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皇帝放下手中茶盏,如炬目光中带着一丝慈爱,定定看着唐昀若,向她招了招手,“蕴儿丫头,你过来,朕有话问你。”
“是。”她放下手中茶盏向前。
这次凤翔宫里的宫女不敢怠慢了,赶忙拿了个柔软的跪垫让她跪着回话。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唐昀若几眼,有些语重心长的说着,“丫头,朕与你父亲自小相识,情同兄弟,你又是朕从小看到大的,朕也将你当成朕的女儿,况且你与宏儿还有婚约,朕对你更是多了一分疼爱,你出了这事,朕心里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对你父亲更是愧疚。”
“蕴儿该死,让皇上心情难受。”她赶紧跪伏道歉。
“坐着就好,别跪了,地板凉,长跪对姑娘家的身体不好,坐着回话就好。”皇帝见了,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如此。
“谢皇上隆恩。”不用跪是最好,她坐到宫人另外取来,摆在皇帝跟前的绣墩上。
皇帝又看了她片刻,才语重心长的说:“蕴儿,你爹领兵出征前什么都没说,只拜托朕一定要帮他照看好你,可万万没想到……每每想到这事,朕就对易刚感到愧疚不已,看到你平安归来站在朕面前,朕当真是欣慰。
“蕴儿,即使你丧失了记忆,遇上一些不太好的遭遇,但这没什么,你记住,不管你遭遇什么,你是忠勇大将军府唯一的嫡女,你父亲无法处理的事,还有朕能处理,朕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不用怕那些流言蜚语,懂吗?”
皇帝这么说,分明是要替她撑腰,当她的靠山,皇后跟李照君的脸顿时都黑了。
“是,臣女谨记皇上教诲。”
“只是,蕴儿,你也知道,你与二皇子虽有婚约,但眼下你们两人是不可能了,你有什么打算或是想法?”皇帝像个慈爱的父亲一样问着她。
皇帝很少对人这般和颜悦色,即使是皇后所出、最尊贵的明珠公主,皇帝也不曾用这么好的态度和语气对待她,这让一旁的皇后都忌妒了。
提到这事,唐昀若马上跪到皇帝跟前,对着皇帝行了一礼,语气坚定地提出自己的要求,“皇上,臣女自知已经配不上二皇子,因此臣女想解除与二皇子的婚约,望皇上成全。”
“解除婚约……”
“是的,臣女只想照顾两个孩子,其他一切都不想。”
皇帝陷入沉思,当年他会同意太后走那步一棋,就是为了拉拢大将军府,只要虞蕴不嫁给拥有大权的世家,他就不用担心手中皇权遭到威胁。
如今虞蕴未婚生子,没有任何一个皇子或是世家子弟娶,也没有皇权遭到威胁的顾虑,虞家只会效忠他这个皇帝,解除婚约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片刻,皇帝才语气凝重地开口,“你确定?”
“是的,皇上,臣女想与二皇子解除婚约,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法子。”其实她想说的是皆大欢喜。
的确是对所有人都的法子,解决了所有难题,只是他这皇帝不能表现得太开心。
皇帝故作沉痛的说道:“既然如此,朕就同意你与二皇子解除婚约。”
这皇帝真是个戏精,解除婚约本来就是好消息,明明他那嘴角就忍不住上扬,还要演一下,故作心痛,不过她还是狗腿的拍了一下皇帝马屁,“皇上英明。”
“不过也不能亏待了你,毕竟你也顶着二皇子未婚妻的头衔好些年,错过了不少好姻缘,还有当年行宫那事也是该给你补偿,朕就赏你黄金三千两,白银两万两,珠宝若干,丝绸锦缎各三十匹。”
“谢皇上赏赐。”她马上又磕了一个大响头。
“先这样吧,蕴儿你爹在宫门外等你,你就先出宫去吧。对了,蕴儿,朕听颖王说,你那两个儿子很可爱,还喊他为干爹是吧?”
“是的。”
“他们喊颖王为干爹,那朕也算是他们的伯父,有空你带那两个双生子进宫让朕看看吧。”
一向冷情的颖王只要提起那对双生子便眉飞色舞的,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让他这个皇帝都忍不住想见见那对双生子了。
她又磕了下头,“是,臣女谨遵旨意。”
虞蕴未婚生子,皇帝未惩罚她不守妇道,让与她有婚约的二皇子蒙羞,反而还赏赐她一堆东西,并让虞蕴有空带着两个小包子到宫里玩。
这让一直在虞蕴跟大将军府背后议论纷纷的人,各自解读成皇帝要护着他们母子,因此没有人敢再说三道四或是借着此事大作文章。
连皇后想找虞蕴麻烦,也得顾虑皇帝的雷庭之怒,因此便歇了给她些苦头吃的心思,连带着李照君也只能偃旗息鼓,暂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世家圈子里那些贵夫人们,已经不敢再传有关虞蕴的流言,就担心自己跟着道这八卦,丈夫会跟那些被惩处的大人一样下场凄凉。
三品盐运使卫大人被人弹劾,查岀他中饱私囊,罪证确凿,已经下大狱。至于文渊阁大学士徐东耀,直接被勒令告老还乡,他儿子徐文儒虽然是个五品小辟,但好歹是个京官,如今却是直接外放到不知道哪个旮旯当个小县令。
他们三个人皆是因娶妻不贤而惹来祸事,能叫这些官夫人们不引以为诫吗!
