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在客栈里好几天,江思翎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顾不得黑阎的警告,一个人到街上溜达,想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同时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她答应江雪母女要为她们报仇,只是报仇两字说出口很简单,要实际行动却很难。
在擎苍古国,她人生地不熟,完全没有外援,得先让挤进脑子里的一大堆东西消化消化,再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进行,而上街晃晃有助于她的思考。
自古以来最繁荣热闹的地方都是一个国家的行政中心,擎苍古国的首都苍龙城自然也不例外,热闹的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
逛了一小圈下来,她发现苍龙城会如此热闹繁华不是没有原因,全因为它有两条四通八达的水路,一条是擎川运河,一条是沧江河,贯通东西南北,是京城及附近几个州县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商业要道。
水路上的船只往来十分频繁,大小船只排队等着在码头靠岸,码头上满是准备上下船的货物与忙着搬运货物的工人。
码头两旁酒楼、饭馆、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幌子飘扬,还有许多挑着担子四处叫卖或者是沿着河道摆摊的小摊贩。
码头附近不管哪个角落都是人潮,熙熙攘攘,川流不息,行人摩肩接踵,热闹到了极点。
在现代除了跨年外,江思翎可没有见过如此热闹景象,让她兴奋不已。
她决定今天好好地逛上一圈,还好出门前有询问过店小二,店小二很热心告诉她苍龙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每个区域最热闹的地方全在河岸边,她想逛街买东西,沿着河岸走便是。
“老伯,谢谢你。”江思翎接过摊贩手中刚出炉还热腾腾的烧饼,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咬了口。
“真好吃啊!”果然还是这种纯天然手工做的烧饼好吃,满嘴面香与炭烤香气,让人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她边吃边逛,沿路买了两根簪子、一双绣花鞋跟两套新衣裳。本来她是不打算买衣裳的,但是路边小摊子上卖的鞋子与衣物比上回客栈婆子买的衣裳还要便宜上二、三十文钱,忍不住就多买了两件衣裳。
“喵!”
忽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喵叫,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一只黑猫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竟然是黑阎,这里人这么多,它还找得到她,太不可思议了!
黑阎四肢一展,灵巧的跳到她肩膀上,未等站好便马上厉声质问,“女人,本使者不是让你待在房间里不要随便外出!”
“大白天能出什么事情,况且我虽然是出来逛街采买,但最主要还是藉由逛街厘清思绪。”她自包袱里取出一包小鱼干,拿了条放到它嘴边,“小鱼干,很香,吃看看。”
如今她已知晓可以用意念与黑阎沟通,就算是在外头,他们也能大方交谈,不必担心被当成异类。
“本使者……”黑阎本想拒绝,但那萦绕在鼻尖的香气让它只能把剩下的话吞进去,张口咬住她递来的小鱼干,“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红豆,我打算先前往江雪给红豆的那个小庄子,看看红豆在不在那里。”她也拿了条小鱼干咬着。
“不行,你短时间内不可以离开苍龙城。”黑阎马上制止,“你还想要这条命的话,就别到处乱跑。”
“干么说得那么严重,不过是去寻人而已。我不出城去找红豆,难道是你要去找吗?”她侧过脸瞄它一眼,边说边准备走到对街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去,“这里我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半个朋友可以帮忙,不自己跑,还能指望谁?”
这时,远远的便传来一记吆喝声跟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让开,让开!”
有马车疾驶而来。
古代就是这一点不好,交通太乱。江思翎跟着众人赶紧退到一旁,免得被马车给撞到。
也许是因为这条街道比较狭窄,人潮又多,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在马车缓缓从江思翎面前经过时,一阵夹带着水气的凉风吹来,车窗上挂着的窗帘被掀起了一角,让人能将里头所坐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马车里的男子身着玉色锦袍,头戴玉冠,神情清冷,五官俊朗非凡。
江思翎瞬间瞪大了眼,“他、他、他……”
她认得他,却喊不出名字,只能用食指直指着马车,扼腕的看着马车渐渐远离。
吼,该死的,重要时刻她怎么把他的名字给忘了!
“原来是他。”黑阎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
“你也认识他?”
“刑部侍郎司徒慕,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乱葬岗那一夜它全程参与,自然知道他是谁。
“对,司徒慕,就叫做司徒慕,我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她记得当时他再三提醒她,日后若需要帮忙,就到刑部找他。
“走,我们赶紧回客栈。”她把那玉佩放在客栈的房间里。
“方才要你回去,你理由一堆,怎么现在肯主动回去了?”
