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赶来禀报来自京里的消息时,只见殷傲天坐在庭园亭子里,望着闪着灿灿金光的池水发愣。
通往地道口的门就在庭园里的假山深处,早晨殷傲天才刚见了玄衣楼各分堂首领,犒赏剿灭秘军之功,看来他是由地道回任府后就一直坐在这里。
“主子,由青墩调来的千名侍卫三日内便可到达樟林。”
殷傲天还是盯着池水,但眼神已变得锐利,立刻下了命令,“让他们距离樟林五十里就分成四队各自散开,彻底甩开可能的监视之人后,在樟林近郊找处隐密地方扎营,我看……就选之前秘军藏匿的山坳吧。”
“主子的身分既然已曝露,只有属下、两名护院还有知府调来的人马保护主子是不够的。”
“我不但要让人知道我的保护不够,还要你再撤去知府派来的一半人马,理由便是……我不爱拘束,这些人我看了碍眼。”
“主子,还有一个消息属下来不及禀告,太后已得知您人在樟林,要求皇上下旨责罚,皇上为您想了说词挡了下来,太后愤而离去。太后不是甘心服软之人,私下肯定会有作为,主子您不让青墩的侍卫快些赶来便罢,还要撤去守在任府的人马吗?”
殷傲天起身负手于后,终于走出了亭子,“你都能想到的事,我会想不到?”
成渊发现主子似乎计划着什么,这才想通,“属下明白,那主子有何交代?”
“成渊你说,靖王在外的名声如何?”
成渊知道靖王这个风流王爷的名声虽不至于太坏,但至少在百姓心中是昏庸的,这是主子刻意为之,只是此时他不知该不该将现实说出口,“只能说主子的演技太好,那伪装成昏庸的模样连太后都骗过去了,百姓又怎不会受骗?”
“你说,禹氏、百姓都知道我昏庸,又怎么会派我去招降玄衣楼?”
“这一点的确有玄机。”
“皇上迟迟不肯依禹氏之令派兵剿灭玄衣楼,禹氏才转而采取招降之计,我却知道禹氏睚眢必报,不可能改用招降这种怀柔之策。她必是要利用我与皇上的兄弟之情,特意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让玄衣楼对我不利,藉以逼皇上出兵为我复仇。”
成渊好似有了眉目,响应殷傲天的话,“可太后不知道玄衣楼主任无踪就是主子,她失望了。”
“再加上玄衣楼剿了她的秘军,我人在樟林又视若无睹,她十分可能采取一石二鸟之计。”
“主子是说,让人伪装成玄衣楼之人擒杀主子,再让皇上动怒出兵剿灭?可惜太后不知道皇上与主子早有默契,多年来也是皇上默许玄衣楼壮大。”
“那支秘军溃逃的残部不彻底铲除,我终究不能放心。要伪装玄衣楼之人擒我、杀我也需要人完成,禹氏手里最适合在樟林城里做这些的人,就只有先前溃逃、如今重新整合之后的秘军了,如此我便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原来这就是主子撤去知府人马的原因,属下会调派手下暗中监视保护,直到他们进了府里,再让人彻底剿灭。”
“这回不用玄衣楼的人马,用青墩的靖王侍卫。这次事件之后,禹氏便会知道我先前的昏庸无能全是伪装的了,一次让她知道我所有的底牌,太便宜她了。”
见主子脸上那抹邪笑,成渊也笑了出来,忍耐了这么久,终于要和太后摊牌了,他自然是开心的,“主子,属下还以为您因为情伤,一蹶不振,生无可恋,才撤了知府的一半人马。”
殷傲天心里自然对于柳织净至今还不肯见他而感到落寞,但他不会因此误了正事。
他睨了嘻皮笑脸的成渊一眼,威胁道:“我是太久没罚你练拳了是吧!”
成渊一听脸色骤变,立刻正经起来,躬身求饶,“主子饶命啊!属下如今训练顾灵,每天都带着他打拳,若主子再罚属下,属下便打不完了。”
“可我看你还有闲功夫耍嘴皮子呢。”
“主子就算不怜属下,也要可怜顾灵那小子,他才十岁,禁不起这么长时间的磨练啊!”
“我倒觉得顾灵体力好,可以加强训练。”
成渊知道再说下去主子肯定会改变主意罚他了,于是主动想了理由逃开,“青墩的侍卫若要依主子安排遁去,那属下这会儿就得去办事了,请容属下先行告退。”
殷傲天怎么会不知道成渊想逃,他也没真的想罚成渊,这回便饶了他,“快去,别误了我的事。”
成渊松了一口气正要退出去,就有任府的奴仆急忙入内,成渊见他慌张,喝斥了他。
殷傲天皱起了眉,感觉是出了大事。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成渊提醒了那奴仆,现在他眼前的不是”般寻常贵公子景天,而是靖王,不能再这么失态。
“禀王爷,柳姑娘被擒了。”
殷傲天一听震惊不已,柳织净就算有与人结怨,也是那些地痞及范拓,如今人都被抓起来了,还有谁会绑柳织净?
