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小毒妃 第五章 回门帮撑腰

作者 : 宋语桐

青秋阁,是位在郡王府忘忧圔中荷花池畔的一座楼阁,一楼藏书,二楼备有卧榻可以睡觉休息,推开门后往外走还有一个宽敞的半开放空间,可以居高处品茗弹曲,迎风弄月,是忘忧园里最安静写意之所在。

那个男人的确很适合住在那里!

在新婚之夜硬是要了她之后,一个转身就很快意的把她这个新娘子丢在主屋里一个人逍遥自在快活去,是挺符合皇族中人没心没肺心高气傲又随心所欲爱闹脾气的形象。

古代新娘子三朝回门,秦欢虽不太想回去,却也不能失了礼数,何况她嫁的不远,整个江州人的眼睛恐怕都在盯着她,稍有不慎,都不知会遭来什么责难与祸事,她可不想因为想偷个懒而惹上更多的麻烦。

要给她娘家的回门礼,郡王府的包总管都给备好在一辆马车上,不得不说郡王府给她这个郡王妃的面子里子都十足,就算她的娘家只是个主簿之家,她又只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庶女,却是半点也没怠慢她的意思。

马车才到巷弄边,就见秦家大门口前挤得满满都是人,连衙门的士兵都来了不少,见到郡王府的车,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两辆马车刚停下,后头那辆便下来了人,一一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那一整个马车的回门礼,果真让秦夫人乐坏了,笑到连眼睛都快看不见,只是整家人本来站在门口列队是想要欢迎郡王爷陪秦家的女儿回门,却瞧见秦欢一个人从马车上走下来,迟迟没见到想见的那位,众人脸上的神色不由得变了又变。

“郡王爷呢?”秦岷第一个问出声来。

“是啊,郡王爷呢?”秦夫人也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频频朝马车内探的眼神,似想把那马车看出一个洞来。

秦欢笑了笑,“父亲母亲,郡王爷他的身体不舒服——”

秦双眨了眨眼,想也没想便打断她道:“小妹你这是一嫁过去就被冰封了是吧?郡王爷竟连回门都不陪你来?”

被冰封?呵呵。

她也以为会是这样,可是她才一嫁过去就被那男人给开封了,开封就算了,反正她是他的妻子,开封是迟早的事,气人的是,那男人开完封就毫不留情的把她给扔到一边,他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碰她为好呢,这种被人家用过再遗弃的感觉可是比被冰封不知糟糕多少倍……秦欢很呕的想着。

见秦欢低眸不语,秦梅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借着同桌吃顿饭又是王妃的姊姊这样的关系沾点光,好为自己的未来筹划一番,如今竟连人家的面都没见着,让她白白在大门口站了许久,心里头也难免不舒服。

“进去再说吧!”秦岷满脸不悦,却碍于在场还有王府的人,围观者众多而不好发作,袖袍一挥率先进屋去。

大厅里,在场的每个人都对秦欢板个臭脸,像是她才是把这场众人期待的回门宴搞砸的罪魁祸首。

啧,回门的主角明明该是她这个女儿好吗?丈夫不陪她回门,委屈的该是她,伤心难过的该是她吧?这一家人却比她这个当事人还难过……

秦欢要来一杯茶慢慢地优雅地喝着。

众人古怪的看着她。

这个以前总是见不得光般躲起来的小泵娘,怎么一转眼就如此落落大方像个名门少妇似的?那喝茶的模样竟是从容得旁若无人又优雅得极为好看。

不会才当了三天的郡王妃就一夜之间变了个人吧?

秦欢喝茶喝到一半,一直没听到声响,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古怪的瞧着她,她也莫名地觉得不对劲起来。

一口气把茶给喝完,她放下杯盏,再次迎视着她的这群家人。

“父亲母亲有话就问吧。”秦欢淡淡地微笑着。“还是让人先上菜?女儿饿了。”

这怎么成?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

瞧这正主儿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有点气闷。

“郡王爷的身子当真那么差?”秦夫人率先发难,“应该是看不起咱们家吧,原本就是门高攀不起的亲事,我听人家说那怡太妃还期待着王爷娶亲后能快快替范家开枝散叶呢,你却是才刚新婚就不得王爷喜爱。”

秦双认真的点点头,“是啊,小妹你长得不差,这身材……也是该有的都有,是你笨又蠢呢?还是那王爷当真半点也不行?连个回门都来不了,我看是真不行……”

秦岷重咳了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瞪了二女儿一眼,“你是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话怎如此没分寸!谁教你的?王爷也是你的嘴巴可以评论得起的?”

