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知道我们这一趟遇到谁了吗?裴仲森诶,就是那个私募的老板,他带了一个很讨厌的女人,就坐在我们旁边……”回到了南州的石绵绵一脸兴奋地向范雨瑶报告着。
过度兴奋显得有些夸张的语调让范雨瑶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子的情绪不大对劲,虽然她一向是个聒噪的人,可从不会刻意用这样过度兴奋来掩饰自己的心事。
怀疑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端倪,只好暂时不去追究,“既然回来了,也该收收心了,这是我列的书单,你们拿回去把这些书买齐,好好读几遍,我每周都会抽考……”
“不是吧,老大,我们要学着交易,学着分析,又要考证,还要读书,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啊。”方朝明叫道。
“你谈恋爱了?”范雨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和石绵绵,“恭喜啊,这一趟就搞定了?是不是更应该以积极主动的工作来回报我呢?”
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对欢喜冤家玩暧昧很久了,没想到这么突然就修成正果了。
出乎意料的是石绵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方朝明变得有些支支吾吾,“没,没有。”
原来是情海生波,范雨瑶了然,难怪石绵绵的情绪不对劲,女人果然是最容易被感情影响的。
“不管你们的私生活如何,但是你们必须知道现在是你们一生中的黄金时段,不好好的利用起来为将来多留一分储蓄,今后会后悔的。你们以为你们现在的知识储备够用了吗?你们谁能告诉我《Glass-SteagallAct》是什么?”
四人茫然相视,就连最勤奋的陆成也在拼命回忆着,却只觉得耳熟。
“如果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那么把时间用来睡觉和谈恋爱有意义吗?《格拉斯-斯蒂格尔法》,这是任何一个金融业从业人员都应该知道的基本法规,这个法案把投资银行从商业银行中分离出来。现在,投资银行的业务是承销证券,比如股票和债券。而商业……”
“可那是美国的法律……”有人小声地嘀咕了一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连国内的法律他们都没背全了,谁还会去管国外的。
“你们以为现在的金融市场还能够割裂开吗?整个世界都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战场,等着你们去占领,如果你们就这一点儿抱负,就直接去裴仲森的私募谋个职位吧,不必再跟着我了。”范雨瑶把话说得很重,如果是当年的她当初根本不会要这四个小家伙做她的手下,除了才能之外,他们最缺少的是野心和抱负。
虽然他们有着难得的可塑性,这也是当时她拒绝梁昊换人建议的最主要原因,但是他们的知识根底毕竟浅薄,如果不加以学习弥补,在今后的工作中这将是他们最大的硬伤,他们不可能能够应付得来愈加复杂的工作状况,如果继续维持现在这种她一个指令,他们一个动作的局面,她不仅会变得压力越来越大,也根本不可能完全她自己的既定目标,所以训练他们就成了当务之急。
他们四人也许没有意识到能够藏在她的羽翼之下,接受她的指导,是这一行多少菜鸟们羡慕得流口水的美事。
刚刚疯玩了一圈回来,又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场面一时有些僵硬,他们自然不想离开范雨瑶,她随便一个动作,漏下来的真金白银就够他们吃喝的了,可被她重话一训,个个都有些惶惶然。
她深谙给一棒子也要给个甜枣吃的道理,他们刚刚放松之后,如果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压力,恐怕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收心工作,可重话放出去之后,不给他们一点台阶下,也会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
“你们有带钱吗?”。她突然转移话题,朝四人招了招手。
四人默默地点头,石绵绵情绪低落得快要哭出来了,情场失意又被老板狠训了一通,人生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
“每个人拿一张一百块钱的钞票出来,我们来玩个游戏。”她抖了抖手中的百元大钞,这是华尔街的入门游戏,这个华尔街银行家的扑克牌游戏意义非同一般,它与交易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它泄露了玩家的直觉,也检验了玩家的性格,而好的玩家则是优秀的交易员。
游戏的玩法很简单,类似于酒吧、KTV常见的“掷骰子”游戏。几个人围成一圈,每人拿一张钞票在手上,每个人都竭力欺骗别人,让他们相信自己报出的钞票上的流水号,由某个人开始“叫牌”,如果他说“3个2”,也就是说每张钞票上的流水号中,包括他自己的在内,加起来至少包括了3个2。一旦开叫,游戏就按顺时针次序往下进行,如果开叫为“3个2”,那么叫牌者左手的玩家有两种选择,他可以追加,或是牌序升高(3个3,3个4,3个5)或者是任何数字增加(比如4个2),或者选择“异议”。
叫牌逐渐上升,直至全体同意对最后一个叫牌的人表示“异议”,只有这个时候,玩家才能公开各自的流水号,也才能知道谁胜谁负。
“这个简单,我在KTV里常玩的。”石绵绵摩拳擦掌地叫道,别的虽然不行,但玩这个游戏她可是高手。
其他几人也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这种游戏太常见了,读大学的时候无聊也常玩的,几人都自诩是高手。
可是再自信的人在范雨瑶的面前依然是败得一塌糊涂。
“没想到老大玩这个也这么在行。”石绵绵讪讪笑道,还以为老大不食人间烟火呢。
“我们再来一局。”陆成有些不服气,一局并不能证明什么。
范雨瑶摆摆手,“你们告诉我,刚才在玩的过程中,你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玩游戏还要想什么?四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当然是想着怎么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