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婉霏再度回到太子府之后,每天一早,她的房外多出一束新鲜的花,每天不同的花色,散发出不同的馨香,问芳儿,芳儿说不是她摘的,她约略就知道是谁放在门口了。
除了李新,没别人了。
后来她故意早起,偷偷观察李新的行动,他起得早,在出门前去了一趟后花园,很认真地摘了一束美丽的花朵,然后放到她的房门口。
他的用心她很感动,但他的情意她还是不敢接受,却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继续傻傻地付出。
她只能假装少根筋,假装什么也没发现、什么也不说,装作不以为意,悄悄将花束插在花瓶里,让它在她的寝房内散发香气。
她继续忙碌,每天看诊看得更晚,要不就是去采药,要不就去看怪博士做研究。
怪博士很有毅力,千篇一律的失败仍没打倒他,他乐于在失败后重新来过,一次又一次。
听说专家都是某种程度的傻子,看起来一点不假,她眼前就一个,不,该说是两个,就像她对研究医理也是。
也不知道从哪传出风声,说她有断袖之癖,竟然有男子开始对她示好,在她狠狠拒绝时,冲着她说——
“别假了,你不是对男子有意思?成天缠着太子爷不放,不就是因为你乐爱此道?”
说话的是朝廷命官,官位不高不低,身材跟神猪似的,全身的病都是吃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花柳病,据说男女通吃。
不过也是,她穿着男子衣物,太子爷是堂堂六尺男子汉,两个男子老是眉来眼去,别人不说话才怪。
“吴大人,说话适可而止,别太过了,今日这话若传到太子耳中,你说好是不好?”她一如常态的平心静气,不温不火,但言语中已经透出些许警告意味。
“你威胁我吗?”
吴大仁恼了,因为吃得太肥,血压过高,一怒脸就涨成了猪肝色,这人随时都可能会中风,身为医生不能见死不救,所以她在他的降压沟扎了一针。
“我只是一个大夫,怎敢威胁朝廷命官,您言重了,我只是在提醒您,事关太子名誉,太子爷不计较,难道皇上也能不计较吗?”
这可真让那满脑肠肥的吴大人闭嘴了,他虽然仗着和银贵妃攀了点亲戚关系,说话做事无顾忌了点,可是皇上他得罪不起。这江非曾当众拒绝皇上赏识,皇上挺器重的,还说只要他愿意,随时可入宫,一旦当官便是三品起跳,万一江非改变心意进了宫,他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虽然满脑肠肥,可脑袋还转得动,吴大人瞬间改变了态度,笑容可掬的说:“方才是与江大夫开玩笑的,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啊,这多的银两请您喝茶消消气。”
江婉霏皮笑肉不笑的把银两拨到一边去,抽出他身上各处的针,扬声喊着,“下一位。”
废话懒得多说,她直接送客了。
“我的药方?”
“我这只医治配合的病人,不转变,没药医。”
“你是在诅咒我吗?!”吴大人马上又气炸了。
“我说我这没能医治吴大人的药,您另找高明。”
她这生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不思长进,一种是用下半身思考,刚好吴大人这两种都囊括了。他是个完全不配合的病人,不让他吃的他拼命吃,不让他碰的他拼命碰,吃喝玩乐样样来,猪肝蟹黄全下肚,她能救他一时,救不了一世,再说了,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那张恶心的脸孔。
“好,你最好别犯在我手上!”