“怎会发生这事?可有线索?”
“是玄衣楼。”
玄衣楼二字让殷傲天及成渊警醒,殷傲天以眼神示意,成渊问了,“怎知是玄衣楼所为?”
“玄衣楼人在柳姑娘的房里留了一封信,要王爷交换人质。送信过来的是倪姑娘及倪府总管,知府大人也收到了玄衣楼的信着急赶来,现在都在厅里等待。”说着奉上信件。
殷傲天要成渊把信收下,成渊上前收了信,便要奴仆退去告知来客,主子待会儿就会前往大厅。
奴仆应命而去后,殷傲天由成渊的手中抢过那封信。
信中的“玄衣楼主任无踪”亲自留书一封要交换人质,只要他乖乖前往约定的地点,便不会伤害柳织净一根寒毛,相约的时间是两日后的午时,届时会有人在樟林城门前等着为殷傲天带路。
最后还好心提醒了殷傲天,他们已经掌握了青墩靖王侍卫及知府衙役的行踪,要他最好看好人手,别让那些侍卫突然消失了踪影,或让知府那方的人马有什么异动,若真如此,他们会认为侍卫及官府在搜捕他们的行踪想救回柳织净,那么他们只好对柳织净不利。
殷傲天愤怒的撕碎了那封信,仰天就是一声怒吼,“禹月珂!”接着重重一掌劈在亭子的石柱上,石柱应声划出一道裂痕。
“主子,这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同意。他们掌握了青墩侍卫的行踪,却无法掌握玄衣楼人的,我们大可让玄衣楼人去救出柳姑娘。”
“禹月珂这招果然够狠毒,可公告玄衣楼的恶行,又可让我为难。我若救了织净便是九死一生,我若不救,就得眼睁睁看着织净香消玉须,她是打定主意把我逼上死路。”
“主子……”
殷傲天恨得咬牙切齿,可是还是必须冷静,事关柳织净,他只要行差一步,就可能失去她。他还没求得她的谅解,他还没带她去看青墩的风情,他还没与她定下终身,他不能就这么失去她。
“这个消息很快会传遍全城,你让各分堂首领传讯下去,要众人少安勿躁,莫因为被误解而不耐,要让禹月珂的人马以为他们的计策已成,如此才能找出织净的下落。”
“主子不走我们原先的计策了?”
“本以为诱饵是我,又有足够的兵力,要破禹月珂这个计谋只是小事一桩,但现在青墩侍卫被监视,在对方手上的又是织净,我必须以任无踪的身分动用玄衣楼的人力了。”
成渊并不担心殷傲天身为任无踪的事被发现,可他想着,主子分明不急着让太后知道有后手,如今提早让身分曝露,可会对将来造成影响?
“那主子的身分……”
“告诉玄衣楼的人,是为了惩治禹月珂用计,所以帮了靖王这一回,事后我会有个说法。”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大厅里的人……”
“我自会处理。”
成渊应命离开了,殷傲天也往大厅而去。
坐在客座主座的知府一见殷傲天到来,立刻起身下跪行礼。
倪若明及倪府总管也要行礼,殷傲天连忙扬手制止了她,“倪姑娘与织净情同姊妹,就不用多礼了。”
倪若明听了殷傲天的话没有跪下,但还是福了个身,而后焦急地道:“织净……”
他安抚道:“倪姑娘,请你放心,我会去交换人质。”
知府一听,这可大大不妙,皇上才来了旨意,说是要全力协助靖王整顿樟林的吏治,还要保护靖王的安全,如今他怎能让靖王涉险?
“王爷,您千万不能去啊!”
“本王心意已决。”
“王爷,皇上如此倚重王爷,王爷切莫为了一时的儿女情长以身犯险。”
殷傲天十分愤怒,当下就想喝斥知府,但知道他肯定是接了皇帝的旨意保护自己的安危,怪不得他,冷静下来才说:“织净是本王要相守一生的女子,是未来的王妃,本王定要救她。”
“王爷,玄衣楼是一个杀手组织,抓了柳姑娘必然不会让她平安归来,王爷何必为了一名女子放弃平安尊荣,此时王爷最该做的就是向皇上请命调来兵马,剿灭玄衣楼。”
“够了!”见知府将柳织净说得如此不值,殷傲天终于忍不住动了怒,“如果织净出了事,本王一生都不会好过。本王会去交换人质,不会改变决定。”
“王爷……”悦若明又上前福了个身,脸色十分凝重。
若她同意他的决定,不该是如此表情才是。
“倪姑娘,织净是你的挚友,你不会也要阻止我吧?”
