨好着。那么自己为甚么就不能稍稍勇敢一点,同这个几次三番为自己险些送命的傻小子,试试看。
白小凡强咽下喉头的哽咽,伸手往小穆脑门上弹了一指甲:“你知道错就好,想娶我哪这么容易”不知道为甚么,对着小穆白小凡就是很难说出甚么感性的话来,心里想通了,抬手打开口骂的习惯就又回来了。
小穆脑门上挨了一下,脸上却笑成了花,“小凡,甚么是娶啊?”
“就是——”白小凡开了口又顿住了,要怎么跟他说婚姻这个概念呢?她想了一会,有脑子里组织了下语言,才道:“阿妈说的祈神赐福在我的家乡叫结婚,对男人来说是娶妻,对女人来说是嫁人。两个结了婚就是彼此的唯一,就是夫妻了,要永远的在一起。”白小凡边说,边给他的伤口上了药,再拿了绷带一圈圈的缠着。
小穆消化了好一会,又问:“小凡,甚么是彼些,甚么是唯一啊?”
他的伤口已经裹得差不多了,白小凡拿出军刀上的剪子,剪断了绷带,恶作剧的在他的手心上结了个小小的蝴蝶结,抬了眼眸,灼灼地看着小穆,“彼此的唯一的意思是,我只有你,你只有我。小穆,你可以么?”
“可是——”小穆很为难的挠了挠头:“阿妈老爹他们怎么办?”
白小凡登时满头黑线,果然不能跟这小了玩甚么甜言蜜语,这压根就是对牛弹琴么!
PS;晚上还有一更,不过会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