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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么了？哪不舒服？”
看着孟云一头的汗，却十分关切的看着他，沈墨哲的心里暖暖的，非常的受用。
“没怎么，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儿。”说着感觉太阳晒了过来，天儿有些热了。
一听他没事儿，孟云那点精神头儿立马就没了影子，一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小脑袋趴在床边，“没事儿呀，拜托你以后找人传话时，把话传清楚点儿，明白？虽然我小可也经不住这么吓，吓出了心脏病你赔得起嘛？”
孟云梳的也是两个总角的童子头，不过，明显比沈砚哲的要精神、整齐许多，两个小包包一样的大小和高低，一个小包包正好落在沈墨哲的手心里，软软的滑滑的，捏上去很有手感。
“不要捏我的小包包！”说着孟云坐了起来，瞪着沈墨哲，保护着自己的头发，随后又一脸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的包包头比你弟弟的可爱吧？。”
是很可爱，更可爱的是那副神气的表情。
不过，想到她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跟个七八岁的孩子比谁更可爱，沈墨哲心里总觉得别扭，满头的黑线。
“你前世是多大过世的？”
孟云的注意力还在她的头发上，而且她也不觉得问女士年龄是多么无礼的事情，更何况那是前世了，人得往前看不是，现在她十四岁，这才是重点。
于是，很无所谓的回答，“三十四岁。”
沈墨哲一听，突然，毫无征兆的感觉心往下坠，一阵的不痛快。
“三十四岁？那你有几个孩子？”
“孩子？”想了会儿，孟云的思路才接通沈墨哲的那根线，“剩女！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用完用力的白了沈墨哲一眼。
今天的太阳真好。
不过，“圣女？”沈墨哲重复了一句，心里琢磨莫非她是什么教的圣女，所以才那么没有男女大防？
“是呀，剩下没人要的女人。”说着嘟了嘟嘴，“很可怜是不是？”
剩下没人要，剩女？这么个剩女呀，沈墨哲觉得这个词挺有意思的，想想也对，三十多岁都该当祖母了，结果还没嫁出去，是挺可怜的。
可怜归可怜，不过，沈墨哲还是没有点头，表达出他的认同来，因为他抬眼就看到孟云正瞪着他。
那眼神跟在沈家，拿根金针要挟他，让他装不行时一个模样。
识实务者为君子也！
于是，沈墨哲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吧，不发表任何意见和建议。
过了会儿，见孟云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而且又想到在沈家时，小丫头的坚持，沈墨哲轻声问道，“所以你这辈子就想找个人家把自己嫁了？”
沈墨哲也是好心，心想她上辈子那么大岁数不嫁人，这辈子当然要努力把自己嫁出去了。
哪知道听了他的话，孟云一瞪眼，“怎么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小手架在腰边上，十分不满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是找个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的人，携手共渡一生，要‘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明白？”细细小小的手指像个指挥一样做着动作，小脑袋则配合小手的动作一点一点，声情并茂的说着。
就跟小学生的朗读比赛似的。
眉毛、眼睛都笑成了弯弯的小月芽，黑黑的小脸，仔细看有点发红，黑里透红的样子，还有那迷离的眼神，一脸的向往。
沈墨哲挑挑眉，温和的看着孟云，轻轻的纠正道，“是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剩下那句是一生一代一双人。”
“和我说的不一样吗？。”
看着孟云一脸无辜的样子，沈墨哲觉得有些无力，差别还是很大的好不好？
知道跟她是说不清楚的，沈墨哲只得往下说道，“你知道卓文君为什么写这句诗吗？。”
“为什么？”这个问题孟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不是言情小说里常出现这两句，恐怕她都不会知道，捏捏小鼻梁，想了想，“这么美好的诗句应该是洞房的吧？。”
“司马相如被汉武帝重用后，见识过了繁华的帝都生活，就想要纳美妾，便给留在家乡的卓文君写了一封信，信上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噫！’这几个字。”
孟云重复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亿”这个人弄这么些数是怎么个意思？
“是噫！意思是悲痛、感慨、叹息。”沈墨哲叹了口气，帮她纠正着。
“什么意思？”孟云还是不明白。
“百千万下面应该是亿，可是他已经没有亿了。”
“没有亿了？那是干什么用的东西？”孟云瞪着沈墨哲，为什么不能有话好好的呢，转那么大个弯有意思吗？
正疑惑着呢，却见沈墨哲一脸无奈的看着她，顿时，小脸有些挂不住，嘟着嘴，“不要那么样看我，我是学理的，对文没什么兴趣。”
什么是理？什么是文？沈墨哲想了想，还是不去追究了，“亿，就是回忆，他已经把和卓文君两人曾经的过往忘记了。”
这个答案可从来都不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歪着脑袋看着沈墨哲，不可置信的确认着，“忘了？负心汉？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呃，也应该这样说了，于是沈墨哲点了点头，“是。”
“怎么可以这样，这个男人太没良心了吧！”气愤，强烈的气愤！
“所以卓文君就写了一首白头吟。”说完，沈墨哲用力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又对着她说道，“扶我起来。”
孟云立刻站了起来，周到的将沈墨哲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吃力的扶着他坐起来，又往背后塞了两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然后，还退了两步，看看沈墨哲坐得舒服不舒服，觉得没问题了，才重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就听沈墨哲用标准的中文普通话，就是京城话背了出来：
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头水。
躞蝶御沟上，河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聚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摆摆。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孟云只听到了里面有她喜欢的那句，“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别的一概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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