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来的小媳妇 第四章

作者 : 香弥

第二章

一早,起床后,裴念玦看见袁莱安送来的朝食,不满的指责,“我昨晚不是交代妳,我今天要吃糖醋鱼和东坡肉,妳端来的这是什么?”

她说姜家只剩下两条鱼和一块肉,他已勉强屈就了,可她竟然敢违逆他的命令,没做他指定的那两道菜。

袁莱安淡淡瞟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回他一句,“你说的那两样菜我不会煮,这是水煮鱼和蒜苗炒肉丝,你若不想吃,我端出去给薇薇和知进、知平他们加菜。”等吃完张大婶送来的鱼和肉,家里可就没其他的肉可以再做给他吃,他能吃肉也就这两天了。

瞧见她那眼神和脸上的冷笑,裴念玦知她真敢这么做,一股怒火涌到胸口,他恼怒的月兑口而出,“来人,将这该死的丫头给我拉出去杖毙!”

袁莱安两手抱胸,宛如看傻子似的仰着下颚睨瞪他,清脆的嗓音凉飕飕的开口,“可需要我去告诉村民们,你不是知乐哥,是不知哪来的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让村民们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裴念玦被她这话一噎,暴怒的咒骂她,“妳这可恶的丫头,等我回去了,非狠狠治妳的罪不可!”

“我好怕呦,大少爷饶命。”袁莱安装模作样的抬手拍拍胸脯,而后斜睨他一眼,“看来这两道菜也入不了大少爷你的口,我这就端出去不碍你的眼了。”说完,她端起水煮鱼和蒜苗炒肉丝,只留下两道青菜,扭头出去。

裴念玦气得半死。

这时一零五六号那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宿主还剩下四个时辰的时间,四个时辰内若还不行善,将予以惩罚。”

听见又有惩罚,裴念玦一惊,急问:“一零五六号,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日我已告诉你,需日行一善将功补过,距我昨日提醒你至今,再过四个时辰就届满一天,你若这一天内没有行善,天谴改造系统便会降下惩罚。”一零五六号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裴念玦怒道:“这是什么天杀的鬼系统,动不动就降下惩罚,还让不让人活了,有种你干脆杀了老子,否则老子早晚活拆了你这妖物。”

“天谴改造系统是公平的,有罚自然也有赏,倘若你行善达到一定数额,本系统也会给你应得的奖赏。”

一听除了惩罚,还有奖赏,裴念玦连忙追问:“是什么奖赏?”

“你每超过一个数额就能兑换一点,积满五十点便能开启系统的商城,兑换里面的物品。”

裴念玦狐疑再问:“你说的那什么商城里面有哪些物品?”自幼在皇宫里长大,各种奇珍异宝他看多了,普通之物可入不了他的眼。

“积满五十点能兑换的物品有这些。”

一零五六号冰冷的声音回答完,在裴念玦眼前显现出一只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的银色柜子的投影,柜子里摆放着几件装在匣子的物品。

每件上头都标示着名称,第一件是能治百病的回春散,第二件是百发百中的一柄袖里箭,第三件是避水珠,第四件是防火衣,第五件是服下后能力大无穷的大力丸,最后一件是复原丹。

“那复原丹是什么?”前面几件他看得懂,最后一件却不知是何作用。

“服下那丹药,便能让你回到自己的身躯里,不用等到功德圆满之日。”一零五六号冰冷的声音回答他。

闻言,裴念玦一喜,急切的命令道:“快把那复原丹拿给我!”

“裴念玦,你现下有过而无功,无法换取按原丹。”一零五六号冷酷的拒绝他。

“那要怎么样才能换取按原丹?”他着急的询问。

“那几件物品上面都标着兑换点数,大力丸五十点,回春散需两百五十点,袖里箭需一百五十点,避水珠两百点,防火衣两百五十点,至于复原丹你需要积满五百点才能换取。”

听完,裴念玦皱起眉,问道:“你所说的点数是怎么个算法?”

