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互打了阵机锋,最后商定滇王欠她田朵一个人情,且以后但凡有可疑船只入海,定会尽快将消息报给田朵知晓为妥协,由田朵出面去将人接回星雨岛。
到了金岛高孝莞关押人的草棚屋内,田朵命人给众人松绑,然后当着内侍官的面连骂带踹地狠狠骂了高孝莞的手下一顿,大意就是他们这帮没娘管地下作海盗们,给他们吃地给他们穿得,让他们好好地从良给她守着海岛,谁让他们又背着她干这杀人劫船的勾当,这是她听手下人报得早,要不然还不知闯下什么天大的祸事来,随之命人将参与此事的海盗们都绑了去地里割麦子去,一天割不够四百斤麦子就别想吃饭。
随之又做低伏小地将宣旨官内侍还有一干随从都请上冰花一号,好吃好喝地zhā-ài一番。
等到了星雨岛,又备上香烛桌案喊来阖府老小迎接圣旨。
圣旨是为卫烙祖上常盛侯卫德翻案,并将京都常胜侯的祖宅田地财物一律由朝廷发还,由卫烙世袭其祖常胜侯的侯爷之位,任户部右侍郎一职,接旨即日回京赴任,其妹卫菲封为蝶瑶县主俸禄米五百石,钱五百贯,四季罗娟布匹若干。
当听到这圣旨的内容时,田朵被刺激得嘴角直抽抽,早知道圣旨是这样的内容,就该将这帮人丢在金岛让其自生自灭,等等,丫地,高孝莞这厮不会早就晓得圣旨内容而故意隐瞒不报吧,这养不熟的外来狼果真不是好相与地。
可问题是现在的卫烙和卫菲都不在岛上。这旨又该让谁去接,正当田朵咬牙要硬着头皮去接旨时,卫烙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卫烙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之又是一片口呼万岁之声。
接下来,卫烙和田朵一人给了那内侍宣旨高一份厚厚的封红,然后就是设宴款待这些内侍。
入夜,田朵与卫烙并排躺在他们同床共枕一年多的拔布罗汉紫木床上。“你当真要去做常盛侯,户部的右侍郎?”
卫烙侧身用手描摹着她的眉眼,“不然呢,难不成真来个抗旨杀使,以卵击石,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莫说与天顺相对抗,就是墨千叶引来的那一万南蕃私兵,我们都未必能打得过。与南蕃合作无异于与豺狼谋皮,一旦南蕃与天顺撕破脸,那个常带面具的高孝莞指不定那天就趁那个月黑风高夜劫了咱们的粮仓顺带将你一掳继而逍遥而去。到时你就真是辛苦劳作反而为别人做了嫁衣。”
“不若我就此离去。一来可麻痹崇德帝,二来看看高孝莞的态度,若是高孝莞真有bu-liág心思,我们也可回过头来再与崇德帝合作,直接将高孝莞及其一万私兵长留于此。若他无bu-liág图谋,那就维持现今的局面。加紧训练咱们的私兵,不用多,再要三年,我们就可再不拒任何人的要挟,到那时你弟弟和外甥都可独挡一面。”
卫烙突地翻身坐起来。“我们做fu-qi这么长时间,我要走了。你给我和星哥儿画张画吧,还有,给你自己也画一张,然后再画一张咱们一家子的全家福。”
田朵点头说好,于是,她命人将星哥儿抱了过来,给他们爷俩画了一晚上的画,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地。
翌日,等田朵醒来的时候,卫烙已跟着宣旨内侍启程回京了,桌子上是卫烙留给她的一封信,看完信,田朵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他说她知道她的心里有个结,所以对于她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想她勉强去做,他说这两年来能事无巨细地照顾他们娘俩是他这一生中过得最开心幸福的时光,他喜欢她,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他不希望他的喜欢成为她的心里负担或者为了回报他的付出而逼迫她自己去回应他的喜欢,这样,他们本来快乐的生活就会慢慢成为彼此的负担。
还有一件事,他没给她说实话,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想寻了祖辈的尸骨让他们落叶归根葬入他们卫家的祖坟。
一行行清泪从田朵的面颊无声滴落,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受古人的影响太重,还是骨子里她就是个保守的小农i-yi识,不是在感情上她接受不了卫烙,而是每当她试图与卫烙更进一步时,她从内心深处就会有种莫名的抵触心理,总觉得她自己很脏,这样的她配不上掏了心肺般对待她们u-zi的卫烙,可是卫烙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她从心底又是那么的不舍。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冷哼一声,“怎么,知道伤心啦!”
