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级的学生们无论再怎么努力拼命,也考不过这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同学,就连慕云枫对范雨瑶都隐隐生出了挫败感,让其他的同学怎么能不灰心丧气。
于是,老师们的纵容和同学们的畏惧,造就了范雨瑶在南州一中的传说,现在的她又岂是一个小小的钟真瑶能随意侮辱的对象?
待钟真瑶狼狈地回到教室,就发现那些新认识的同学们眼中闪着不屑和鄙视,而原本和她玩得要好的几个女孩子则一个个故意不看她。
如果她成功地修理了范雨瑶一顿,也许还能换来他们的畏惧,而现在的她不过是一条落水狗而已。
狠狠地瞪了那些闪着幸灾乐祸眼神的人一眼,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来,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一直到上课铃响也没有听见。
反正坐在后排的她并不是老师们关注的对象,那些和念经似的沉闷课堂气氛从来没有吸引过她,正当她因为过关而兴奋的时候,手机就被人一把夺走,她刚要发怒,却发现来人是一脸怒容的班主任梅若言,不由得硬生生把气吞了回去。
“你才刚来学校没几天就公然违反校规,学校一再重申不准带手机到学校来,你不旦阳奉阴违,还在上课的时候玩手机,你自己玩也就算了,还把声音放出来,你极大的影响了别的同学,知道吗?你父母在你身上花这么多钱,你对得起他们吗?你下次若是再犯,我一定会叫你家长到学校来……”
传唤家长可是南州一中老师的法宝,对付顽劣的学生,就是让他们的家长替他们受过,乖乖听老师的教训,管他是大官还是富商,为了自己的孩子,照样要在老师们的面前低头,一中的老师有足够自傲的本钱。
而这些有身份的人在老师面前忍气吞声了,往往要在孩子身上找回尊严,每个被老师传唤家长的学生总是会回家被父母修理得很惨。
钟真瑶站在教师办公室听训,一脸不以为然,全班同学谁没带手机来学校的?又不止是她一个人违反校规,也就自己一时兴奋不小心在过关时按了声音键,倒霉被抓而已。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的自己就像犯了太岁,诸事不顺。
梅若言也无心在她这个借读生上多花心思,只是担心她会影响班上的学生而已,一颗老鼠屎往往会坏了一锅粥,所以每个班主任都对自己班上顽劣的借读生们有着强烈的戒心,嘴上说对每一个同学一视同仁,但又怎么可能真正做到呢?
训了她几句,正要挥挥手让她离开,另一个老师却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轻语了几句,梅若言突然脸色大变。
“钟真瑶,你竟然组织了一伙人殴打高年级同学?”梅若言霍然起身,脸色难看。
钟真瑶一愣,这是从哪儿说起啊?她被人踢了一脚,现在还疼着呢,没碰到那人一根手指头,居然说自己殴打她。
“我没打到她!”她不屈地辩解。
“校内斗殴!你还有没有把学校放在眼里?才开学没几天,你就要把坏事做尽,把校规违反到底是吧?……”班主任气急败坏,遇上这么个不让人省心的学生怎能不郁闷。
“梅老师,”一个瘦高的女老师推门而入,声音因为愤怒而格外尖锐,“你班上的几个借读生在厕所堵住我班上的两个学生,这件事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梅老师暗自头大,惹上了宋平这尊护短的大佛,面上却不敢有任何怠慢,忙不迭地起身保证,“宋老师,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
反正这个钟真瑶是个借读生,就算家里再有钱又如何?不过是个商人而已,他们南州一中的老师面对这些商人向来很有底气,这个钟真瑶开学没几天就屡屡违反校规,与其让她把班上搞得乌烟瘴气的,不如趁早把她赶出去。
“这些学生应该要好好教育一下了,我们南州一中的校风就是被这些不良少女带坏的,现在就敢在学校里寻衅滋事,以后还指不准会怎么祸害学校……”宋平本就是个牙尖嘴利的,此时的刻薄话一句接一句从她的薄唇迸出。
“宋老师,毕竟这件事情是两个班的学生打架,能不能让您班上那两个参与的女孩子一起出来当面对质,问清楚情况再做处理……”无论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班上的学生,被宋平这么当众落面子,梅若言心里也不舒服。
“梅老师,我看你还搞不清楚状况,我那两个学生一个是范雨瑶,高一几次大考都是年级第一,另一个林笑,也是年级前几名的好学生,你把这件事情定义为打架对她们太不公平了吧?”宋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她们这样的好学生来说学习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会去浪费时间和人打架?何况她们今天被那些小太妹恐吓一下,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你再让她们来和这些小太妹当面对质,要是耽误了她们的学习,成绩下降了,谁来负这个责任?”
