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匆匆回到雅竹院,田蜜闯进卧房一坐上炕沿,阴沉着小脸不说话,急促起伏的胸口表示她现在气愤难平。
“小姐,犯不着跟他们一般见识。您越是伤心难过,他们就越是高兴,咱们要往远处想想。”叶儿眉头紧锁,小声劝解道。蕊儿捏着手指缩在一旁,看看田蜜又看看叶儿,欲言又止,垂下头用脚尖画圈圈。
“小姐回来啦?现在摆饭么?”花儿拎着水壶进来,粉绿色的衣裳外扎着小围裙,干练又漂亮。她见屋里气氛不对,忙拽蕊儿,“出了啥事?”
蕊儿抬头看看主子,又低下去,弱弱地回道:“是夫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砰花儿重重地放下水壶,插着小腰呼哧呼哧直喘气,“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问小姐要种子要秘方的时候花言巧语万般奉承,东西到了手,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姐,以后啥也不给,求爷爷告女乃女乃也不给”
田蜜扑哧笑了,“还求爷爷告女乃女乃呢,你家小姐我又没早衰。行了行了,都别愁眉苦脸的,其实呀,咱们都想左了,以后咱们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她天天羡慕嫉妒恨去。这人呀,整天生闷气,可是活不长久的哟。”
花儿的大眼睛亮了起来,从善如流道:“就是就是,气死他们”又喝斥蕊儿,“听见没,赶紧回去换件好的,老是穿这件衣裳,你埋汰小姐呢。”
几人一起看蕊儿身上那件半新旧的淡蓝色衣裙,都笑了起来,蕊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奴婢喜欢这个色儿……”
田蜜挥挥手,“是我疏忽了,眼看冬天就要到了,咱们还没做冬衣呢。走,去库房看看还有什么好料子,不行咱们今天就出去采购。”
蕊儿惊讶抬头,“小姐不去学堂啦?”逃课二字不好听,没敢说出来。
花儿伸手在蕊儿头上敲了一记,“打你个没记性的,今儿初十,小姐沐休,不用上学”
田蜜跳下炕,嘴角微弯,取了库房钥匙出了卧房。她站在院中,仰望蔚蓝如洗的天穹,嗅着带着竹香的清新空气,做了个深呼吸。心中默念一切阶级敌人都是纸老虎,他们欠下的,来日必将百倍千倍奉还
三个丫鬟对视一眼,又各自转过眼去望着主子纤细但坚韧的双肩,都捏紧了手指,目光坚定,步子稳稳地跟着主子去了库房。
自从去了女子学堂,田蜜便常常被玲珑郡主拉去逛街买东西,布料皮子库房里倒是齐全,主仆四人忙活一天,把冬衣裁了出来,往后再花点时间就能缝制好,第一场雪之前指定能穿上。
田蜜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叹气道:“看样子我这辈子就这高度了,不会再长了。也好,这几件袄子就多费些功夫,能穿几年的。”
田蜜十五岁以前窜得很快,初潮之后生长速度慢了下来,最近一年都没怎么长个了,饶是这样,她这身量在侯府的小姐们中是最高的,即使拿到外头和贵女们比,也很出挑。
十岁以后,田蜜每天坚持练习瑜珈操,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看似细细的胳膊腿,其实内里隐藏了极强的暴发力,力气比一般的贵女们都要大得多。丫鬟们也跟着学,身段都发育得极好,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几人都打心眼里喜欢瑜珈这种神奇的健身运动。
吃过晚饭洗了澡,在灯下做了会针线,田蜜便把丫鬟们打发回房睡觉,自己拿了本书半坐在床头,一边看一边等人。
寒枫说今晚会来呢,好在没下雨。可惜仍有乌云遮住了月亮,不然在月光下吹笛子,多浪漫呀。
被窝里暖烘烘的,中午又忙着做衣服没睡午觉,田蜜才看了两行字,便频频“点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寒枫过来时,见门窗都关得好好的,有些纳闷,“那丫头不记得我要来?可屋里明明有灯光。”
他从窗缝往里瞧,只见田蜜靠在床头睡着了,一本书掉落在手边,嘴唇微张的样子让他喉咙发紧,他急忙转过身去不敢看。小丫头好像又长大了,可离十八岁出嫁还有两年,她就不能长快点么
寒枫不忍吵醒田蜜,又舍不得离去,便在窗外痴痴地站了大半宿,听见她轻柔的呼吸,也能让他心里甜得象蜜,腿象注了铅似的不想动。
他已经知道竹林里每晚都有人在守护屋里的女子,他也没有隐瞒自己喜欢田蜜的意思,就这样站到了鸡叫,才悄然离去。
寒枫前脚一走,竹林里也飘出了两道黑影,轻飘飘地在雅竹院里转了一圈,又拿起寒枫留在窗台上的小盒子看了看闻了闻,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也跳墙走了。
田蜜被叶儿喊起来时,眼睛里没有焦距,反应有些迟钝,后来想到了约会的事情,这才跳了起来,“人呢,人呢?”
