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为找到了工作,苏蔓回到家里时还久久不能平静,做饭的时候一直在笑,吃饭的时候还破天荒地主动给裴易剥虾,饱满的虾仁从壳里完整地月兑出来,晶莹剔透的,衬得苏蔓纤细白晰的手指很漂亮。
若是平日里色胆包天的裴易看到这么乖巧的苏蔓肯定就放下碗筷去舌忝她的手了,再把她抱到餐桌上吃得一干二净。
可今天他就是有些不爽,他本来就很郁闷整天要往公司跑了,现在苏蔓还因为找到工作笑得这么开心,这就是给他添堵的,要是把他的劣根性从骨子里揪出来,他现在是恨不得去砸了那个雇用苏蔓的店。
可他又不能自己搧自己嘴巴,他已经答应苏蔓让她出去工作了,就不能随随便便把话收回来,但他仍是小心眼地认为苏蔓就是给他暧床,给她抱的,他喜欢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裴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疏忽了重要的事情,当下脸色就很不好看,也不吃苏蔓放到他碗里的虾,而是放下筷子,板着脸问:“你找的地方环境怎么样?”
苏蔓眨了眨眼睛,如实回答,“一家日本料理店,环境很好,老板也很好。”
裴易闻言轻哼一声,不屑地说:“最好是这样,你可不要把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味道带回来,我讨厌抱你的时候还闻到时油烟的味道。”
苏蔓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日本料理店的味道比较轻,我向你保证,回到家后立刻就洗澡,好不好?”
裴易这才觉得逆着的毛被模顺了些,低头一口吃掉苏蔓给他剥的虾,但脸上还是有些紧绷,倒是口气软了些,就是说出的话依旧不好听,“真不明白你的脑袋哪里被敲坏了,放着清闲的日子,偏要出去受气。”
苏蔓听着没有回应,只低头静静地帮裴易剥着虾。
……
吃饱喝足的裴易当然好心地帮她洗了澡,还将她擦得干干净净抱了出去,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了上去,长臂一收,就把她揽到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地靠在一起。
裴易莫名地觉得满足,就吻了吻苏蔓细白的额角,又拉过被子覆盖住两人,闭着眼睛小憩,其实天色还不算晚,他也还睡不着,但看着苏蔓昏睡的模样,又舍不得不抱着她。
就在不知不觉中,他感到怀里的柔软慢慢蜷成一团,脸也不贴在他胸膛上了,直接就转过身。
裴易立刻睁开了眼睛,皱着眉看着背对着他的女人,他看不到她的脸,但看样子就是在闹脾气。
这倒是头一次有人敢和裴易耍脾气的,更难得的,还是个苏蔓这个女人,他也不怒,就觉得好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样,便故意吊儿郎当地问:“苏小姐,请你不要再拉被子了,你再拉,我就没得盖了。”
苏蔓闻言一语不发,纤细的手臂紧紧抱着被子,就是不理。
裴易看着挑了挑眉,侧了身子,一手撑着脸,一手拨弄着流泻在女人肩上的乌发,又问:“难道是我刚才没有满足你,你生气了?”
话音一落,他展开双臂就要把她抱到怀里,原本以为她会至此服软,但苏蔓这回是真的使了性子,裴易一抱她,她就挥舞着双臂拍打着他。
裴易肉很硬,就她这软绵绵的力道根本伤不到他半寸,倒是把他公子哥的脾气给逼上来了,他这人诸事顺心,除了他爹娘,就没一个人敢反抗他的,他才在浴室里教训了她一顿,她转眼就抛诸脑后了,这无异于是老虎嘴上拔毛。
她敢闹,他也就敢吼她,轻轻松松地压制住她之后,就吼了一声,“闭嘴!”
苏蔓被吼得一缩,眼圈立刻就红了,但她这回比在浴室里争气,眼泪没有流下来,小嘴也很倔强,“色·狼,下流……”她小小声地骂他,虽然底气颇有些不足。
……
箭都在弦上了,苏蔓终于喊了一声,“反正你就只会利用蛮力欺负我,你就是色|狼!”
