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乐子!”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把找人麻烦当成享乐看待?
“对我来说你是。”他无预警地抓住她的手臂,缩短两人的距离。
“你、你干什么?”不期然与他面对面,耿翎的心跳了一下,她从未跟男人如此接近。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不想成为我的乐子,最好赶快想办法让我爱上你,咱们也可以尽快解月兑。”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腕,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耿翎光听他的话就知道她麻烦大了,他完全不懂得爱,这真的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好,让咱们速战速决。”但为了镇民的生命安全,就算这任务再艰巨,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完成。
“你终于肯认真了。”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耿翎方能松一口气,他的眼睛漂亮归漂亮,但眼神好锐利,彷佛能看穿人似地令人透不过气。
耿翎揉揉被他抓疼的手腕,他除了不懂得体贴以外,还不懂得节制,她的手腕八成瘀青了。
好不容易切入正题,瞿殷珀二话不说开始月兑衣服,突兀的动作让耿翎十分傻眼。
“你在做什么?!”她边尖叫边转身,一边还得忙着用手捂住脸颊,就怕自己会当场羞死。
“培养感情啊!”他处之泰然地回道。
“培养感情干嘛要月兑衣服?”他是笨蛋吗?突然间宽衣解带,不把人吓死才怪。
“所有感情不都是从关系先开始吗?”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一脸纳闷。
耿翎这下更确定未来前途堪虑,她已经够不懂爱情,他竟连爱情和肉欲都傻傻分不清楚,教她该如何是好?
“喂!”干嘛不回答他?
“你先、你先把衣服穿好,你这个样子我无法跟你好好说话。”她一想到他月兑衣服的样子心就跳得好快,脸颊也跟着红起来。
瞿殷珀奇怪地瞄了她的背影一眼,他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很紧张,至于为什么紧张,就不得而知了。
他耸耸肩,把刚月兑下来的外袍穿回身上,双手抱胸不耐烦地说:“我穿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耿翎慢慢地转过身,发现他真的把衣服穿回去,才大大地喘了口气。
“你没见过男人月兑衣服吗?”大惊小敝。
“当然没有!”说这什么话,摆明了是要侮辱她!“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女人,我怎么会看过男人月兑衣服?”
“这不是很好吗?”他不怀好意地瞅着耿翎反问她。“我的到来,刚好可以开拓你的视野,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好个头!他根本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会有这么讨厌又难搞的男人!哪天大明江山万一真的落入他的手里,她一定第一个吐血!
耿翎气呼呼,一双明亮的大眼像两把火一样往他身上烧,瞿殷珀多少也感受到她的怒气,虽然他并不怕她生气,但为了早点开剑,他还是收敛一点儿好了。
“好吧!”他微微皱眉,算是投降。“既然你不同意从关系出发,那你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照做就是。”
才说他讨厌难搞,他马上又表现出一副愿意充分合作的模样,直教人模不着头绪。
说实话,耿翎也不晓得该怎么做,她又没经验。两个对爱情一无所知的人要谈恋爱,老天爷也真是爱跟他们开玩笑,但看起来又势在必行。
瞿殷珀把眉毛抬得高高地,等待她的回答。既然她说关系不行,那就应该提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否则就该听他的。
“咱们……就从游山玩水开始,你说好不好?”她犹豫了一会儿回道。“湖光山色有助于气氛,至少相处起来也比较自然。”
听起来很无聊,却不无道理,一天到晚待在这单调的打铁铺,也磨擦不出爱情的火花。
“也好,就听你的。”他没意见。“不过这地方我不熟,得由你带路。”
“我以为你已经把罗新镇都模透了。”她闻言十分惊讶,再次确定她是上了他的当,误被他威胁。
“没你想象中那么透彻。”他承认自己确有不周到之处。“我只了解有关你的那部分,至于这座镇是什么样子,我并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如果你愿意带我参观,我也不反对。”想想也是,他不晓得还得在这座小镇混多久,模清楚这小镇的底细也好。
耿翎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他对这镇知道得越少越好,对镇民才有保障,她真恨自己大嘴巴。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后山走走好了,你会发现罗新镇的风景挺美的。”只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耿翎只好尽量让他远离镇民,试图把伤害降到最低。
“随便,你高兴就好。”他不置可否,全听她的安排,充分配合的态度,让她很不习惯。
奇怪,昨天那个眼神冷酷,动不动就威胁要杀人的男人到哪里去了,他该不是中邪了吧?
“干什么?”察觉到她的眼神有异,他不解地问她,耿翎马上摇头。
“没事儿。”她收起好奇的眼神,心想他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教人猜不透。
由于耿翎既没有牛车,也没有马车,他们只能靠两只脚步行到后山。
耿翎已经习惯走路,巧的是瞿殷珀也没有怨言,十年来他不知道走过多少惊险路途,到后山这短短距离,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半个多时辰后,他们来到后山,山岚已经散得差不多,但空气依旧很新鲜,树上的叶子依旧沾满了晨露。浓密的树林倒映在宽阔的湖面上,随着水面掀起波澜摇曳成影,怎么看都像一幅画。
面对这熟悉的美景,耿翎的脸上除了有深深的满足,还有骄傲。
“我向来认为这儿是罗新镇最美的地方,你觉得呢?”