“扣除你需日行一善的善行外,你每多做一件善事就能得到一点。”

“啊—”瞧见凌空飞来的一截木柴,刚走进后院的姜知进被吓得惊叫一声,身子及时一矮才没被砸到。而后他捡起掉落地上的那截木柴,心有余悸的走到正在劈柴的大哥身边。

袁莱安瞟了眼裴念玦,替他解释了一句,“知进,你大哥他摔伤了脑子,很多事都忘了,连劈柴都不记得怎么劈了,你别怪他。”不久前,他突然跑来说要帮她做事,于是她带他来后院让他把那些柴给劈了,结果不是斧头没拿稳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就是把柴劈得飞出去。

“大哥的伤还没好,要不这柴我来劈吧。”姜知进温声说道。

袁莱安不答应,“你喂好鸡就回去念书,别辜负了村长和爹娘对你的器重。”

知进六岁时在听了村长家的儿子念过一篇文章后,竟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让村长觉得这孩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遂替知进出了束修,让他也跟着自家的几个儿子去上私塾。

几年下来,知进的书读得极好,连私塾的夫子都说已没有可以教他的了,让他进城里上县学。他爹娘在过世前曾筹了一笔银子要送他去上县学,哪里知道在送他进县城前夫妇俩就出事了。

办完他们的丧事,也没多余的银子能再送他去县城读书,于是他便待在家里自个儿温书。

她原本和知乐哥商量了,打算再存些银子等明年让知进下场考县试,但如今知乐哥不在了,眼下这冒牌货连柴都劈不好,看来也很难指望他下田干活,她忍不住有些为明年让知进去考县试的事发愁。

“可是大哥他……”姜知进有些担心地看着一旁握着斧头,一脸凶狠模样劈柴的兄长,他那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劈柴,像是在砍仇人。

“你放心,有我呢,我会重新教他怎么干活,你快去喂鸡吧。”说完,袁莱安将他赶到鸡舍去,别再管他大哥的事。

而后,她实在看不下去,从裴念玦手里抢接过斧头,再一次示范给他看,“看好了,柴要这样劈,像你那样劈,就算劈到天亮也劈不完这些柴。”

说着,她拿起一截木柴放到木墩子上,挥起斧头朝木柴劈去,啪的一声,木柴瞬间裂成两半。

“看清楚了吗,你要往这木柴的中间劈,要用巧劲,不是挥着斧头就乱砍乱劈。”

瞧见她投来的眼神,宛如是在嘲讽他连劈柴都不会,裴念玦一把抢回斧头,抬手赶她,“这么简单的事还用得着妳教吗,妳走,别在这儿碍事,都是因为妳在这儿,我才会劈不好柴。”

被他撵了,袁莱安也没说什么,应道:“好,一个时辰后我再过来,到时候希望你把这些柴都劈完了。”语毕,她也不多留,转身离开。她倒要瞧瞧,她不在他能劈得了多少的柴。

一个多时辰后,袁莱安忙完其他的事再回到后院,正好瞥见他劈完最后一根木柴。瞧见她来,他露出得意洋洋的笑,扬起下颚,指向那堆劈好的柴。

“瞧见没有,妳爷爷我把柴都劈完了。”

她有些怀疑,“这些都是你自己劈的?”她方才过来时,远远的瞅见姜知进似乎从后院回来。

“当然。”裴念玦面不改色的一口咬定。那堆柴他只劈了约莫两、三成,其余的都是姜知进替他劈的。先前姜知进在袁莱安离开后,见他始终劈不好柴,索性过来手把手的教他,教了一阵后,他总算学会要怎么劈柴,后面就越劈越顺手。

袁莱安也懒得追究那堆柴是不是全是他劈的,她将先前到溪边洗好的衣服晾了起来。

裴念玦此时一心想积累点数好兑换复原丹,登时凑过来,主动表示,“我来帮妳。”说着便伸手拿起盆子里的衣物,一件件挂到竹竿上。

袁莱安没好气的阻止他,“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给我找麻烦?哪有人这样晾衣裳的。”