只是若说这是忠勇大将军府的报复,似乎不太像,大将军府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可以一口气动这些人,但他们却又是因为虞蕴而惹上祸事的。
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声势如日中天,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就从神坛掉落地狱,返乡养老的、下大狱的、调离的,出手的人没有一点权力,根本不可能达成,总不可能是皇帝自己看他们三人不顺眼吧。
但如若不是忠勇大将军府,那究竟是谁在背后出手?
最后那些官夫人们像是说好了似的,绝口不再提虞蕴的事情,免得自己丈夫遭殃。
但是市井那些小民可就没有这些官夫人们的顾忌了,有关虞蕴跟两个小包子的流言在市井里是甚嚣尘上,火热不已。
就在各个茶楼里流传的故事愈来愈多版本时,这一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名妇人上大理寺鸣鼓伸冤,状告二皇子妃杀人灭口、欺君等罪名,同时抖出二皇子妃婚前跟二皇子的奸情。
老妇表示,二皇子妃怀胎七月便早产是一场骗局,她是足月生下皇孙,却骗众人皇孙是早产儿。
二皇子妃担心这秘密被泄漏出去,给了她这接生婆一笔银子,要她死守这秘密,离开京城,没想到二皇子妃却派人半夜放火,想将她烧死。
幸好她命大,当晚他们一家人因为吃了不洁的东西,一直月复泻,茅厕不足,她只好到邻居家借茅厕,当她回来时家中已经发生大火。
就在她急着赶回家救出家人时,她看到两个黑衣男子从火场出来,那两人,她到宫中为二皇子妃接生时曾经见过。
她心下马上明白,二皇子妃是要杀人灭口,于是她赶紧躲到放在路旁的水缸中,待他们离开,她立刻去搭救家人,却已来不及,家人命丧火窟,她只能连夜出城,这才逃过一劫。
皇子妃婚前便与二皇子有染,还抢了闺中密友的未婚夫,甚至杀人灭口等等,这一系列劲爆的消息在整个京城传扬开来,坊间市集流传有关虞蕴的流言,瞬间被这热腾腾的八卦给取代。
大将军府,书房。
“大哥,大哥,大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啊!”
虞易韧跟虞易峰一人刚下朝,一人刚从军营回来,一进到家门便不约而同往自家大哥的书房前去,嘴里还直嚷着有好消息。
虞易刚从刚收到的文书中抬起头,“好消息?”
“是的,大哥,我们正愁着怎么将那些证据在最好的时间点让人呈上去,现在就来了这么个好机会!”虞易韧衣袍一撩,在虞易刚右手边的太师椅坐下,朗笑说着。
“没错,大哥,简直是大快人心啊,你知道现在坊间上流传着什么最新的流言吗?你若知道,也一定会跟我们一样开心的。”
“你们是想跟我说,现在外面的传言全是有关二皇子夫妻的,例如二皇子妃抢了蕴儿的未婚夫,与二皇子珠胎暗结,四皇孙是足月所生下,二皇子妃杀人灭口这事吗?”虞易刚勾着嘴角反问两人。
他们愣怔了下,异口同声问道:“大哥,你怎么会知道?”