“下一位!”江婉霏看也不看他,直接再度叫唤。
为了让病患拥有隐私权,她回来之后让人在诊间做了一扇门,但现在挺后悔的,要是没有那扇门,像吴大人这种登徒子大概就不敢那么明目张胆了。
下一位病患进来了,也是个官员,姓胡,官位恰巧比吴大人高那么一点点,吴大人见着他立刻鞠躬哈腰,不敢再继续占着位置,乖乖起身让座。
吴大人跟胡大人行完礼后准备出去,胡大人开口了,“吴大人,方才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做人要适可而止,江大夫这么正直的人,你以后对他最好尊重一点。”
“是,胡大人说的是,告辞。”吴大人心有不满,也只能藏在心里。
看他总算离开,江婉霏出言致谢,“多谢胡大人相挺。”
“没什么,我只是做该做的事,不过……那种小人还是不要得罪得好,今日他在你这碰了一鼻子灰,怕改日他会想方设法挖坑给你跳,你多小心了。”
唉,真是个是非之地,没事掉到这世界,她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
大乘一年一度祭祀大典正式展开,上至皇宫,下至民间,全都为了祭祀大典卯足了劲,祭祀从皇家祭场开始一路展开,席开千桌,皇家祭品少说上千样,大猪公、果雕、鸡鸭鱼肉,比起满汉全席更为丰盛,而民间也是非常重视这祭典,把家里所有好酒好菜统统端上来。
鲜少聚在一起的皇家成员借着这祭典联络感情,民间亦是如此,远嫁的、远游的,都在祭典前归来,场面着实热闹。
李继尧亲自主持祭典开始仪式,在祭台上带着百姓祈求老天爷与列祖列宗赐福大乘年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本来江婉霏并不想出场,她想借着这公休的日子好好补眠,且看人家家家户户大团圆会令她感伤,她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姊姊,却无法与姊姊见面,她怎能开心。
可李新已获得李继尧许可,一早就命人送上一套新衣裳,硬是带她加入皇家祭祀。他说他的命是江婉霏给的,江婉霏在此无亲无戚,他要把她当皇家一分子。
李继尧倒也开明,对江婉霏印象不错,便破例让她加入皇家阵容,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
皇后可不大乐见此景,她觉得江婉霏的存在会影响儿子声誉,而且外头传闻越来越难听,那些传言迟早会传到皇上耳边,她得想法子制止。
祭祀后,娱乐活动开始了,先是射箭比赛,分成皇家组与民间组,民间组第一名将可获得于皇宫内任职的机会,所以民间组竞争比皇家组更为激烈。
还有一项最令大家乐道的活动,那便是打马球,皇家球员在马上进行击球比赛,将球击入对方的防线则得分,胜利一方可获皇上赏赐。
民间亦可参加这比赛的押宝,押对的也能获得奖赏,所以不少人都乐于参与。
除此之外也有静态的活动,比如吟诗作对,看谁文采好,或是琴棋书画,看谁的艺能高,参加这活动的多半是大官们的千金。
这是能在皇家人面前露脸的机会,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千金们参加表演,无非就是想让哪个皇子看上,飞上枝头做凤凰。
男子比力求功名,女子斗艺入高门,求的也就是这个了。
皇后看到那些名门千金,突然起了个想法,想着该替太子找个对象了,太子若有了对象,心思定不会再放在江非身上。
打定了主意,她便问坐在一旁的李新,“你觉得哪家小姐表现最好?”
“都不错。”
“我倒觉得相爷的千金最是优秀,她那抚琴技艺真是出神入化,举手投足也十分优雅,堪称是众家闺秀之最,你以为呢?”
李新的心思压根不在那些名门淑媛身上,他在意的只有江婉霏一人,见她说要茅厕,直到现在仍不见踪影,十分心急。
他想起身,却被皇后给扯住了,“坐下,表演到一半离席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你身为太子,该以身作则才是。”
他只好再度入座,但眼睛却不时飘动,找寻江婉霏的身影。
她该不会又跑了吧?
