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迎蕊这一哭,把田朵哭回神了,心下暗叹,长得再像也不是自己的娃啊。
于是,田朵命人将她自制的各种口味的糖果给这姐三端了上来,果然,迎蕊一看见箭靶糖就不闹了,因为她娘亲也给她做过,只是外形没有皇后娘娘的好看。
看小姑娘不哭了,田朵命人将三个孩子带到一边去玩耍,且命人给德妃和多妃看座。
德妃和多妃齐声谢过皇后娘娘,在临坐前相互对视了一眼,继而只听德妃冷哼一声先坐了下去。
而后多妃才坐了下去。
坐下后的德妃气愤难平道,“现在天气炎热,宫里的冰我少用,甚至不用都可以,可是大公主贵为长公主却连冰都用不上,以致浑身长满了红疙瘩,而某些人住人的屋子不仅冰量充足,就连不住人养杂种的厢房耳房也都冰量充足,皇后娘娘,难不成我们辽越的长公主连妾室掌中的玩物都不如。”
说着冷眼瞄向她下手的多妃。
只见多妃悠悠站起身来,“启禀皇后娘娘,臣妾的珍宠阁用冰是经过王上同意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不信皇后娘娘你看,这是圣上的御笔亲书。”
旁边自有侍女接过那张纸呈到田朵眼前。
田朵瞟了一眼确是轩辕澈的御笔亲书,后又命人将那纸递到德妃面前。
德妃在看过那张纸后道,“没错,王上只允珍宠阁用冰,却没说让珍宠阁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用冰,尊贵若皇后一天的用冰量也只有二十斤,可多妃的珍宠阁一天用冰量百斤不止,就连多妃你每天的用冰量也在五十斤靠上,可怜我的女儿,一天连三斤冰的份量都没有。热的浑身奇痒难耐,若是他父王知晓了,不晓得会心疼成怎样,从小到大。她都没受过这样的罪,如今……”说着就嘤嘤啼哭起来。
田朵抬眼望向多妃,“多妃,你怎么说?”
多妃立马跪下向田朵请罪,“天气炎热,臣妾最近用冰是多了些,不过臣妾有三个女儿,这样均下来也在规制之内,至于臣妾珍宠阁里的用冰量超过规制,是因为珍宠阁里养着一对极品雪貂。皇后娘娘须知,天气过于炎热,会让雪貂热虚月兑而死,可这是王上送给臣妾地,臣妾一直看若命根子似得好好饲养。就连臣妾和三个女儿的冰都用来给雪貂用了,不信,你看。”
说着就拉开了她胳膊上的轻纱,并唤三个女儿过来也撩开衣衫让田朵来瞧。
就在这时,轩辕澈一脸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大踏步而来,在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本就紧皱的眉宇越发拧成了层叠山川。
没等田朵说话。就听轩辕澈一声冷喝一声,“都在这里围着干什么。”
田朵看他那布满血丝的通红眼睛,晓得战报上所写**不离十,若是他打了胜仗绝不会是这副尊容。
原本哭啼热闹的大殿,此时静得落针可闻,轩辕澈身上的肃杀冷冽之气吓得三个孩子悄悄放下了胳膊。并用衣衫遮挡了胳膊上因天热而生的水痘。
田朵也没想到原本平静过日子的众人,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将问题撕裂了开来,不管底下人是受人指使如何克扣德妃母女的冰,她总要担管理无方治下不严的罪过,而多妃私自将给公主的冰挪作它用。她这个被孩子称呼一声母后的人,也要担一个苛责儿女对嫔妃失察的罪名。
身为皇后,内平衡不好嫔妃,下驾驭不了自己的手下,那么这个皇后还有何颜面再统领后宫,说白了这就是个站着茅坑不拉粑粑的无能皇后。
下一秒,突地就看见多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眼神怯怯地看向田朵,并声称克扣德妃用冰的事是她派人做的,而克扣下来的冰都孝敬给了皇后身边的红人红茄,跟皇后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话说得斩钉截铁,可那害怕田朵报复的眼神就那么战战兢兢地摆在了众人的面前。
随之,在田朵还没做出反应前,只见德妃扭身就狠狠甩了多妃一巴掌,顿时楚秀言那白皙的皮肤上就现出一座五指山。
而原本被轩辕澈身上的气息吓得一动不敢动的三姐妹,老大,老二毕竟大了些,知道这事她们越替娘亲抱不平没准得不了好还得连累娘亲受罚,毕竟按规矩,她们的娘亲虽是妃,但身份低下,正经说来,她们的娘就是皇家的奴婢,而她们三姐妹才是皇家的主子,若搁平常人家,奴婢私自挪用主子的物品等同于盗窃,而犯盗窃的奴婢是要被杖毙地,只是娘亲是王上的妾室,虽不会杖毙,但必会受罚,轻则禁足重则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若存侥幸心理,那就要看娘亲在父王心里的受宠程度,说白了这事最好如何收场还得看父王。