“王爷,民女当然希望织净回来,但民女也知道不能如此自私。王爷身分尊贵,民女不敢求王爷以自身交换人质,难道王爷无法在相约交换人质之前,先救出织净吗?”
殷傲天仰天深深呼吸,这才又开口,“从我封地前来的千名侍卫已在对方的监视之中,若有动静,对方会对织净痛下杀手,我不能冒这个险。倪姑娘,我还没得到织净的谅解,我一定要将她平安救出。”
“王爷……”
“放心吧,我这一去也不一定会丧命,我有一身武艺,要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之前敌暗我明,如今他们要交换人质,定会曝露行踪,我的侍卫要找我就显得简单许多。”“那么……民女就多谢王爷了。”
“不用谢我,为了织净,我心甘情愿。”
“王爷,这不行啊!”知府还想再劝,殷傲天扬手制止了。
“你要剿了玄衣楼,待本王真的命丧于此劫后,再禀报皇上派兵来剿不迟,两日后我定会去交换人质,你最好别派人前往误了我的事,织净若有万一,我拿你抵命。”
知府相当为难,但最后还是垂首应命,“是,王爷,下官遵命。”
柳织净坐在床上,无奈的看着自己身处的地方。
她又遭劫了,这一回是由倪府被掳走,掳她的人自称是玄衣楼的人。
玄衣楼的人不是非恶人不杀吗?柳织净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玄衣楼的人会擒捉她,难道是因为之前烧饼引起的命案,让玄衣楼想除了她这个恶?
可殷傲天不是已经帮她找到那几个地痞作证,也抓了范拓归案吗?经知府大人一问案用刑,再加上证人言之凿凿,范拓最终只得承认犯行,是他与地痞联合要向她报复,把腐败
的猪绞肉加进了她腌制好的内馅里,没想到闹出人命,这才拿银子贿赂县官,要将她屈打成招。
知府大人还因而问出了一个案外案,就是范拓的爹虽然是小村的村长,日子还算过得去,但要拿出这么多银子贿赂是有难度的,最后范拓招供,是他为大户人家作账房,多年来贪墨中饱私囊,这才积攒了些银子。
苦主得知消息后当然也要告官,加重范拓的刑罚。
玄衣楼的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那为什么会找上她?
柳织净被软禁在一处营账里,有几名玄衣楼人轮流看守着她,虽然将她给绑在营账内,但倒是给了她一床舒适的被褥。
时序入秋了,送晚膳来时掀起营账帐帘,她都能感受到外头略带寒意的秋风,不过营账里十分暖和,说来守在外头的人吃的苦头或许比她更多。
今夜……柳织净感觉有些不对劲,昨日夜里营账外或多或少都会有脚步声,今夜外头却十分宁静,好像所有人都睡着一般。
柳织净正想着要不要试探看看外头守备如何,或许可以逃出时,就听见脚步声往她的营帐而来。
“楼主,便是这个营账。”
玄衣楼主终于出现了?柳织净侧耳倾听,想知道任无踪是不是会提及为什么绑了她,但她没有听到响应的声音,只见到一个戴着金色鬼面的男子走了进来。
想必他是遣退了左右,自己进来见她吧。
“任楼主,人人都说玄衣楼虽然收银取命,但非恶人不杀,如今绑了我是否有什么误会?”
金色鬼面男子进入营账却一言不发,只是深深地凝视着柳织净,让柳织净感到不解。他似乎没打算回答她,彷佛只是想看她一眼便罢,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要走。
柳织净没得到响应,急着上前制止他,只是她一时忘了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缭铐拷住,迈开的步伐受阻,向前倒下就要脸部着地。
柳织净的尖叫声让金色鬼面男子转身发现了她的险境,他立刻伸出手扶住了她。
柳织净跌靠在他的胸膛上,不知为何,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你是玄衣楼主任无踪吧!”
殷傲天还不能救走柳织净,他本来就只是潜进来想看她一眼,确认她平安无事就走,但她竟然自己扑了过来……
他在心中一叹,由她的语意得知,想必她误会了绑她的人真是玄衣楼,既然如此,看见他进了营账应该是退避三舍的,怎么是语带指责的问他为何绑了她?
殷傲天装出了沙哑的嗓音回应她,“我是。”看她行动不便,他为她解开了被绑在身后的手。
“为何掳我?”
“掳你的人不是我玄衣楼的人,而是我不久前所剿灭的秘军残部,他们以玄衣楼的名义
为非作歹,想要弄臭玄衣楼的名声。”
“那么你是来救我的?”被解开后,柳织净终于能伸出双手抵住殷傲天的胸膛站直身子,只是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他的怀抱让她觉得熟悉,他看着她的眼神亦是?
“对不住,你还得再多留一日。”
“为什么?”