江婉霏的确又跑了,她觉得夹在皇家成员中很不自在,倒不如去看看民间的杂耍技艺。她借着尿遁溜到街上走动,许多受益于她的百姓见着她就塞食物给她,一会儿给她一个稞子,一会儿给她一串糖葫芦,这些都是没银子看病、欠她银两的人。
“江大夫,欠您银子还没能还,真是过意不去。”
“不急不急,把身子养好再说,这稞子好吃,真是人间美味。”她笑着安抚年纪大的老女乃女乃,并称赞她做的稞子。
老女乃女乃乐了,又多塞给她两个,“那就多吃点,老太婆也就请得起您这稞子。”
听了教人心酸,她知道老女乃女乃的独子上战场死了,剩下她一个独居老人,皇家虽然每月
有补贴她生活费用,但是她身体差,光是看病就花光了银两,后来她来了,就让老女乃女乃赊欠了几回。
她从荷包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老女乃女乃手中,说:“多买点好吃的,吃营养点,身体会恢复得比较快。记得不要提重物,有空就做点我教您的动作,痛了就抹我开给您的接骨续筋膏。”她能做的也就这样了。
老女乃女乃本不收的,拗不过她,收下了,却满脸泪水。
她知道老女乃女乃肯定有压力,马上找了借口,“您别觉得欠了我什么,是太子爷让我这样做的,她说您的孩子是英雄,国家理该多照顾您,您就好生收着吧。”
就见老女乃女乃额上的皱纹舒缓了些许,看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安抚了老女乃女乃,她继续前进。
李新终于找到机会溜了出来,找到江婉霏之后,他静静的在一处看着她与老女乃女乃对话。比起那些卯足劲在皇子面前表现的名门淑媛,他更欢喜看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乐善好施。
他越过人群快步走向她,在她身后叫着,“江非,走慢点,我们去喝一杯!”
今天在这热闹的庆典中,有很多未能出席的人,他打算去陪他们喝一杯,当然,在这重要的时刻里,绝对不能少了他重视的人。
他走到江婉霏身旁,故作轻松地搭上她的肩膀,“我说过,别老想丢下我自己走开。”
“这种重要节庆,你走开好吗?”
有时候她会觉得李新满任性的,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太适合当太子,比较适合当街上的痞子。
他该活得潇洒自找,而不是束手束脚。
“皇后娘娘可能又要怪我把你拐开。”她真的一直在背黑锅。
“该怪她一直想撮合我和那些名门淑媛。”
“喔,原来这祭典有这层用意啊,那你更不应该走开啊!”难怪又是吟诗又是跳舞,抚琴绘画,什么都安排上了,但他走了,那些千金们表演给谁看啊?“快回去挑一个。”
“你认真的吗?”李新拧起眉头,严厉询问。
江婉霏不语了,她知道自己踩到了李新的底线,他不要被安排,他心里只有她,可是她也知道他们没那个缘分,不管她回不回得去,他们都是两个世界的人,皇后娘娘不会允许她留在李新身边。
“我的人生我自己做决定,谁也不要想插手。”李新再度强势宣告。
她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从古至今,太子的亲事哪是能自己做决定的,但她不说了,不想泼他冷水,也知道李新绝对听不进去,所以不想多费唇舌。
英雄冢里埋着一群跟着李新出战的将士,他们为了拯救李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美酒撒地,酒敬三巡,李新告诉他们,今天可以喝到醉。
“这里还有我的拜把兄弟,他穿着我的衣服引开了追兵,据说掉下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听着,江婉霏感动得无以复加,是怎样的情谊,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在所不惜?
而有那么多人愿意为李新牺牲性命,可见他的确是个优秀又可敬的人。
“敬你一杯。”她举杯向他。
“你可别先喝醉了。”
“有何不可?你方才不是说了,今日可以喝到醉。”
“醉了我得抱你回去,你确定可以接受?”
经他一说,她马上放下酒杯,她才不想再成为众人传言的对象,人言可畏啊!
“我先干,你随意吧。”他一杯仰尽。
见他马上又倒了一杯酒,江婉霏连忙抢走,“你可不能喝醉。”
“有何不可?”
她忍不住叫道:“我扛不动你!”
这一讲,李新大笑了起来,“确实有理,原来你也能说笑。”
“你开心便好。”其实她不是讲笑话的料,刚刚是神来一笔,能博君一笑,值得了。
“无妨,喝醉了就在这里席地而睡。”
“你要我不要,神经病才在墓地睡觉。”
再怎么好也不要好到这程度,她怕半夜睡醒看到不该看的,那会吓死。
“这里都是我的好兄弟。”
“我胆小如鼠好吗!”