她这么一喊,裴易的身体就硬生生地给紧绷住了,也很有志气地没有进去,只是觉得好笑,“你来来回回能不能有些新意,整天喊色|狼色|狼的,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再说,我要真是色|狼,你算什么,嗯?”
苏蔓气得浑身发抖,连睫毛都在抖,她也是气糊涂了,就说:“以后……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我,就算来了,我也不做饭了。”
“什么?”裴易装出被吓了一跳的模样,他捂着心脏,痛心疾首地说:“那我真的好害怕,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就是真的!”苏蔓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珠。
裴易不说话了,眨了眨眼,下一秒,忽然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件睡袍就出了卧室。
苏蔓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咽了咽喉咙,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好半天,裴易都没有回来。
她忽然有些害怕,反省是不是把话说重了,越想越战栗,便拥着被子坐起来,也拿过睡衣穿上,只是没穿拖鞋,赤着脚就跑出了卧室。
第五章
夜里凉,地板有些冰,但她都感觉不到,跑着跑着,眼眶又热了起来。
她在餐厅里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酸意就从胃部涌上来,她想咽下去,可已经来不及,酸水挤到了喉咙,她哇地一声哭出来。
裴易正狼吞虎咽地吃着苏蔓没有处理掉的饭菜,嘴里还正塞着虾,耳畔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
他被吓得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活活被噎死。
他用力地拍打着胸膛,定睛一看,只见是又哭成泪人的苏蔓,他很恼火,很不满意地打量着她单薄的穿着,便凶巴巴地说:“你跑出来干嘛?你不是说以后再也不做给我吃了吗?那我现在就要吃够本!”
苏蔓哭得抽抽答答,边哭边挪着步伐慢吞吞靠近裴易。
裴易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抽过一大把的卫生纸,用力帮她擦着眼泪,嘴里还碎碎念,“我就没见过比你还能哭的女人,你除了哭还能干什么?”
苏蔓任由他擦拭,整个人都倚到他怀里,她用很轻细的声音反驳道:“我还会做饭……”
裴易闻言嗤笑一声,低头吻住了他最爱亲的小嘴。
苏蔓伸出柔女敕的小舌让他吮吸,也不知让他亲了多久,等男人于开她了,她都喘不过气来了。
她红着小脸,低声道:“嘴巴里都是虾的味道。”
裴易有些无奈,作势就要起来,“那我刷完牙再亲你。”
可刚有动作,苏蔓就伸高藕臂环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红女敕女敕的唇又凑了上去,堵上了男人的嘴。
须臾,裴易就陷入温柔乡里不可自拔了,他迷迷糊糊地想,这倒是苏蔓第一次主动吻他,可真是甜……
苏蔓也觉得甜,两人都觉得甜,接下来倒是过了好几天和和顺顺的日子,裴易脸皮这么厚,苏蔓又这么心软,前者当然还是整日到后者的住处蹭吃蹭喝蹭睡。
裴易天天快活无比。
苏蔓也挺快乐的,她在日本料理店工作得很充实,竹内是个很好的师傅,也就长她七八岁,她都能喊大哥的人,两人平时也能聊好多话题。
其实苏蔓是个嘴很笨的人,竹内也不擅言辞,两个半天都憋不出一词半句的人,倒有种惺惺相惜感觉。
竹内来自日本的最南端冲绳岛,春季的时候,那里的樱花很美,苏蔓有些想去看,她只在小时候去过北欧几国,长大后就越来越像只乌龟缩在家里,可现在听竹内描述起来,她不禁就有了一些冲动。
竹内是个很好的人,说希望有一天能邀请她来他的家乡。