小姐俩在心里琢磨着,老大迎春一时不察,就让本攥在她手心里的小手跑月兑了,下一秒,就听一小人儿娇娇软软地哭喊着扑向德妃,“你个老巫婆,坏女人,谁让你打我母后地,你敢打我母后,我就让父王休了你。”
跪在地上的多妃也没想到小女儿会这么当众说出这番话,在片刻的惊诧之后,忙将小女儿拉进怀里并堵上了她的嘴,“王上,皇后娘娘请明察,蕊儿进来常做噩梦得了失心疯,她,她牙根都不晓得自己说地什么,还请王上和皇后娘娘明察。”
说着就咚咚咚直往地上磕头,没一会儿她的额头上就是青紫一片,细看之下隐隐还能看出些血丝,但力道也在她的控制之下,若是真照她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用力,此时她的额头应该磕破血才对帐,女人还是很在乎自己容貌地,尤其是被绿儿毁过一次容的楚秀言。
但让三个孩子看着自己的亲生娘亲如此在自己的亲生父亲面前下跪磕头,同为人母的田朵还是觉得这对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于是,没等轩辕澈发话,田朵就给旁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将三个孩子领了下去。
轩辕澈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就那么冷漠地像看一个死人似地看着多妃。
看得正拼力磕头的多妃心下直突浑身也仿若浸入冰窖般能将人彻底冻个透心凉,可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她已经回不得头,于是,她边磕头边匍匐地爬向轩辕澈,声音苍凉悲切地直能让天地为之动容,“王上,看在贱妾为你生了三个女儿的份上,你就绕过贱妾一命吧,哦,不,若这还不够,我刚刚研制出能克敌远射程精钢强弩地金丝战甲献给王上,肯请王上功过相抵,天地可证,蕊儿的话真不是我教地。”
轩辕澈原本阴沉的脸更加阴沉,“你是如何晓得敌人用的是远射程的精钢强弩?”下一秒,他的大手就掐住了多妃白皙的脖颈并将其提在半空中,“说。”
多妃被轩辕澈掐地脸色都成了猪肝色,眼神却求救般地望向田朵。
旁边的德妃望向暴怒地轩辕澈,藏在宽袖下的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心底在疯狂地叫嚣着:掐死她,掐死她,反正金丝战甲我也知道放在那里,掐死她一了百了,至于她怎么会知道敌人会有远射程的精钢强弩,还不是因为她知晓前世事,前世金丝战甲可没在今晚出现,但前世今晚却是这贱人重新得宠进而一步步攀登权力高峰的转折点,想必也是这贱人贡献金丝战甲地制作工艺所得。
田朵并不想让楚秀言死,可对将她拖下水的楚秀言也没什么好感,于是,在瞥了眼恨不得生吃了楚秀言的德妃一眼,轻咳一声道,“王上请息怒,你这样掐着多妃的脖子,她连气都喘不过来,又如何回答你的问题.”
话音未落,田朵就感觉有把刀子似地眼神狠狠剜了她一眼,这人不用看,就晓得是德妃地,但是楚秀言真不能在她的坤宁宫死,那会让那三个小姐妹终生视她为敌地。
在楚秀言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轩辕澈松开了已被提到半空中的楚秀言,随之,就听噗通一声,接下来,整个大殿只能听到楚秀言的大口喘气声。
待楚秀言吸足了气,方向轩辕澈交代说她早年在天顺崇德帝的妃子看病出宫时,偶听兵部大臣在私下说起过要提炼精钢改造强弩,可是提炼出的精钢老是达不到标准,今年农耕节前后,又听六扇门中人说今年天顺陛下出征定会旗开得胜收复失地,在细查之下,才知道原来天顺兵部不仅精钢提炼出来,还将强弩进一步改良,以达到克制辽越骑兵的目的。
在听了楚秀言漏洞百出的辩解,轩辕澈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仍冷声道,“既然在农耕节你就得到消息,为何隐瞒不报?”
楚秀言很幽怨地望轩辕澈一眼,委屈道,“我报了你会信吗?你会听我的吗?你会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吗?”
同时,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我舍弃了整个家族来爱你,到头来我得到了什么,若不是你心中的软弱下小白花求情,没准我早被你掐死了,老天让我活两世,难不成就是让我一次次被你虐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