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梁惟乔要离开时,一辆粉红色的机车从旁而过,戴着粉红色安全帽的女骑士背影看起来有点像赖明瑶,莫名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住手!”赖明瑶将机车停好,月兑下安全帽之后大声喝止。
看到真的是赖明瑶,梁惟乔有些傻眼,她知道这个前镇长千金挺有正义感的,但有些事能管,有些事最好是不要管,那三个人可不是罗品睿那种爱耍帅的小混混,他们应该有黑道背景,是真正的流氓。
这位瑶瑶姊姊到底是哪来的底气,居然敢叫他们住手?
平哥认得赖明瑶,因此语气还算客气,“哟,这不是我们前镇长千金瑶瑶吗?叫我们住手,怎么,你要替他们家的儿子还钱吗?”
“我没有钱。”赖明瑶说得很直白,“而且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替文瑜她哥哥还赌债的。还有,她哥哥欠的钱,你们不是应该去找本人要钱吗?根本就不关文瑜的事。”
刘文瑜是赖明瑶的高中同学,刚刚她去饮料店买飮料,才知道刘文瑜被开除了,老板娘说她哥哥昨天又去店里找她要钱,她哥哥经常来闹事,店里都快没办法做生意了,因此老板娘把薪水算给她,也给了一点资遣费,好聚好散。
她很担心刘文瑜,因此骑机车来找她,没想到刚好遇上有人上门来讨钱。
听到赖明瑶没有要帮忙还钱的意思,平哥立即收起了笑,神情凶狠,语气也很粗暴的说:“既然没有要替他们还钱,那就少管闲事,看在你是阿睿女友的分上,我不对你动手,不过你最好马上滚开。”
他没了耐性,暴粗的吼着,“马的,刘太太,一句话,打死你儿子,还是叫你女儿去我老大的店上班,快点做决定。”
“不行,你们不能打死我儿子,呜呜……”刘太太哭得声泪倶下,彷佛儿子已经被打死了,她求着小女儿,“文瑜,不能让他们打死你哥哥,他是我们刘家唯一的男丁,你就去他们的店里上班,好不好?妈妈拜托你了。”
“不要,我不要!”刘文瑜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哭。
赖明瑶出声阻止,“伯母,你不能这么做啦,文瑜她难道就不是你亲生的吗?绝对不能让文瑜去他们的店上班。”
“瑶瑶,我劝你别在这里添乱,不然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平哥神情凶恶的拉过赖明瑶的手,想将她拉开。
“你快点放开我!”赖明瑶大叫着,“大姊头,救命啊,我快要被他们给打死了!快点来救我,大姊头!”
梁惟乔现在总算知道赖明瑶的底气原来是自己,刚刚赖明瑶大概是见她站在这里,便直接骑机车冲上去吧。
对她来说,要对付眼前这三个流氓轻而易举,但之后呢?不难猜到,他们口中的老大大概会找上门来,她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伤害珊珊的变态嫌犯也还没有抓到,再加上有杀手到这个小镇来,如果现在又招惹上这个麻烦的话,未来的日子她恐怕会过得很忙碌。
但前方那个正义姊还在不停的喊着“大姊头”,算了,麻烦来了,就解决吧。
梁惟乔停好自行车后走了过去。
赖明瑶一见梁惟乔,娇颜笑成一朵花,立刻跑到她身边,“大姊头,谢谢你来救我,不过拜托你也救救文瑜,这些人要把她给带走了。”
“大姊头?”平哥看了眼梁惟乔,嗤笑了声,“这位小姐,我不管你是哪里的大姊头,现在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开,烦死了!”
“该滚开的是你们,我告诉你们喔,大姊头她可不是好惹的,她是跆拳道高手,很厉害的。”赖明瑶一脸骄傲的说着。
“什么?跆拳道高手?哈哈,我这里刚好也有一位跆拳道高手,阿国,你过来跟这位大姊头过几招吧,顺便让她知道,以后别多管闲事。”平哥的手朝另一个拿铁棍的小弟挥了下,让他一起好好教训这个臭女人。
阿国走过来,才刚要做出动作,殊不知梁惟乔出手很快,一拳击中阿国的下颚,接着一记横踢扫向对方的颈部,力道犹如重锤,只见阿国应声倒地,当场昏了过去。
众人惊讶的抽气声还没止息,梁惟乔已经从另一个小弟小方的手上将铁棍抽了出来,抬脚正面踢中对方的月复部,将他踢得倒退了两、三公尺。
小方抱着肚子,痛到倒地不起。
赖明瑶上次就已经见过梁惟乔有多厉害了,再看一次,对她更是崇拜万分。
至于平哥,一滴冷汗从他额头上滑落,因为太过惊愕,他顿时哑然。
他刚刚说阿国会跆拳道,那并不是开玩笑的,阿国真的是跆拳道高手,因为身手还不错,他才把阿国收在身边,没想到阿国居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制伏了,再看看小方抱着肚子的样子,他只替小方感到很痛。
平哥再次看向梁惟乔,发现她从刚刚到现在,神情都没有变,冷漠而淡定,他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她应该是个功夫高手吧。
梁惟乔并不想引起太多人注目,因此她跟平哥说:“我也不想找麻烦,你们离开吧,我可以帮你把地上的人抬到车子里。”
“好。”平哥点头,不赶快离开,难道他要等着被踢进医院吗?