“我想到一个法子了,司徒慕手下肯定有很多人可以用,我要拜托他帮我找红豆跟当年那几个替江雪看诊的大夫。”她兴奋的说着,“我们快回客栈,把他当时给我的玉佩找出来,然后去刑部找他。”
皇宫。
被轿子直接抬到御书房门口的司徒慕,放开捂着月复部伤口的手,要向皇帝抱拳行礼,“司徒慕见过——”
皇帝赶紧摆手,“君玉你伤势还未痊愈,这礼就免了,赶紧坐下,先休息片刻。”
“谢皇上。”
人精似的元宝公公赶紧上前扶着司徒慕到离龙案最近的那张贵妃椅旁,那是特别让人抬进御书房的,上头已经铺好靠枕,就是为了让司徒慕能够坐得舒适一点。
看着贵妃椅,司徒慕愣怔了,“元宝公公,本官坐这不合宜吧。”
“君玉你就坐吧,这是朕允许的。”皇帝说道。
“就是,司徒世子,这是皇上特别给您的恩典,您就安心的坐吧。”
“谢皇上。”司徒慕朝皇帝抱拳作揖,才坐到贵妃椅上。
“君玉,这样半靠着比较舒服吧。”看到司徒慕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庞,皇帝就有些愧疚,自己竟将他叫进宫来。
“谢皇上,这样的确是比较舒服。”
“那就好。”皇帝走下龙案,坐到他身边的太师椅上。
“不知皇上今日召微臣进宫是有何要事?”
元宝公公领着小太监将水果与御膳房刚做好的茶点放到两人身旁的茶几上,便让所有人退出御书房,留下自己一人在里头侍候。
“先喝口参茶吧,你需要好好补补,这是朕特地让人为你熬制的。你这次虽然是立了大功,但也丢掉半条命,若是可以,朕不希望立功的人是你,朕只要你平安就好。”
“谢皇上厚爱。”
“君玉,你这小子怎么也开始学起那一套官腔了!”皇帝没好气地瞪着这个他自小看到大的孩子。
“您是君,微臣是臣啊。”司徒慕挺无奈的说着,“微臣要是继续像小时候那样跟您没大没小,御史又该要弹劾微臣了。”
“得了,这里是御书房,只有我们两个,收起你那套官腔。”皇帝哼哼,“朕跟你爹可是拜把兄弟,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你这么生疏,可是没把肤当成自己亲伯父啊!”
“是,微臣知道了。您特地传微臣进宫,是不是为了那件棘手的案子?”
司徒慕一猜就中,皇帝嘴角扯了扯,沉沉咳了声,“确实是为了那件案子才召你进宫,但是否要让你去办朕还要考虑。”
“不是要让微臣去办这件案?那您……”
皇帝弹弹手指,元宝公公随即将一迭已经整理好的折子还有文书端到司徒慕面前。
他指着那迭文书,悻悻的说着,“你先看看验尸报告和折子,看完朕再与你讨论。”说完便走回龙案继续处理国家大事。
司徒慕挑眉看了皇帝一眼,随手拿起一份文书看着,果然如他所想,皇上找他是为了这件让人闻之色变、人心惶惶的“挖心案”。
这案子虽不是由他侦办,但他曾前往命案现场看过一两回,死者表情惊恐,即使是见惯尸身的他,看了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司徒慕不发一言的翻阅着所有的调查、验尸报告还有大臣们所上的折子,让元宝公公准备笔墨,在纸上写下问题点。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金光透过窗棂长长短短地在地板上游移,最后慢慢消失,整个御书房除了偶而传出翻阅纸张的声音外,一片寂静。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司徒慕才将这迭文件看完,他阖上最后一份文件,开口,“皇上。”
“君玉,看得如何,有何心得?”皇上放下手中的狼毫起身。
“皇上想让微臣怎么做?”他神情严肃地看着皇帝。
许多呈上来的文书指出,这凶手像是会上天下地一样,追捕到半途便会突然失踪。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唯有无形的鬼魅魍魉才有这本事,再加上作案手法十分诡异,有几份折子甚至直指这案件是鬼魅作祟,请求皇上请得道高僧前来收妖降魔。
皇帝愣怔了下后朗声一笑,在太师椅上坐下,“君玉,你真是懂朕的心,你是否有推荐的人选?你在一旁协办。”
“皇上,微臣推荐的人是自己,这案子只有微臣有办法办。”
司徒慕主动揽了这棘手的差事,皇帝虽然开心,但一想到他的身体,还是拒绝他的要求,“除了你以外,给朕推荐一个人选。”
他不是没想过让君玉侦办这案件,为此还特地传御医来问,御医却告知他君玉最少还要体养一个月才能回到刑部任职,因此他绝对不可能点头同意君玉的提议。
“您放心,这件连环凶杀案十分棘手,短时间想抓到凶手有一定难度,微臣会先拟定一套对策,这段期间,微臣的伤势应该也复原得差不多。”
“不行!”