苏蔓听着,笑得又露出梨窝,她真是再没见过比竹内更加温柔的男人了,有时候她忍不住想,要是裴易能有这一半的温柔就好了。
但又觉得不太实际,裴易就是一只横行霸道的螃蟹,整天只会挥舞着他的两个大钳子欺负人,让她每每想到时,都会感到无可奈何。
不过裴易最近倒是很乖,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当然也是要出去玩的,他喜欢喝酒,但每回喝了酒回来一定会洗完澡再抱她,就是嘴巴里的酒气还去不掉,她和他接吻都会晕乎乎,有时候也会觉得不舒服,难受起来也会拍打裴易的背,但裴易每一次都随便她打,反正是要吻够本的,一定要把她吻晕过去才肯罢休。
喝了酒的裴易,小孩子的脾性就更加无法无天了,苏蔓向来都束手无策。
有时候工作的嫌隙会忍不住想,这样的日子还能够持续多久,她知道裴易爱玩,就是不知道他还想玩多久。
她现在白天上班,晚上还得陪他睡觉,她体力也不好,时常会感到疲乏,但又不敢说,要是说了的话,裴易肯定不让她出去工作了。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找个键身房锻炼身体,但她不太熟悉周边的环境,就和竹内打听,也不知道算不算找对人,竹内说他周末在道馆当跆拳道教练,知道苏蔓想锻炼身体,就希望她能过来。
苏蔓听着也觉得不错,反正这也算强身健体的一种,而且她也不想周末都窝在家里,她窝着裴易也跟着窝,后者因为太清闲就总是拉着她做那种事情,感觉时间都被浪费掉了。
万恶yin为首,她总得修身养性一下,所以就欣然同意了竹内的邀请。
决定后,苏蔓本来是想找裴易提一下的,但那时候情人节快来了,店里很忙,她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她忙,裴易倒霉得也很忙,那段时间他大嫂正和他大哥闹离婚,他大嫂出轨了一个画家,说受不了他大哥的性格,要去寻找真正的爱情。
裴易听闻后就很厌恶,这么贪婪的女人也不知他大哥当初是看上她什么了,说什么爱情,当初可是信誓旦旦说只要珠宝和包包的,这就算了,还连累到他,他大哥为了处理离婚的事就得把一些公事转交给他。
后果就是他都好几天没有好好抱着苏蔓睡一觉,更别说喝酒了。
他本来就是贪图享乐的人,可偏偏被公司绊住了手脚,整个人就烦燥不已,接连的加班令他头昏脑胀。
后来萧盛来电话找他喝酒时,他就再也忍不了了,把所有事情一推,就开车去俱乐部喝酒。
也是为了热闹,又是晚上,萧盛找了一帮男男女女过来,这些人好多都是裴易的同学,都是以前在学校里混的,其中也有跟裴易打过架的,但如今长大成年了,反而不计前嫌了,一帮人玩的投缘很好。
……
萧盛哈哈大笑了两声,伸臂环住了裴易的肩膀,一副好兄弟好哥们的模样,一脸讨好地说:“这次算兄弟我欠你的,下次帮你找个好一点的。”
裴易冷笑着撞开了他的胳膊,道:“不用了,你的眼光一向都很差。”
萧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揶揄道:“也对,大概是比不上苏蔓……”他话刚说了一半,只见裴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瞬间打起了鼓,立刻狗腿地举手投降,“好,我不提她,她现在不仅是你玩乐的对象,更是你的心肝宝贝,不过我还真好奇她又多漂亮,你就带过来给大伙见见。”
裴易没理,推开他就往外走。
萧盛亦步趋步,跟在他身后,嘴里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随口道:“今天不是情人节吗,你有想过怎么讨好你的心肝吗?”
裴易的步伐霎时顿住,萧盛就比较可怜了,没收住脚,直挺的鼻梁就撞到裴易的后脑杓,他捂住鼻子,哀哀地直叫。
裴易权当没看见,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一秒、两秒,忽然用力撞开他就大步出了俱乐部。
只留已经傻眼的萧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