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以这样。
沈墨哲眉头微皱,心里嘀咕道,这话让他该怎么接?
侧过头看着满脸悲伤的孟云,沈墨哲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就听孟云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他为什么要背叛我、伤害我?我做错了什么?”
背叛?伤害?
这话有些严重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孟云针对的是孟广沫收徒弟的事情,而不是收谁当徒弟。
只是听了她的话,沈墨哲怀疑让她现在悲伤、痛苦的人到底是孟广沫还是谁,是他上辈子生命中的谁吗?
沈墨哲用手指敲了敲额头,虽然心中有些不快,可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现在的重点是要让沈砚哲顺利拜师,而能让沈砚哲顺利拜师就必须让孟云将这个心结解开。
当然,沈墨哲也有心这样做。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在为谁伤心、难过,可看着天天傻呵呵没什么不知道烦恼为何物的丫头,变成这个样子,沈墨哲觉得心里很别扭,非常的不舒服。
上辈子已经过去了,该忘了的也许就应该忘了吧。
“不管他有没有收徒弟,你都是魔医云铎,是他的族孙女,是他最在乎的人。”沈墨哲坐在她身边,将已经湿了大半的枕头从她怀里拿了出来,放到壁炉边上烤火。
又从袖子里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小脏脸。
孟云紧紧的抓着沈墨哲的手腕,大大的眼睛无助的看着沈墨哲,默默的掉了很长时间的眼泪,才委屈的问道,“有我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收徒弟?”
怎么说?说因为你一个人不保险?
当然不行。
沈墨哲叹了口气,“不管七叔公有没有徒弟,有几个徒弟,他都不会变的。”
“你胡说”孟云突然毫无征兆的打开了沈墨哲的手,一坐到离他远远的地方,愤怒的指着沈墨哲,“有了徒弟他就不再是我的七叔公了,不会再对我好,会为了他的徒弟杀了我的。”
这明显是指上辈子的事情,沈墨哲暗叹了口气,看样子孟云跟那两人的关系,绝对不是师徒这么简单。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上辈子的事情再发生的。”半跪着立起来,挪到她身边坐下,抬起孟云的小脸,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七叔公不会,沈砚哲也不会,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事情发生的,相信我。”
沈墨哲的双手捧着孟云的脸。
两张脸离得非常近,沈墨哲认真的看着孟云,而孟云也别无选择,只能呆呆的看着沈墨哲的眼睛。
看着那双如星星般闪烁的黑色眼球,看着那双眼睛中透出的认真与执着,孟云不由自主的对这双眼睛的主人产生了绝对的依赖。
可是人却还是不服气的嘟起了嘴,垂下眼皮,轻声嘟囔一句,“你怎么知道,你又没被人杀死过,没被自己的导师杀死过。”
真是个倔强的丫头,沈墨哲松开孟云的脸,一脸轻松的坐她的身边,“好,你来说,说说上辈子他们是怎么做的,我再告诉你为什么这辈子不会。”
孟云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沈墨哲面前又掉眼泪又流鼻涕的,这么大个人了还让沈墨哲给她擦脸,丢人丢大了
别扭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沈墨哲。
心想,丢这一次脸还不够?还要把那么丢脸的事情告诉你?
对于孟云突然间也不哭了,也不闹了,还用后脑勺对着自己,沈墨哲觉得有些奇怪,毕竟他从没琢磨过女人的心思,哪知道孟云这是怎么了。
“丫头,说话,告诉我上辈子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暖暖的炉火烤得沈墨哲特别的舒服。
模了模地上铺着的兽皮,白色的硬毛里夹杂了不少的绒毛,还有几道黑色的条纹,应该是一只冬天打到的白老虎。
“我,我渴了。”
沈墨哲挑挑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自己也觉得口渴。
四处张望,看到桌子上有一把黑铁壶,门后还有一个水缸,再看看孟云,孟云把自己蜷成一团趴在地上,也不知道在跟谁叫劲儿,嘴里嘀咕些什么,还时不时的用拳头不停的敲地。
用水瓢舀出一瓢水,沈墨哲仔细的看了看,他也不会分辨什么样的水好,什么样的水不能吃,只得开口问道,“这里的水干净吗?。”
孟云很别扭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似乎是思考该不该跟他说话,好半天才道,“嗯,发财每天都上来换水收拾卫生。”声音十分的小,看着沈墨哲盛了一壶水后,又用铁钩子指着壁炉上方的一个地方说道,“那个地方有个钩子,挂上就行了。”
将壶挂上后,沈墨哲又四处看了看,意外的找到了一包茶,打开拈出一根茶叶,竟然是上等的龙井。
闻一闻,似乎是当年的新茶,不由得想起了爱茶成痴的忘尘师祖,要是让他知道在这种地方也有这等好茶,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沈墨哲摇摇头。
火烧得很旺,这会儿工夫水已经烧好了,涮出了两个杯子,泡了两杯茶,沈墨哲端着两杯茶席地而坐,递给孟云一杯。
背对着沈墨哲,用力的往杯子里吹着气,半晌水才晾下来,孟云喝了一口,脸立刻皱成包子,吐着舌头说了一句,“好苦。”
回过头看着沈墨哲,眼睛眯成一条缝,皱着鼻子嘟着嘴,说道,“你报复我。”
同样的两杯茶,沈墨哲正享受呢,听了孟云的话差点笑出来,真是标准的小人,自己给人下黄莲,就谁都会这样做吗?