他和梁惟乔一起将失去意识的阿国抬进休旅车的后座,之后他扶起小方,让小方坐在副驾驶座,直到现在小方都还站不起来,可见刚刚那一脚有多么可怕。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回去报告老大。
当平哥坐进驾驶座,急着想要开车离开时,梁惟乔突然走到他的车窗旁边,让他吓了一跳,他只能故作镇定的问:“你、你要做什么?”
“这位大哥,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说,这件事和瑶瑶没有关系,你们要找事就来找我,我叫梁惟乔,住在罗地主家的凶宅。”
“好,我知道了。”平哥迅速开车离去。
接着梁惟乔只是朝赖明瑶看了一眼,就转身走向她停放在前面的自行车,完全没有理会刘家的人,她刚刚会出手,和刘家人无关。
赖明瑶小跑步过来,“大姊头,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只是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行事、多管闲事,他们几个是流氓,真对你下手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受伤。”梁惟乔说。
“我其实也是因为看到你站在旁边,才会这么做的。”赖明瑶老实招认了,她又不傻,怎么敢跟大流氓呛声。“不过,你不觉得文瑜很可怜吗?她的几个姊姊都被逼着去酒店上班还债了。”
梁惟乔望向刘文瑜,从刚刚到现在,她除了哭就是哭,一直哭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至于刘氏夫妻,这世上宠爱儿子的父母何其多,他们不过是其中一对把儿子给宠坏的双亲罢了。
既然一开始她便决定不管,那么现在也是。
“可怜?我并不觉得她可怜,她爸妈都要把她给『卖掉』了,她为什么不离开?如果她决定做个听话的乖女儿,那么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何来可怜?”梁惟乔的语气有些冷淡,也许因为她是个孤儿,不太了解所谓的亲情羁绊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既是对方自己的选择,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最后她没有多理会赖明瑶便离开了,那些人现在找她麻烦,她无所谓,但若是她离开台湾,他们找赖明瑶麻烦呢?看来下次得要赖明瑶别再叫她大姊头,她不想赖明瑶日后遇到麻烦。
晚上八点多,梁惟乔在面店吃完晚餐后,骑自行车去面包店,打算买白吐司当明天的早餐。
五十多岁的老板娘站在收银台前和前来买面包的黄姓妇人聊天,她们一见到梁惟乔,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梁惟乔当然发现自己被注视了,她不在意,拿了半条白吐司到收银台结账。
老板娘收了梁惟乔递过来的一百元,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之前你跟那个陪酒的珊珊一起来买面包,听说你跟她是好姊妹,以前都在台中的大酒店上班,是真的吗?”
旁边的黄姓妇人听到老板娘这么问之后,也跟着八卦起来,“听说你很早便没有父母了,从小就是个孤儿,是吗?”
梁惟乔的脸色有些阴沉,成为学校的约聘人员,她在填写个人资料时,父母亲的栏位都是空白的,张主任问过她,她很实在的说自己从小在育幼院长大,之后人事部主任又问了她一次,后来有不少老师都知道她是孤儿,只是她没想到现在连校外的人也知道这件事。
突然,一个高个儿男人一个箭步走向收银台,“她只是来买吐司,不是来让你们审问的。”
孙易凡的突然出现,让老板娘和黄姓妇人,甚至是梁惟乔都很惊讶。
从柜台上拿回梁惟乔的一百元,他道:“我们不买了,乔,我们走,还有,请你们记住,谁都没有资格去批评任何人。”他牵起梁惟乔的手,准备带她离开。
面包店老板娘这时才反应过来,喊着,“孙老师,拍谢啦,我们不是要批评这位小姐啦。”
但孙易凡没理会老板娘的道歉,和梁惟乔一起走出面包店。
梁惟乔看着不说话的孙易凡,他在生气吗?原来他生气的模样还挺吓人的,她可以体会老板娘和另一名妇人为何会呆住,大概没想到一向被大家公认是温文儒雅好男人代
表的孙易凡竟然也会生气,老实说,连她都感到有些惊评呢!
虽然他刚刚在店里为她说话,让她感到有些开心,不过这么一来,她们八卦的对象很可能明天之后就从她变成他了。
想到可能会听到关于孙易凡不好的传闻,梁惟乔停下了脚步。
“孙老师,你还是进去买面包吧,我没事,不要紧的,再说,她们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是一个孤儿。”
孙易凡转头看着梁惟乔,俊脸上依旧看得出还有怒气,但内心却为她感到很心疼。
刚刚在孙翔宥洗好澡上床睡觉后,他想着明天要准备的早餐,下楼来买吐司。镇上不是只有这间面包店,只是这间面包店距离他们公寓最近,只有几分钟的脚程而已。
他在面包店外就看到梁惟乔的身影,没想到进入后会听到老板娘和另一个妇人失礼的问话,他十分生气,才会带着梁惟乔离开面包店。
他想起她五岁那年,在幼儿园被同学取笑没有爸爸妈妈,因此半夜趁着大家都睡了,偷偷背着背包,打算出去找爸爸妈妈。
那个时候他大概也傻了吧,又或者是不想见到她那么难过,竟跟着她一起离开育幼院,结果没走多久,他们迷路了,最后被育幼院的老师们发现后带回去。
孙易凡模着她的头,微微笑了笑,“不买,以后再也不买这家的面包了。我们回去,明天早上我会早起做早餐,你也过来一起吃。”
看着他脸上温柔的微笑,梁惟乔的内心暖呼呼的,鬼使神差的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