听到这本不该在此出现的声音,田朵下意识地脑中意念一闪,假作将手中卫烙留给她的信揣进怀里,实则早已放进了穗园空间,转而慢慢回过头来,看向发声的方向,入眼的依旧是刘飞扬那一头的如银长发,只是细看之下就不若刘飞扬的头发有光泽。
下一秒,就看见崇德帝一把摘下了头上的假发和人皮面具,然后他气定神闲地走到田朵旁边的锦凳上坐下,“看到朕你貌似很不高兴?”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田朵冷哼一声,“若是别人将你老婆给点糖衣炮弹就轻而易举地拐走,你能对那人高兴地起来,我没杀了那人泄愤,就已经够可以得了。”
崇德帝轻点了下头,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没错,所以我将那拐走我老婆的人,放到眼皮底下时刻盯着他,就算我那调皮淘气的老婆不回来跟我,也绝不会让别的男人与她同床共枕,耳鬓厮磨。”
“你卑鄙!”若是可以,田朵真想咬对方一块肉下来,但她知道,崇德帝现下敢这么明目仗胆地出现在她面前,定是有什么后手?
“卑鄙吗?我看不是,是你找的男人最终还是抵不过权势的yo-ho,看得祖宗亲族要比你和你儿子重要,还有就是活着的人永远比不过死人在他心里的冲击大,所以,这你怪不得我,若你选的男人真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爱你,难道不应该与你共进退地再来个抗旨不遵,反正你们也不是头次抗旨,天高皇帝远,你们窝在这么个山清水秀玉米黄的好地方,也没见我这个当皇帝地真拿你们怎么着了。”
崇德帝轻啜了口凉茶,“就连我这一国至尊到了你这里,还不是照样的喝冷茶,你说朕要治你个大不敬的罪,难道会冤了你吗?”
田朵冲崇德帝翻了个白眼,“你这么高调地出场,难道就不怕有人趁机将你永留在此,进而取而代之。”
“你是说金岛上的那批海盗吗?”崇德帝嘿嘿冷笑一声,“最迟两天,你的那批海盗就会怎么来得怎么走,只是可惜了你那十万吨粮食,若是给我,怎么着我也能保你两年不受任何人欺凌,只可惜你不听我话,非跟着你那穷酸幕僚瞎折腾,怎么样,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吧。”
田朵从拿了个杯子倒了杯早已凉掉地茶水,轻啜一口试探道,“何以见得,难不成你打算和南蕃开战了,我可听说不久前南蕃国主刚给你送了两个和亲公主,哦,我知道,定是美人你照睡,战呢,你照派人攻打,谁让现在的你身家丰厚,要将有将,要粮有粮,此时,谁敢逆一句话,那就是作死的前奏。”
“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我还会让你如此安闲地坐在我面前说这些够砍你十个脑袋的混账话。”崇德帝轻哼一声,突地抬手捏住了田朵的下巴,“我想你不想你儿子在他老子走的第一天就看见你与别的男人亲亲我我吧,我估模着他这会该到了。”
田朵默运灵力一把拍开崇德帝的手,秀眉紧皱道,“千里迢迢,掩人耳目地来到这里,我想你不会就是想来模我两把,调/戏我一阵就滚蛋地,说吧,想干嘛明说。”
崇德帝脸色晦暗地瞪了田朵一眼,呵呵冷笑一声道,“没错,我就是闲得发慌,宫里的女人我都玩腻了,所以千里迢迢来玩你这么个又丑又肥腰和水桶一般粗的无知蠢妇。”
说着眼神无比挑剔地放到田朵那满是赘肉的粗腰,“怪不得你选得男人不要你,若是我早将你休了从娶,不瞒你说,若你那没骨头的男人,这回若硬气与你一起抗旨,下一回,我就赐他两个女人与你并嫡,我倒要看看是水葱一样娇艳俏丽的年轻女子能得他的欢心,还是你这生过孩子的肥腰婆能长盛不衰。”
本来就伤心的田朵,被崇德帝刺激得直想揍人,可是在此地开战又毁了她房间里的东西,卫烙已经走了,她不想屋里的东西再被她给亲手毁了,于是,她抬起泪水涟涟的眸子,“有种,你跟我来!”
这次她若不将他揍个半死,她就不信姓田。
崇德帝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银色假发套在头上,然后从怀里从新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顺手捡起地上那张废弃的也揣进怀里,然后返身出了屋子窜上房顶就去追田朵。
随后一连两天yi-yè,猿人族都能远远地看见在东北方向的两个山头上,有一黑一白两个小圆点在上下翻飞着,凡是这两个点所过之处,那原本茂密挡住视线的森林就变得开阔透亮无比,并且时不时地还有狂风黑云从他们的头顶飘过,紧接着就是山断水涌,就连深山里他们一直惧怕的凶禽猛兽也时不时地发出恐惧的尖叫声,吓得猿人族人天还不黑就缩回洞府再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