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吧?不少字在大清,就得按大清的规矩来。”武灵杰马上严肃的批评起施诗来了。
“谁传的?”施诗不在意,因为她是让武氏的人都跟着武太太回去了,四爷府是好是坏,苦主心里明白就成了。
再说了,就算他们心里有疑问,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问不是,他们可是有一大家子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儿跟皇家死磕的。
施诗只在意,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传。真当四爷府是纸糊的不成。
“还猜不到?”武灵杰戳了施诗一下。
“我只是猜不透她为什么这么做?”施诗摇摇头。
而仵作给的结论是,武氏这些年一直在被人下药,所以身体很差,查看府里送去的东西、补品都没有问题,他们只知道武氏是中毒体弱而死的。
太医们也查了武氏吃的、用的,最后竟然发现武氏屋里摆的花香有问题,最后在花盆的土里查出了毒素。
再查花的来源,花不是府里送的,是庄子里自己养的。摆着各院里当观赏。武氏喜欢,让人搬到自己屋里的。再查装盆的,府里其它的地方,每盆土里都有这药,连钮祜禄氏那儿都有,不过是钮祜禄氏不喜欢这些,让花在屋外养着罢了。于是矛头自然直接指向了施诗了。
施诗马上问凌嬷嬷,谁做的?至少知道自己来了这近两年来是没下过这样的命令的。
凌嬷嬷跟她保证,不是他们的人。因为他们没那么闲,对两个完全没有威胁的人下这毒手。
施诗接受这个说法,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这俩位再弄回来,所以对于俩个不可能再回来的主,她干嘛要弄死他们?她连武氏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为这个她不是有病是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那么府里其它人呢?其实这也是同样的疑问,武氏除了对钮祜禄氏有妨碍之外,府里其它人,谁会记得她,就算记得谁又会山高水长的派人去庄子里杀了她?有那心眼、功夫,在眼前斗多好。
所以想想看,明面上自己是惟一的凶手,但是其实矛头还是指向了钮祜禄氏。她在庄子里也住了一年多了。庄子人和事,她也慢慢的熟了。就算自己没放权给她,可是人家好歹也是半个主子,买通一两个人总是容易的。
再说下毒也不很难。放到花匠要取土的地方,谁能知道?武氏身体可一直很弱,再说了,仵作已经说了,武氏是中毒了,那么中花香毒还是真的吃了什么,谁又能查得出来?但因为花盆里有毒,大家自然就不会查其它的途径了。
况且仵作也说了,武氏被下毒多年了。那么跟进府才几年的钮祜禄氏能扯得上关系吗?所以钮祜禄氏明明就是下毒者,施诗偏还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由此施诗更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了。也对,历史上败家子的亲妈,号称史上最有福气的女人,能是简单的吗?
若真让她回来了,侧福晋可不是她的对手,大格格他们姐弟可是能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不过也是,历史上弘昀五十一年正是弘历生的那年死的;以后弘时二十几岁也生生的被逼死了。中间没他们的手笔,现在打死施诗也不信了。
她自然不会给钮祜禄氏机会生那个败家子了,但是问题是,这人这么多心眼,万一直接给武灵杰下药算谁的?所以为了自己的家庭和谐稳定,这位一定不能留下。
她还没想到办法,外头竟然就传出这个流言了,这几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损招。对钮祜禄氏来说这能有什么好处?所以她虽然知道这是钮祜禄氏的手笔,但实在想不出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保命!现在她已经知道我们不会让她回府了,她怕我们弄死她,于是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此时,又一个格格死了,外头会怎么想,只怕还得说我是蓝胡子了。”武灵杰冷冷的笑着。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了她,她是不是想多了?”施诗有点无语。
“你怎么也不想想,这两年凌嬷嬷他们是没有下药。可是之前呢?武氏中毒多年了!”
“你是说乌拉那拉氏本身也不干净?”
“不信你试试,除了李氏,其它人一定都被下过药。”武灵杰笑着摇头。
“他们给乌拉那拉氏下药,乌拉那拉氏也给他们下药,一个也别想活?!这些人有病没病啊?”