“这事情大概是一个半时辰前发生,你都在府内,怎么那么清楚每件事?”虞易峰不解地看着自己大哥。
虞易刚将手中的书信资料递给他们,“你们两个看看。”
虞易韧跟虞易峰眯着眼睛仔细看着调査资料,顿时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哥,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
“没错,全是我策画的。”虞易刚道:“虞忠他们找到接生婆后,我便让他们将她接到京城,上大理寺鸣鼓伸冤,这接生婆是我设下的引子。”
“太好了,大哥,有接生婆这个引子,不管大理寺能不能替这接生婆伸冤,有了她的击鼓鸣冤,我们后面的事情才好顺理成章地讲行,替蕴儿好好修理那对不要脸的奸夫yin妇!”虞易峰握紧拳头激动的说着。
“欺我女儿、负我女儿的人,我虞易刚绝不会让他好过的,即使他是皇子!”虞易刚沉毅说道。
“就是,敢让我们大将军府的宝贝受委屈,就要有心理准备承受大将军府的报复。”虞易峰一脸愤愤。
“没错,就连皇上想要动我们虞家都得想上三回,这李照君简直是七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虞易韧哼道。
“二哥,应该说,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虞易峰咬牙说着。
“对了,大哥,接下来是不是要赶紧让我们的人将证据呈上,弹劾二皇子?”虞易韧问道。
“先看看这两天的风向,若是舆论一面倒,便让我们的人将证据送上。”他虞家虽然不结党营私、不站队,但是不代表朝堂就没有他们的人,这些人养了许久,是到了该让他们发挥所长的时候了。
“这几件事足以让二皇子人仰马翻,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消遣的对象,很快那些百姓就会忘记蕴儿这事了。”虞易峰幸灾乐祸地说着。
“没错,什么消息能比一向重视出身的皇家,皇孙竟是奸生子来得更为劲爆。”虞易韧有种等不及想看二皇子那对奸夫yin妇知道自己的阴私事被揭穿时的嘴脸。
凤临王朝民风开放,未婚男女可以相约出游培养情感,只要不做出违反礼教的事情,都让人能够接受。
但是相对的,对于这一块很严格,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也因此偷尝禁果,抑或是未经发妻同意所生的孩子,皆认定为奸生子,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
即使是已经办了婚礼,在婚前怀孕的孩子也都是奸生子,同样不为人所接受,这也是对于孩子父母荒诞行为的一种惩罚。
舆论的压力足够毁掉人的一生,也因此虞易刚才会决定走这一步棋,让他们遭受应有的惩罚。
“敢嘲讽藴儿生的孩子是奸生子,那就让你们自己的孩子也尝尝被嘲笑的滋味,大哥这步棋走得好啊。”虞易峰勾着嘴角,坏心地笑得开怀。
文官们正经事情不会做,最会做的就是跟风与落井下石,如今弹劾齐信宏的奏折堆得都快比皇帝还要高了。
皇帝那对浓眉倒竖,看着龙案上几乎快将他淹没的奏折,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那些大臣们可以说是跟皇帝卯上了,所有官员天天上奏折,每一本皆言词犀利地指责齐信宏德行有缺,心性不够,日后何以治国等等,甚至连寡廉鲜耻这样难听的词都出来了。
皇帝气得想一把火将这些奏折全烧了,宏儿自小他便带在身边教养,心性如何,他这个做爹的会不清楚?
皇孙是足月生的这事,他的看法是,宏儿不就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受不了李照君的引诱才会犯下蠢事,事后也极力补救,才会在最快时间内将李照君娶回。
为了安抚朝臣们,他已下旨责罚,命宏儿这一个月不许上朝堂参与朝政,可这些大臣们还是不肯放过他,每天轮番上阵弹劾,这惩罚难道还不够,有必要咬着这点过错,每天对宏儿穷追猛打?难道非得逼得他严厉惩罚宏儿才成?宏儿可是他看好的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
若严厉惩罚,日后宏儿为太子之时,这事必会成为这些早已经选边站的大臣们,拿出来攻击宏儿的利器。
想到这里,皇帝又看了眼那一迭像山一样高的奏折,忍不住叹了口气,宏儿一向精明,怎么会将鱼目当成珍珠,非要李照君那个女人不可?现在为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自己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解除这次的难关了。
其实最该怪的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当年怎么不坚持,拿出帝王的威严拒绝这桩婚事,反而以一个疼爱儿子的父亲的立场看待这件事情,但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自古都说慈母多败儿,看来慈父也一样会养出败儿来,对于宏儿这事,他必须做出更严厉的惩罚,才能堵住那些大臣们的嘴。
就在皇帝开始慎重考虑怎么惩罚齐信宏失德,以平息朝堂上这场风波时,御书房紧掩的门扇传来两记敲门声,安乐公公躬着身,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皇上……”
“怎么了?”
“萧御史有份奏折要亲自呈给皇上过目。”安乐公公不知道怎么说出接下来的话,这话一出,皇上肯定会大怒,可他又不得不说,“是有关二皇子……贪赃枉法之事……”
“二皇子贪赃枉法?”皇帝瞪大眼,不相信安乐公公所说的。
“是的,萧御史是这么跟老奴交代的,他还让奴才转告皇上,若是皇上不见他,明日一早他就在朝堂上提出这事。”
皇帝怒拍龙案,“该死的,让萧天成给朕滚进来!”