看你那个得瑟劲儿,不就教了个重点班吗?南州一中一共只有四个重点班,重点班的班主任一向都是由学校里最优秀的老师担任,宋平第一次争取到这个资格,自然底气格外足,梅若言恨得牙痒痒,但也不准备为了几个借读生出头,当下就把这个邪火往钟真瑶身上发。
“钟真瑶,刚才和你在厕所一起威胁人家的还有谁?”梅若言阴着脸。
“什么威胁她?明明是她威胁我的,我连她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她还踢了我一脚咧!”钟真瑶也怒了,她还来不及动手呢,就被范雨瑶一脚踢翻,为这事还郁闷着呢。
“宋老师,看来事情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啊,既然双方说法不一致,还是等调查清楚再处理吧?”梅若言不甘示弱,“我的学生受伤了,看来你们班的学生也是动手了的。”
“梅老师,说什么双方说法就有失公允了,这件事并不是范雨瑶和林笑告诉我的,我们班上的范雨瑶身体一向都不是很好,刚才又因为胃疼请假回家了,要不是其他目睹这一切的同学告诉我这件事,我还觉得奇怪,她怎么好端端的在学校就突然病了,后来又问了几个我们年级的女孩子,我才知道是你们班上的几个女孩子闹的鬼,公然在学校里意图围殴高年级的学姐,这还只是几个刚上高一的女孩子,再发展下去不会是要在学校里杀人放火吧?”宋平盛气凌人地说,“梅老师要是实在不信,我当然可以叫那些目击者出来对质,但我也希望这个处理结果能让大家心服口服……”
“宋老师,不是我不信……”梅若言艰难地说。
“妈的,你们这两个八婆明摆着是要偏帮范雨瑶那个贱人!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钟真瑶恨得咬牙切齿,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你居然辱骂师长?!”梅若言怒不可遏,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从教这么多年,敢在老师面前直接口出狂言的学生倒是没见过几个。
宋平却眸光一闪,一脸阴晴不定,心里暗忖着,莫非这个钟真瑶真有什么强硬的背景?莫非是哪家领导的女儿?那自己倒是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范雨瑶得罪她。
梅若言见宋平不吱声了,心里不禁冷笑,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女人,见风使舵得倒挺快,虽然她也极讨厌钟真瑶,但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还轮不到其他人在这里大呼小叫,落她面子,此时便假模假样地转向宋平,“宋老师,您说该怎么办?”
宋平恨恨地瞟了她一眼,“这毕竟涉及到我们两个年段之间的事情,我要先向我们年段长汇报,怎么处理还是让领导来定。”
撇清得倒挺快,梅若言撇撇嘴,更加不齿,面上还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既然如此我也向我们段长汇报一下。”
眼见着宋平走出办公室,梅若言看见还在一边站着一脸不服气的钟真瑶,不禁怒火中烧,“还不回去上课,殴打同学,辱骂师长,你先回去写三千字的检讨!”
钟真瑶狠狠地看着她,根本不打算应下,怒气冲冲地将办公室门摔个震天响,气得梅若言几乎晕厥过去。
“梅老师,为这种学生生气不值得……”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见状也纷纷安慰她。
“现在的学生是一届比一届难教了。”
“这个钟真瑶好像是借读生吧,她爸爸是文博地产的老板。”
“难怪啊,最怕这种‘官二代’、‘富二代’,仗着家里的权势闹得学校乌烟瘴气的。”
“我们都不指望他们能尊师重道,只要他们不惹是生非就阿弥陀佛了。”
“唉,其实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是不错的,最讨厌有些靠钱进来的借读生,一点都不珍惜机会,还把其他学生都给带坏了!”
“没办法啊,学校要赚钱,每收一个借读生就能得一笔借读费啊……”
“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