他们在湖边站定,耿翔一边欣赏美景,一边向他介绍后山的风光,瞿殷珀睡了她的脸一眼,勉强点头。
“你说是就是喽!”他又没去过镇上其它地方,根本无从比较,干脆随她说。
耿翎翻白眼,想不通他怎么会那么难相处,简直就是个怪人。即使如此,她还是打起精神,试着跟他好好沟通。
“橙藜曾经说过,每天早上若是能够来这儿走上一趟,对身心十分有益,看来她还真没有说错。”耿翎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新鲜的空气吸进肚子里去,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好起来。
“你说谁?”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过。
“花橙藜,大明国最出名的女神医。”至少她是这么认为。“她是咱们镇上的人,你没听过她的大名吗?”
经她这么一提,瞿殷珀才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之前他跟踪她的时候,曾看见她在街上跟一个年轻小伙子说话,当时就有提起这个名字。
“你说的花橙藜,是回春堂的女大夫吗?”早在很久之前,回春堂的大名就传遍大明国,在江湖上也享有盛名,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医馆的主事者竟是女人。
“嗯。”耿翎点头。
“没错,回春堂本来是由花家三姊妹主持,但橙蓓、橙蕾都嫁到京城去了,现在是由橙藜在掌管回春堂,但因为她的夫婿一直都无法调派到附近当官,所以我猜想等到小七子的医术再精湛一些,橙藜就会把回春堂交给小七子打理,然后去陪夫婿。这样也好,毕竟夫妻分开总是不好,你说是不是?”
耿翎说得口沫横飞,脸上泛出幸福的光彩,瞿殷珀打量她兴奋的表情,不明白她怎么能够和他们如此亲近?她和罗新镇民之间,又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一点都不懂。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感受到他灼热的注视,耿翎不自在的低头问道,他那双眼睛可真会要人命,很少女人能被他专注凝视而不心动!
“我只是在想,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别人的事也能如此热心。
“我奇怪?”她没骂他怪胎已经够好了,他竟然反过来指责她,这是什么道理?
“又不关你的事,你也能说得他们像是你的家人,这还不奇怪吗?”他想不通她那颗脑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浆糊可能还有用些。
“你不是也有很多手下和伙伴,你对他们都没有同样感觉吗?”把他们当成朋友或家人。
“没有。”他想也不想地回道。“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才聚在一起共同奋斗,将来若是成功,利益也是共享,彼此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不要说家人,连朋友也不是。
耿翎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个答案,瞧他扬手使唤手下时志得意满,以为他和伙伴间的关系必定是密不可分,感情好得很,没想到竟是这么冷漠。
这一瞬间,她同情他,觉得他好可怜。她被一大堆像亲人一样的镇民包围问候,他和同伴之间竟然只有利益关系,难怪他的表情会如此寂寞。
想到他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耿翎不由得想伸出手轻碰他的脸颊,给他安慰。但是她不敢,因为他不需要,也怕会被他骂鸡婆。
“咳咳!”不得已,耿翎只好找轻松一点的话题,取代目前尴尬的气氛。
“你要不要做深呼吸?”这是她目前所能想得到最好的话题。“橙藜有教过我怎么做,这对身体非常好,我可以教你……”
“我不做这么愚蠢的事。”他一盆水就浇熄她满腔热情,浇得她好冷。
“那咱们走下湖去泡泡脚,这儿的湖水特别好,橙藜说湖里头有些特别成分还可以治皮肤病,咱们——”
“我绝对不会下水。”他断然地拒绝她一切好意,摆明要给她难堪。
耿翎的脾气即使再好,也忍不住发火,她可没空理会一个存心找碴的混帐。
“听着。”她拼命大口吸气,就怕自己气到噎着说不出话。“如果你一直是这个态度,咱们根本不可能培养出感情。”他也别想开剑。
“一定要下水泡脚,才能够培养出感情吗?”情爱的事他是不懂啦!但她的说法很奇怪,根本狗屁不通。
“我没办法了!”她双手一摊转身就要走人,面对他这种臭脾气,任何人都要投降。
“等一等!”瞿殷珀急忙拉住她,不让她走。
“我……”他的表情突然转为腼,口气转为迟疑。“我可以配合你做那个愚蠢的深呼吸,但是别想我会下水。”
耿翎惊讶地打量瞿殷珀困窘的表情,意外发现他这个样子很可爱,好像似曾相识。
“这样可以了吧?”因为她一直不说话,瞿殷珀忍不住火大,困窘的表情转眼消失无踪。
耿翎点点头,在心里骂自己傻。她不可能在哪里见过相同的表情,一定是自己眼花或记忆错乱,他才不可能这么可爱。
接下来耿翎临时当起大夫,教瞿殷珀怎么吸取大自然的精华放在体内。
“吸……吐……又吸……再吐……”
她很认真重复蒲砚卿一年前学过的那一套呼吸法,瞿殷珀照做以后才发现,原来这就是当年他在寺庙习武时师父教他的练功方法之一,不由得哑然失笑。
耿翎闻声转头奇怪地瞪了他一眼,他干咳两声,比个手势请她继续。
“吸……吐……又吸……再吐……”她努力示范。
他边做边笑,觉得她真的很天才,专做这种无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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