“微臣敢打包票,除了微臣外,刑部没有一位官员有能力侦办此案,只能眼睁睁看着更多姑娘枉死。”
“朕如何不知道……”皇帝无奈的吁了口长气,最后不得不妥协,“这案子让你接手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朕,在伤势未完全复原前,你只能待在刑部,到现场查探等事情就交给手下。”
“这会错失很多线索,微臣可以答应皇上搭乘马车或轿子前往,不亲自骑马过去。”
“记住你的承诺,不要办起案子又跟拼命三郎一般,朕还真怕老太君又进宫。”皇帝很无奈的看了眼司徒慕。
“给皇上添麻烦了。”
“你可是你爹的独苗,不怪老太君担心,朕可以体会她的心情。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朕会愧疚一辈子,百年之后到了地底下不仅无颜见你祖父他们,更没脸见你爹。”皇帝脸庞露出一丝愧疚的神情。
“您不用担心,日后微臣会更注意自身安危,不让您跟祖母担心。”司徒慕打包票,“我们还是来谈这案子吧。”
“你有何想法?”
“皇上,凶手神出鬼没,以往我们都处在被动状态,有人报发生凶杀案,官差们才会赶到现场,往往迟了一步,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不过现在可以转换立场,由我们主动出击缉拿凶手。既然这桩杀人案牵扯到鬼神之说,微臣认为也许可以办场捉妖法会,一可安抚民心,二可挑选几名极阴之女,假借要在法会上为她们作法保平安,藉此引出凶手。”
“这是一个好方法,朕会让人着手办这事。”皇上不疾不途地抚着修剪得漂亮的胡须,沉思一会儿随即做出决定,“君玉,这案子接下来就交给你,待你伤势复原后,务必尽快侦破此案。”
“微臣遵旨。”
沧江河中段一处人烟稀少的河崖,断断续续传出悲痛哭泣声。
几名官差表情凝重地站在一处被封锁起来的芦苇丛旁,不让人进入破坏现坜,看着被挡在不远处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的死者家属,等着上头来人。
这不知道是第几位少女遇害了。
他们接到民众报案,赶到时,只见这位遭到挖心杀害的少女已死亡多日,尸体腐烂生蛆。
这挖心案十分棘手,凶手来无影去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线索,整个案子陷入胶着。
前几日负责侦办这案子的王科大人因办案不力,被换了下来,现在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会接手这个棘手的凶杀案。
官差们很无力的互看着同僚,不知为什么,现在虽然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但是他们总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觉。
“嘎嘎嘎!”
停在河崖边的几只乌鸦突然拍动黑漆漆的翅膀起飞,在死者尸体上方盘旋,嘴里不断的发出阴森的沙哑叫声。
这里的氛围本来就有些诡谲,风吹拂过芦苇,发出热闹的簌簌声响,没有让人感到舒爽,只觉得阴风阵阵,加上不祥的乌鸦盘旋,凶案现场显得更加恐怖。
几名官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很想拔腿就跑,可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脚底像是被人钉了钉子,怎么也无法动弹,让他们吓得冷汗涔涔。
“欸,老丁,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劲?明明出大太阳,可我却冷得直发抖。”
“老王,你不说我还没什么感觉,你一说,我觉得真的是不对劲,现在是正中午,怎么会感到全身发冷?”
“这个挖心案的凶手神出鬼没,你们有听说吗?有传言说是厉鬼所为……”
“我也听说了,现在下街到处都传遍了,说不是厉鬼就是妖魔,祂们要吞噬人的心头血增加法力与修为。”
“心头血?那会挖心脏就说得过去了……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八字纯阴的姑娘?”
“那肯定跟巫术有关系!”
“还好我们是男人……”第一次觉得身为男人真好,阳气盛,不怕妖魔鬼怪。
官差们愈说就愈觉得恐怖,头皮发麻,左右张望。
这一桩谋杀案来就搞得人心惶惶,现在只要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把人吓得心惊胆战。
若不是凶手只选择年轻姑娘下手,有特定目标,几个官差方才恐怕早就吓得逃之夭夭。河岸边的树林随风摇曳,凉风阵阵吹来,一名穿着绣有红梅的白衣、手执画着点点梅花纸伞的姑娘缓缓从另一头走来。
讨论着最近传言的官差们马上结束话题,向前制止。
“姑娘,这里不能来,赶紧离开!”
“这位官爷,不知发生何事?为何不能从这里通过?”