见他晾好的那几件衣物又被她丢回木盆里,裴念玦不满的诘问:“衣裳不这么晾,难道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见他竟连怎么晾衣裳都不晓得,袁莱安叹了口气,边解说边示范给他看,“晾衣裳不把衣裳给摊开,就这么直接披挂在竹竿上,一来衣裳难干,二来等干了后衣裳会皱巴巴成一团。”她拿起一件衣物抖了抖,摊开来后再晾到竹竿上。

晾衣裳比劈柴还容易,裴念玦看了两眼就学会了,见她动作极利落,眨眼间已晾了几件,怕她把衣裳给晾完,他赶紧抢过最后两件,把衣裳给晾上。

晾完,他再问:“还有什么活儿要干?”

对他这般殷勤,袁莱安心中起疑,这人先前看起来就像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怎么会突然间转了性子,主动抢着帮她做事?

见她不吭声,只睁着一双圆眼瞪着他看,急着积累点数的裴念玦不耐烦的催促,“妳做什么这么看着我?还不快说,有什么活要我做。”

袁莱安寻思须臾,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活给他干,“要不你去田里把那些杂草拔一拔。”

领着他到田里后,因明儿个有市集,袁莱安赶着回去绣手绢,简单教了他后便回去了。

坐在堂屋里,她拿起针线才刚要绣,附近一位大婶过来喊道:“莱安哪,我刚路过妳家那几块田,瞧见你们家知乐怎么在拔田里的秧苗?那些秧苗出了啥问题呀?”

“什么,他不拔草拔秧苗?!”闻言,袁莱安惊跳起来,顾不得同那大婶再说什么,急匆匆跑到田里去。一到田边,就见他将田里的一小片秧苗都拔光了,她连忙大叫,阻止他再对剩下的那些秧苗伸出毒手。

“你给我住手!”他们金花村的稻作可二熟,这二期稻作才刚种下一个多月就遭了他的摧残,让她心疼死了。

赤着脚,弯腰踩在水田里拔草的裴念玦,听见她的叫声,不悦的抬起头来。

“妳在叫嚷什么?”

“你还有脸说,你为什么要把那些秧苗都给拔了?”袁莱安气急败坏的指着他骂道。

被她指着鼻子责骂,裴念玦恼火的驳道:“我拔的这些都是杂草,哪来的秧苗?”若非为了早日积累到足够点数好换取那复原丹,他堂堂一个济王岂会来干这种低下的粗活。

她指着堆在田埂边上那些掺在杂草中的秧苗,忿忿道:“这些还有那些,都是秧苗。”

裴念玦低头看了看她指的那些秧苗,疑惑的问:“这些不是杂草吗?”秧苗和杂草在他眼里都长得一个样。

袁莱安心疼的看着被他拔起的秧苗,恼得骂道:“你竟然不认得秧苗,把它们当成杂草拔掉,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人!”

“妳说谁蠢笨?!”裴念玦愤怒的瞪住她,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般辱骂过。

袁莱安对他忍无可忍,一股脑的说出心中对他的不满,“除了你还有谁,不会劈柴也不会晾衣裳,连让你来拔草,你都能把秧苗给拔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自个儿说你还能做些什么?”

“我、我、我会……”我了半天,他却迟迟说不出自个儿到底会些什么,被她这么一骂,裴念玦才猛地发现,他似乎真的什么也不会。

他自幼在宫中锦衣玉食,有无数下人服侍,他什么都用不着做就有下人把所有的事给做好。每天有数十道的美味菜肴供他品尝,还有人服侍他沐浴包衣,天热了有人替他搧凉,天冷了有人替他备好暖炉,出门时有人替他抬轿或是驾车,有人碍了他的眼时,他只消动动嘴巴吩咐一句,就有人去替他惩治那人。

所以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镇日里四处寻欢作乐就成了。

最后,他恼羞成怒的挤出一句话来,“我身分尊贵,岂是尔等贱民能相提并论的。”

袁莱安冷着脸泼了他一盆冷水,“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分,你现下也不过是一名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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