先姑且不论宏儿贪赃枉法这事是不是真的,一旦在朝堂上提出,到时真的是骑虎难下,他就算是皇帝,也很难维护宏儿,这事势必要交由三司调查审理。
不一会,萧天成捧了一大迭文书进入御书房,“微臣见过皇上。”
皇帝见他如此不好行礼,摆了摆手,“免礼了。”之后语气转为冷戾,“萧爱卿你坚持定要见到朕的原因,朕已经知道,二皇子在民间声望一向很高,你可知道若是提出莫须有的罪名,你会引起多少民怨?朕可不想失去一个好臣子。”
皇帝这番话听起来全然是爱才之心,提醒他若稍有不慎,可能会就此丢了声望,却也同时暗示着,他想举发二皇子贪赃枉法,最好想清楚头顶上的那顶乌纱帽还要不要戴,若是诬告陷害,自己这皇帝绝对会摘了他的官位。
“皇上,还请先行御览。”萧天成没有多费唇舌,直接将最上面那份文书交给安乐公公,由他转交给皇帝。
皇帝疑惑的摊开那份文书,上面盖满了满满的血指印,令他震撼不已,瞪大龙目看着萧天成,“这是?”
“万民书。”萧天成语气铿锵有力,严肃的与皇帝对视,“三年前,腾龙江溃堤,下游百姓死伤数百万人,二皇子奏旨押粮到灾区救助百姓,同时运送两百万两白银前往灾区修建堤防。可二皇子伙同他的党羽,在中途昧下大半赈灾款项,再以刁民难驯,贪得无厌为由,派军镇压灾民,导致灾区死伤更加惨重。
“民怨沸腾引发暴动,二皇子党羽欺上瞒下,将这事掩盖过去,百姓们有冤无处伸,只能上京寻找机会告御状。前些日子,微臣在返家途中被拦住,他们献上万民书,微臣看了,这才得知当年的真相原来如此不堪,歌功颂德的政绩背后是如此贪赃枉法、腐败不堪。”
皇帝没想到自己栽培的继承人竟会犯下这般大错,这个国家未来是他的,可他竟然如此对待百姓,这样教自己如何能够将国家交给他?
“皇上,这里还有一份是从军中传来,内容包含二皇子抢夺下属军功等等的证词与证据,请皇上过目。”萧天成将另外一份文书也交由安乐公公呈上。
皇帝放下手中万民书,飞快地扫了眼另外一份文书,看到萧天成手上还有厚厚一迭,脸色阴沉无比,“连你手上的全部一起呈上。”
“这些是二皇子勾结上下,接受朝廷众臣、富豪商贾贿赂的名单与证据。”萧天成无视于皇帝那张已经比墨汁还要黑的脸,继续一一禀告齐信宏的罪状,最后沉着脸问皇帝,“不知皇上您打算如何处置二皇子?”
本来对齐信宏寄予厚望的皇帝,看到一件件摊开在他面前的证据,对二皇子只有浓浓的失望与怒气。
到后来,他气得怒火冲天,对着安乐公公怒声咆哮,“马上把那不孝子给朕叫来!”虽说太子之位一直未定,但宏儿是嫡子,背后又有雄厚的母族支持,自己这皇帝又属意他继承大统,这太子之位迟早属于他,他有必要如此急功近利,视百万灾民为蝼蚁,视军中战友为踏脚石,贪婪地大肆搜刮敛财吗?这样的人,日后如何坐在这龙椅上统领天下,对天下百姓负责?
雷霆之怒众人难以承受,安乐公公虽然是皇帝的心月复,在这时候也不敢有所耽搁,赶紧出去派人传唤齐信宏,否则他就是皇帝盛怒下第一个牺牲的倒霉鬼。
萧天成将所有证据留在御书房,便告辞离去。
齐信宏进到御书房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知道,只有小道消息传出,说二皇子是被抬离开御书房的。
过没多久,皇帝下旨,称二皇子德行有缺,被贬去看守皇陵三年,没有旨意不许回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得知齐信宏被贬去看守皇陵的内幕后大怒,不想这一切是他咎由自取,反而认为都是李照君这个扫把星带衰了他。
朝堂的局势瞬息万变,齐信宏被这么一贬,很有可能与皇位失之交臂,皇后哪能不恼怒李照君这个媳妇。
她怒火冲天地下了道懿旨,要李照君马上到慈云寺忏烸,并派两个心月复嬷嬷亲自押着她前往。
懿旨来得太突然,李照君是猝不及防,还在恍惚之中,便被两个嬷嬷压上马车,连反抗找救兵的机会都没有。
与此同时,皇后马上从娘家挑选一名姑娘,封为侧妃,送到皇陵照顾齐信宏的生活起居。
那名侧妃很快便怀有身孕,差点把在尼姑庵思过的李照君给气得吐血,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