沈墨哲啼笑皆非的瞥了她一眼,“用得着吗?。”
不都说他是最小心眼的皇帝吗?一定是这样的。
孟云没有说话,却用力的点点头,心里嘀咕着,非常有可能
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沈墨哲在白虎皮上打坐,偶尔喝一口茶,再看孟云一眼。开始孟云还背对着沈墨哲,觉得不好意思看他,渐渐的也习惯了,不再当做一回事儿。
又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自己忙活着又烧了一壶热水,倒进木盆进,接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黑一红两粒药,散进木盆里,立刻从清亮透明无色的清水变成透明的黄褐色。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沈墨哲抬眼看着孟云。
就见她高高的撸起袖管,黑黑的小手伸进木盆中,那两只小手互相搓了搓,很快那黑色褪去,两只小手变得白白的,接着,又看着她洗了脸和脖子。
只是一盏茶的工夫,沈墨哲看了三四个月的小黑孩儿,竟然变成了一个白白女敕女敕的小丫头,虽然不够漂亮,却也胜在清丽出尘。
“你用的是什么药?”沈墨哲觉得很好奇。
早就知道这个丫头的肤色是用过药的,可是这段时间以来,无论她是出汗还是淋雨,都没见过个丫头脸上的黑色褪色,渐渐的他也习惯了,都忘记了第一次见她时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这个是我和忘尘师祖一块儿弄出来的,叫忘仇丹。”说着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扁平的小盒“这个叫无忧膏,变声用的,好玩吧?。”
沈墨哲点点头,“你起的名字?”
“对呀”孟云得意的点点头,提到这个名字的问题她就很自豪,看看师祖和叔公起的名字,那都是什么呀,一点乐趣都没有,还是她有才
“你看我要是涂黑着脸对你干了什么坏事儿,回头再把脸洗干净了,你就是迎面和我走对脸儿,绝对不会认出我就是你的仇人的,是不是?所以说忘仇丹很贴切的名字,对吧?其实我还想管它叫太阳公公的,只是感觉太幼稚了,而且也容易被人看出是什么东西,所以就算了。”
细腻的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大大的眼睛在白晰皮肤的衬托下越发的黑亮有神,两道淡淡的眉毛高高的挑起,看上去神采飞扬,“无忧膏就更简单了,只要涂了这药膏,男人会变成女人的声音,女人会变成小孩儿的声音,总之会变得离原来的声音十万八千里远,要是想偷偷说点谁的坏话,再合适不过了,对不对?”
看着她的样子,沈墨哲也觉得自己心情舒畅,这丫头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可爱。
不自觉的伸手掐了掐以前觉得肉肉的,现在却觉得很俏皮、可爱的鼻头,又弯了食指刮了刮塌塌的鼻梁,“一个男人张口发出女人的声音不怪吗?。”语气、语调也很轻松、惬意。
“唉呀,不是绝对的男人变女人啦这也是根据每个人的声带不同,音频、音调变的程度也不同,明白?比如说,我用的时候变成了男人的声音,七叔公用就是个小孩子的童声了。”
提到了孟广沫,原本兴奋的声音沉寂下来,飞扬的眉毛慢慢的聚拢到了一块儿,随手抱起一个大枕头,人又缩了起来,望着火堆发呆。
沈墨哲看着孟云,又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身边,然后静静的坐在白虎皮上,只是温和的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孟云。
虽然很想把这个丫头从自己的纠结中拽出来,可还是忍下了。
有些事情,还是要她自己走出来比较好。
“你知道归燕谷的小院为什么都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吗?。”过了好长时间,孟云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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