尽忠职守的官差可不会因为面前这位姑娘看起来十分柔弱、长相清丽,而起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
其中一人拿出佩刀制止白衣姑娘继续往前,厉声呵斥,“姑娘你不要问这么多,赶紧离开这里,从别的地方绕道。”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停在不远处,一名身形挺拔、着墨色锦袍的男子自马车上下来,笔直地往陈尸地点走来。
白衣姑娘清冷的目光幽幽地望向被封锁起来的芦苇丛,“是的,官差,我即刻就走。”
朝官差们欠了欠身子,女子便往马车停放的方向走去。
司徒慕下车后,锐眸已经快速将周遭的环境扫视了一番,马上注意到现场出现的那一名白衣姑娘。
当下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也许是死者的家属,或是看热闹的群众,依旧往封锁的芦苇丛走去。
只是当那名白衣姑娘与他擦身而过时,他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火速转身,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冰冷的寒芒,盯着那名白衣姑娘的背影,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不断涌上,这种异样让他十分困惑。
“头儿,有什么问题吗?”司徒慕的手下墨竣疑惑地看着神色突然变得深沉的司徒慕。
“没什么。对了,方才那位白衣女子经过身边时,你有闻到血腥味吗?”
墨竣想了下,摇头,“血腥味?没有,头儿你有闻到吗?”
“那姑娘身上散发出一抹很淡的血腥味。”司徒慕眸光凛冽,直盯着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
“旁边就是命案现场,也许是从那里飘过来的,刚好被你闻到。”墨竣指着前方被封锁的区域。
“也是有这个可能。”司徒慕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命案现场。
“司徒侍郎,您来了,请问您是来接手王大人手中这案子的吗?”一名官差远远看到他,赶紧跑向前,恭敬问道。
他微点下颚,“带路吧,从现在起这案子由我接手。”
听到这话,官差感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由得松了口气,忙道:“侍郎大人请跟小的来。”
司徒侍郎素有小神探之称,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他相信只要有司徒侍郎在,这挖心案肯定能侦破,抓出凶手,避免无辜少女再度受害。
前些日子司徒侍郎刚破了一件虐杀儿童的命案,起初是某个乱岗几乎每隔一两天便有一具被凌虐致死的幼童尸体出现,有人路过,察觉有异才通报。
司徒侍接此案约莫一个月时间,便侦破那变态得令人发指的案子。
主嫌是忠南侯府性子诡异变态的三公子,他猥亵虐待男童、强|奸幼女,以凌虐幼童为乐。官差从忠南侯府别院的井底挖出约莫三十具幼童尸体,而起初发现尸体的那个乱葬岗,正在该别院附近。
最终,忠南侯府三公子被送进大牢,前两天刚由皇帝亲自斩立决。
据说因为此案,忠南侯对司徒侍郎怀恨在心,收买江湖杀手取他性命,所幸司徒侍郎运好命大,虽然身受重伤,却被人所救,否则今日恐怕得跟着众人一起送司徒侍郎到坟头了。
为了享乐泯灭人性,残害这么多的幼童,更买凶杀害朝廷大臣,为此皇帝大怒,不管忠南侯府的爵位已经世袭五代,直接将忠南侯贬为庶民,一家子贬到边疆,五代内不得入京。
司徒慕跟着官差穿过芦苇丛,来到盖着白布的尸体边。
跟着他一同前来的仵作掀开白布仔细检查尸体。
司徒慕不发一语,犀利的眸光随着仵作的手一一检视,果然如他所料,这名死者神情惊恐,可以说是被活活吓死后再挖心。
“喵!”
一记低沉的猫叫声响起,不一会儿,一只头顶有簇白毛的黑猫从一旁的芦苇丛里走出。
“喵!”黑猫对着司徒又叫了一声。
司徒慕眉头微拧,心道,他怎么感觉这只黑猫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黑猫瞥了司徒慕一眼后,视若无睹的绕着尸体走了一圈,不时停下脚步,仰颈抬头看着天空,动动鼻子嗅着空中的气味,咒了声,可恶,竟然迟了一步,厉鬼方才出现过!
黑猫的视线落在司徒慕的身上,奇怪,他身上怎么有厉鬼的气味?难道他跟厉鬼接触过?
“哪里来的猫,尸体不能碰到猫,快走!”一名官差看到黑猫,怒吼了声,抬脚就要往它踹去。
黑猫灵活的跃起,爪子一挥,那名官差的脸瞬间被抓花,出现鲜血淋漓的五条抓痕。
那名官差捂着脸,痛得惊声尖叫,“啊,痛!帮我把那只猫给抓了,我非要把它碎尸万段不可。”
黑猫落地后睐了司徒慕一眼,便快速离开现场。
当官差们回过神来要抓黑猫时,它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不用找了,那猫跑了。”司徒慕丢了个荷包到被抓伤的官差身上,“里头有些银子,拿去看大夫,这三天你先在家休息,等伤势好些再回衙门当值。”
“是,谢大人,谢大人。”那官差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发现不轻,感谢的收起荷包。
司徒慕若有所思地望着黑猫消失的方向,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