“院里没别人呀,不过奴婢在窗台上发现了这个。”叶儿举起手中的长型锦盒,田蜜一把夺了过来。
会是寒枫送来的吗?既然他来了,干嘛不叫醒我呢?还以为他有要紧话说的,现在只见礼物不见人是怎么回事啊。
此刻,田蜜心中足有十万个为什么,她想了想,打开了锦盒,聊天室、耳边就听见蕊儿惊呼声:“好漂亮的簪子啊”
锦盒中的红绸布上躺着一对青玉簪,线条柔美,包浆润泽,其上雕刻了高高低低的吉祥水草和太阳花,通体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田蜜摩挲着青玉簪,心里甜丝丝的。傻子变聪明了呢,知道送礼物给女朋友了。
“小姐,这是……”叶儿同样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对簪子,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谁送了这样贵重的礼物给小姐,是秀掌柜,还是……
田蜜斜睨叶儿,将丫鬟的心思看得清楚明白,笑道:“应该是寒枫送来的。”
“哦,寒大将军对小姐可真好。”叶儿吐了一口长气,心里莫名地放松了。
田蜜笑而不语,不过梳头之后就把那两根青玉簪给插头上去了,配了点翠金钗,衬托得她白玉般的脸蛋越发细腻红润,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此时外院的某个角落,宽大的楠木床上挂着大红色的纱帐,内里被浪翻滚,暧昧的申吟和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撞击的啪啪声,组成一首yin糜的晨曲。随着一声压抑的娇啼,大床停止了摇动,被子被拉开,露出两具白花花的人体。正是赵子正和姜月牙
赵子正抓过搭在床头的布帕子在身下擦了擦,便想下床穿衣,姜月牙挽住他的胳膊不让走,“表哥~月牙有话跟你说。”
“如果再提和芸娘分开住的事儿,那就免了。”赵子正跟他老子学,喜欢板着冷脸装深沉,对姜月牙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菜,自是没什么好客气的。
“表哥不同意,月牙再不提就是。”姜月牙很有技巧地扭动身体,胸前的肉包子微微颤动,她满意地听到赵子正再次急促起来的呼吸。
可赵子正伸手过来就抓捏揉搓,却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意思。姜月牙无法,只得轻咳两下,用手臂勾住赵子正的头部,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那小贱人勾搭上了太子?”赵子正猛地抬头,刚好顶到姜月牙的下巴处,害她惊慌中咬了舌头。
赵子正急于问情况,也不管姜月牙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掰着她的香肩追问,面目有些狰狞,把姜月牙吓得不敢看他表情,偏了头去,小声把前些天看到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赵子正。
“表哥,如果咱们把她的投资计划拿过来自己开铺子做,那银子还不得哗啦哗啦地来啊”
赵子正在姜月牙胸前的紫葡萄上重重地吸了一口,在她的吸气声中夸赞她道:“月牙,脑子变聪明了嘛,知道挣银子了,以前你都只会问表哥要银子。嗯,我得想想,要怎么弄到那份投资计划。”
得到表扬的姜月牙兴奋地攀上赵子正的脖颈,指尖在他的背上轻轻划动,嗲嗲地说道:“月牙长大了嘛,不再是小女孩了,以后会努力帮表哥的。”
赵子正被勾得火起,双手欺上姜月牙的乳峰,邪气地笑道:“是,月牙的这里真的长大了。”姜月牙回以妩媚的笑脸,把被子往上一扯盖住两人头顶,大床很快又有规律地摇动起来……
换了新的合作投资意向,田蜜下了大功夫去修改计划,连课间休息都没放过,一有空就写写画画,不但完善了作坊建设和店铺发展的架构,还画了许多花样子,有床上用品用的,也有鞋子用的,她设计了几款高筒皮靴,经玲珑郡主过目后,给出“非常好”的评语。
田蜜忙着开创新事业,平常有夜鹰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偶尔还能见到寒枫,这样充实的日子实在太好了,不经意间,她放松了对周围的警惕,完全没有发现姜月牙一直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伺机行那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