“我本以为找到你就能找到那秘军残部的大本营,没想到他们竟没有将你囚在他们的营地里,我今夜若救走你,势必打草惊蛇,要再找到他们的营地便没有机会了。”
“这是你与秘军的恩怨吧,不该牵连无辜的我。我得离开这里,有许多人会为我担心,我被掳走,若明一定十分自责,还有景……”
景天两个字柳织净就要出口了,才硬生生吞了回去,她已经熟悉了这个名字,差点又忘了他如今是靖王殷傲天。
殷傲天听见柳织净几乎月兑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十分欣喜,终究她的心里是有他的,也明白她被掳他会有多担心。
他多想立刻拿下鬼面告诉她任无踪就是殷傲天,但又怕她得知他有三重身分,而且全都瞒着她,会更生气。
殷傲天即便没有说出口,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柳织净刚推开他,两人的距离还十分接近,这让她直直地看进了鬼面掩不住的双眸深处。
柳织净蹙了蹙眉,抬起手轻触那半面鬼面没掩住的下颚,终于有了疑惑,“你原来的声音就是这样吗?”
殷傲天有些心虚,推开柳织净转身就要走。
柳织净抓住了殷傲天的手,他的举动分明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拿下面具,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景天。若你不拿下面具,你便永远不要再来见我,就让我死在秘军手上好了。”
“不要说死!”殷傲天终于忍不住以自己的声音响应了她,转身将她紧紧地搂入了怀中,鬼面也没拿下,直接吻住了她。
柳织净哪里遇过这样情况,不但被殷傲天抱住、吻住不放,吻得如此之深,即便是欢场老手怕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初尝亲吻滋味的柳织净。
殷傲天内心的情意如波涛般一发不可收拾。
柳织净感受到他的珍惜与真情,双手终是忍不住贝上他的颈项。
她的软化立刻传达给了殷傲天,他终是再也忍不住,由喉头发出低吼声,结实的双臂绕上她的腰际,彷佛要将她揉入身体里,两人合为一体一般。
柳织净勾揽着殷傲天颈项的手往上摩娑,寻着了他系于脑后的鬼面绑绳,解去了金色鬼面,殷傲天这才终止了吻,缓缓的退开身子。
柳织净看清了他,这股心安让她想起了自己曾对他的怨慰,她满月复委屈的槌打着他,“我都还没原谅你,你怎能吻我?”
最后,是柳织净打到心疼了,这才停下手,哭了出来。
“织净,对不住,我听见你说要死在秘军手上,光是想到你可能会死,便承受不住那强烈的心痛,只想将你占为己有。”
“这不是理由,你没告诉我你是靖王、你没告诉我你是任无踪,你要我怎么信你?你会不会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没有了,我再没有别的身分了。”
柳织净哭得殷傲天心疼,他不带**的轻轻吻去她的每一颗泪珠。
“楼主,迷药药效不强,以免被秘军发现,他们很容易便会醒来,请楼主长话短说。”柳织净听见外头玄衣楼人的提醒,以为他们知道她与殷傲天在帐中做什么事,红着脸想推开殷傲天。
这一回殷傲天依了她,但是她的手他没肯放,只是轻轻的放在手心揉着,“织净,你放心,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与你没有什么关系。”柳织净别开脸去,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回头瞪着殷傲天,“你这人……连自己的属下都骗?”
“玄衣楼是一个庞大的组织,难免混入敌人的眼线,我隐瞒身分是避免破坏了大计。”知道他说的有理,但柳织净岂止是替玄衣楼人抱屈而已,他既然已对她表明心意,就不该连她也骗,“所以你也担心我是你敌人的眼线?”
“织净,你说出这样赌气的话,连自己也不相信吧。”
被说中心思,柳织净用力地推了他,好似这样便真能把他推开一般。
“织净,这件事情过后,关于隐瞒身分的事我会一一向你说明,但现在我请求你帮帮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我会派人暗中监视此处,护你周全。”
柳织净看殷傲天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对他真的十分重要,于是终于点头,“如你方才说的,要我留在此处是吗?”
“你要信我,将你留在这里等于将我的心魂也留在这里,但我不得不为之。”
“我明白了。”见殷傲天的神情豁然开朗,她又当头给他浇了盆冷水,“这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只是为大局考虑,其他的还要看你怎么向我解释再做打算。”
殷傲天虽然失望,但知道柳织净这是答应听他解释,他也释怀了些,“织净,你要等我。”
“快走吧,等看守的人醒来,就真的坏了你的大计了。”说完,柳织净把双手伸到背后,要殷傲天重新绑住她的手。
殷傲天看得心疼,“织净,你放心,就是明天了,你很快就能重新得到自由。”
“快走吧!”
在柳织净的催促下,殷傲天重新戴起鬼面,临走前还依依不舍地多看了柳织净一眼,这才转身走出囚禁柳织净的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