“不然你以为后院是什么?全是刀光剑影。你想想怎么处理吧,对了,叫上大格格。我想等老爷子回来,就请他指婚了。”
“这么早?才十四呢?”施诗再不喜欢大格格,也不想让中学生就跑出去嫁人不是。
“指了婚又不是说马上就嫁,先指着,古代筹备婚礼没个一年半载的拿不下来,所以放心,我们到时找点什么事,反正不让嫁就是了。”武灵杰笑了。
“你有看中的人了?”施诗盯着武灵杰。
“还不傻嘛,尹继善这个名字熟吗?”不跳字。武灵杰对她神秘的笑道。
“汉人?”施诗真不熟。
“怎么可能,章佳氏,满洲镶黄旗,国子监满祭酒、大学士尹泰之第五子,当然是庶出的。”
“你开玩笑吧?不少字”施诗跳了起来,觉得武灵杰真是昏了头了,武灵杰虽然还不是亲王,可是好歹也是和硕贝勒不是。贝勒府里的大格格,惟一的宝贝女儿,嫁一个庶子?
“你知道尹继善将来能做多大的官吗?”不跳字。
“我不管他能做多大的官,您老看中了没用,老爷子得答应不是。”施诗根本就懒得说啥。
“我总有办法的。所以你专心的给大格格做婚前培训吧。”武灵杰挑挑眉。
于是施诗把大格格叫来,让小胖带着小四出去,室内只留下大格格和几位老嬷嬷。
施诗让凌嬷嬷把前因后果一说,直接看向了大格格,“你怎么看?”
“为什么?”大格格也非吴下阿蒙,宫里也不白待,而德妃派的俩位嬷嬷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也没少提点。现在她自然想得是这对钮祜禄氏有什么好处。
“世间的事,没有为什么。不说传言有什么好处。光武氏的死,对她就是有好处的。我当初可是让她去陪伴武氏的,武氏死了,她自然就可以回来了。”
“可是您有的是理由让她回不来。”大格格想想还被关着的生母,用膝盖想也知道施诗若不想让钮祜禄氏回来,实在太容易了。
“说得对!她以为她很聪明,只是她没想到我们会去清查武氏的死因。不管死因与钮祜禄氏有无关系,我都能让它们变得有关系。”施诗轻轻的看看自己的指套,轻轻的笑着摇头,替钮祜禄氏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我连侧福晋都没杀,怎么会杀一个无子无宠的小格格?钮祜禄氏太不了解我了!”
大格格一凛,看着嫡母。
“我不是向你表明什么,只是告诉你,若将来有人挡你的路,你不要急,有时‘等待’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施诗端起茶来,慢慢的喝了一口。
“等待?!”大格格看着施诗,她已经习惯了,福晋在没有小胖的地方,特正常。
“钮祜禄氏是极聪明的一个人,什么都算到了。只是她太急了。如果去年她没挑战我,我不可能把她送到庄子里;如果这回不是武氏的死有点突然,又赶上你阿玛心情不好,我们也许想不到要请仵作、太医去验尸、查庄子。你看看,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没查到钮祜禄氏一点把柄,明知道是她干的,却一点证据也没有。我还真没法子给定个罪!”施诗轻轻的敲打的桌子,搜寻着记忆里那个女孩的样子,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额娘打算怎么办?”大格格看着施诗,钮祜禄氏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当然了,福晋也可以让她留在庄子里,但是福晋的名声呢?
“可是聪明又如何?她不过是个小格格,她凭什么跟我斗?我是没证据,可是我根本不用证据。”施诗冷笑了一下,直接看向了凌嬷嬷,“派人把她送到庙里去,再把她的嫁妆和跟着她的人,都送回凌柱府上。什么也不用说!”
凌嬷嬷领命而去,施诗看着大格格微笑了一下。
大格格看着嫡母,好一会儿才明白施诗在说什么,施诗什么也没说,可是她也什么都说了。
一般大户人家的妇人犯了什么样的错,连休都没有资格,要被送到庙里去?而施诗第二步让人把钮祜禄氏的陪嫁和心月复之人也送回凌柱家里,这其实也是一种信号。
大格格明白嫡母在告诉自己,她这些年不跟生母斗,是她不跌这个份。现在生母有什么?除了一个名头,在父亲的心里,生母只怕已经啥也不是了。
“你是爷的亲闺女,别把自己看得低了,跟那些人斗就是丢了我和你阿玛的脸。只要你稳稳的坐在那儿,谁也不能拉你下来。做多错多,等着别人犯错。”施诗不会想大格格那么多,她不过是机会主义教育,趁机教育一下大格格罢了,真的跟那些小妾们直来直去的斗,那得活着多累啊。
大格格倒是真的学到东西了,就该是这样啊。她可是四爷府的大格格。就算不是嫡出,可是她将来出门也是一府主母,生母那里教的东西现在看来,的确是有点上不了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