李新听了又再度大笑,“你要是胆小如鼠,那天底下就没胆子大的女子了。”
能深入敌营偷出秘密账册,又为了阻止恶人逃逸置生死于度外,她的勇气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他看来,她既大胆又勇敢,堪称女中豪杰。
“亲爱的太子爷,那一点也不好笑。”
这称谓很新鲜,也很动人,李新趋前,逼近她问:“刚刚唤我什么来着?”
“太子爷。”她装傻,后退。
他再度逼近,继续说:“亲爱的?亲爱?你明了那字眼的意思吗?”
“你别想太多,那只是……”
李新没让她讲完,以唇封缄,之后一边啄着她的唇,一边说:“这叫亲,爱是男女之间所产生的情愫。”
不不不,她真不是那个意思的!“亲爱的”只是一种戏谵的称谓,现代人常用的口头禅,他误会大了!
但他似乎坚信着她就是那个意思,很努力的用自己的唇在响应她一时的错词。
她该推开他,但是被亲得七荤八素的,她感觉浑身没了力气,像着魔似的接受他的吻,响应他的热情。
中邪了吧?肯定是他的那些好兄弟们在帮他的忙!
她的脑袋有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许是他的那些弟兄们看他太孤单,所以把她带到他身边来……
现实打断了一切美好,龙武来了,发觉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为了不造成他们尴尬,他站得远远的。
李新停下动作,将江婉霏搂在怀中,问着,“什么事?”
“皇上找您。”龙武恭敬回答。
“真是不得闲。”他嘴巴叨念,还是起身了,并且拉了她一把,“你若不想回祭典会场,我让龙武送你回府。”
“好。”知道拒绝无用,她还是乖乖接受了他的安排,反正她也的确不想回祭典会场去看他挑选太子妃的好戏。
回太子府的路上寂静无声,龙武向来安静,但偶尔仍会说上一两句,今日从英雄冢回府的路上,他却一句话也没有。
“龙将军在不高兴什么?”这是她女人的直觉,她真的觉得龙武在不爽她。
“江大夫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龙武闷着声音说道。
龙武这人很直,他知道江非是个好人,但江非终究是个男子。他原本就觉得太子与江非走得太近迟早会出事,果真被他料中了。
太子爷有断袖之癖,这对他打击挺大的。
“你不用担心,我迟早会离开的,我不会束缚住你的太子爷,也不会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她知道龙武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李新因为断袖之癖而成为大家笑话的对象,甚至是被废黜太子之位,她不愿意害到他。
“你要离开?”
“迟早的事。”
“去哪?”
“一个太子绝对找不到我的地方。”
“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你,只是……你与太子都是男子……”龙武觉得自己刚刚的态度有点伤人,努力想解释。
“我知道,现在开始我会努力和太子保持距离。”
她越说,龙武越觉得惭愧,“江大夫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就算我是姑娘,上面也不会允许的。”
龙武听了,头垂得更低了,很无奈地赞同了她的说法,“也是,皇后娘娘正在向皇上提议,打算在名门千金中挑选一个太子妃。”
明知道这事情,但龙武此言一出,江婉霏还是大受打击。
“是吗?”她假装无事,昂头继续骑马往前。
路边有人对她打招呼,她点头回以一个微笑,但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翻腾。
她不在乎吗?不,她在乎,就是因为在乎,所以心痛,但骄傲的她不容许自己当众掉泪。
“龙将军觉得哪家千金会雀屏中选?”
“相国府的千金吧,她人美而且技艺超群,皇后娘娘似乎很中意……”
“太子也会喜欢吗?”
“太子……”这个龙武可就不敢说了。
若在之前,他或许会猜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撞见过太子与江非亲密的一幕之后,他不认为太子会喜欢潘相国的千金。
这气氛太闷了,龙武觉得该转个话题,“江大夫玩过陀螺吗?那儿有陀螺比赛,要不要去玩玩?”
“你去吧,我想回府休息了。”
她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眼看太子府就要到了,她大大松了口气。
龙武感觉她的气色不太好,关注询问:“江大夫没事吧?”
“没事。”
虽然她那么说,龙武还是觉得她可能在生他的闷气,试图再解释一二,“其实我真的不讨厌江大夫的,我知道江大夫是个好人,我只是……”
“我知道。”
“太子爷……”
“我了解的,你不用一直解释。”她知道龙武在担心她,所以努力挤出笑容,“我们都希望太子好,只要他幸福就可以。”说完,她继续往前,潇洒地挥手。
看着她的背影,龙武忍不住又说了,“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可惜事与愿违。
为了彻底让李新和江婉霏做切割,皇后积极的向李继尧提议,在众家千金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姑娘当太子妃。
“皇上,太子年纪也不小了,该成家了。”
“的确,前些年让他去战场,把亲事给延宕了,的确该替他张罗了,可也不能说成家就成家,太子可有喜欢的对象?”
“婚姻大事由咱们长辈作主不就成了,您是他的父皇,您决定了,他还能说不吗?”皇后想当下就把事情给敲定,好让李新没得转圜。
可李继尧不那样想,他挺开明的,先想到了孩子的幸福,“事关太子一生幸福,怎能我们说了就算,总得他看得上眼才行。”
“孩子年纪小,不似我们经过岁月的历练,怎么看得准,当然还是要我们帮着看才好。”
“皇后,方才你才说太子年纪不小了,怎么马上又改口说年纪小,这究竟是大还是小?朕都被你弄胡涂了。”
“皇上,孩子是长大了,可在爹娘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啊。”
“说得极是,这样吧,你挑几个,也让太子挑几个,若其中有重复的,便从重复的人选中进行筛选,你说如何?”
“好,皇上怎么说,臣妾就怎做。”皇后心中早就有了人选,就等李继尧开口允诺。论势力,当然要挑相国府的千金,能有相国辅佐,将来太子的江山会更加稳固。当然威武将军府的千金也不错,手掌重兵,结了这门亲,会有人帮太子开疆拓土。
皇后的如意算盘打得十分精准,挑的对象全都能在未来为太子的江山打基础。
李新来了,他先向李继尧行大礼,“父皇找我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你母后有意让你从众家千金中挑选太子妃,你觉得如何?”
“孩儿还无意成亲。”
“说什么傻话,你年纪不小了,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我大乘江山着想,这血脉传承的责任,你该扛起了。”
“我还有几个皇弟。”他并非独子,传承的责任不该他独扛。
“那不同,你是皇家嫡长子,血脉传承自然是你的责任。你年纪不小了,此时不成亲要待何时?再说了,你那些皇弟年纪都还小,你父皇要抱皇孙,得等上多久啊?”皇后道。
早知道父皇找他来此是为了这种鸟事,他就该让龙武回报,说他喝醉了才是。
“父皇,今日是祭祀大典启幕,为的是祈求老天爷和列祖列宗保佑,实在不宜在这种重要庆典中谈论孩儿的私事。”
“你母后心急了吧。”李继尧笑着说道。
“我是心急,看别人都抱孙了,我还没个指望,怎能不心急?”
皇后哀怨了,人家说输人不输阵,皇上的几个宠妃都努力想多生几个皇子,她生不出来了,只好指望儿子替她添几个皇孙。
“母后若真喜欢孩子,我可以商请皇妹把她的小孩带至您的寝宫让您玩玩,再不够,让小侄儿在您寝宫住蚌几日也无妨,但就是别把期望寄托在孩儿身上。”李新认真地说着。他越说皇后是越生气,她差点就冲口说出,不是我的亲孙子,我才不稀罕!
但她打住了,可表情不是很好看,气呼呼地瞪着李新,坚决地说:“可以不在今日,似我会请皇上挑个良辰吉日,替你办个选妃仪式。”
听完,李新的脸垮了下来。
看来母后这回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