秦双嘟起了小嘴儿,有点委屈道“怎么?女儿说的不对吗?是你们都不敢说,所以我才帮着问帮着说的,难不成你们都不想知道事实是怎么一回事?小妹嫁去郡王府是受宠不受宠?咱秦家以后迎来的是祸还是福?”

“你——”秦岷气得吹胡子瞪眼,秦夫人赶忙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他。

“夫君,小双也没说错啊,不都是我们想知道的事吗?总得问个清楚才能对将来的事拿个准,好做准备啊!”说着,秦夫人转过去瞪了秦欢一眼,“这里没旁人,你就别卖关子了,给我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秦欢无辜的眨眨眼。

“王爷究竟是不是欺负你?根本没把你这个王妃当回事!”

想了想,秦欢点点头,轻应了声,“嗯。”

她可没说谎,他的确是“欺负”了她,欺负完她之后现在又把她给晾在一边,是没把她当回事没错。

闻言,秦岷的手使力往椅上的扶手重重一击,“果真如此!就知道这不会是一门好亲事!那高高在上的郡王府岂是我们这等下流之辈可以高攀得起的!”

秦夫人看着她,又皱着眉问:“他的身体当真如此不堪?还是他连房门都没进?碰都没碰你一下?还是他进了门,你却不懂讨他欢心?”

现在……是在公然问她的床事吗?

唉,秦欢很想笑,又不敢笑。

瞧他们一脸天快塌下来的模样,就好像快要世界末日了,可见他们原本对她家王爷的期许有多高呵,也是,本来以为煮熟的鸭子却飞了,真的是一件很呕的事。

这样的认知,很好。

她已经习惯当这个家里非常没存在感的人,以前是,以后希望也是,就让他们以为她在郡王府里过得很悲惨,王爷完全冰封她好了,那以后应该就没她的事了,还清静些。

想着,秦欢佯装委屈又难过的把头低了下去,死命咬了咬唇,把自个儿的唇咬到破咬到痛,痛到掉眼泪,眼泪一颗颗地掉,竟越掉越多,看起来就是一副难得的可怜委屈模样。

厚,真的好痛!

她的嘴巴都尝到血的味道了!

下次要装哭绝对不要咬唇瓣……痛呵。

不哭都很难,除了怕冷,她最怕疼了。

“小姐……”站在后头的小舒见状,有点吓着了。

原来,她家小姐,不,是她家王妃,竟是如此难过?

昨天王爷没进房,连她家主子今日回门都没见他出现,她家王妃却依然吃好睡好,来的一路上也是笑咪咪的,还以为没事呢,原来,王妃都是装出来骗她的吗?

见状,秦夫人不耐地撇撇嘴,“哭有什么用?想办法讨王爷欢心才是真的!若不能快快生了壮丁出来,恐怕很快王府又要办喜事了!”

秦岷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了一声。“无论如何,连回门这种事都不愿意做做样子,是彻彻底底的不把我们这对岳父岳母放在眼里了。”

虽然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从来就没看好过这门亲事,但对于今天的回门,他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期待的,终归是贪心了。

听见这话,当女儿的秦欢只好头低低,很用力的哭得更伤心。

“哭什么?本王哪里欺负你了?”大厅外的园子里响起一道低沉又好听的嗓音。

哭声骤然停了。

这声音……不会吧……

秦欢错愕的抬起头来,真的瞧见华月陪着范逸前来,两个人就杵在秦家大厅的门边不远处。

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竟然都没人进来通报?不会是飞岩走壁偷偷飞进来的吧?

唉,现在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究竟是何时开始站在那里听壁脚的?

“王……爷?”她有点心虚的唤着。

秦欢这一声王爷,可把其他人都给叫傻了,在场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门前的那道翩然身影上。

这位,不就是当天来代郡王爷娶亲的那位?

那个英俊好看到整个城里,不管是少女还是妇人们见了都舍不得移开目光,巴不得可以嫁给他的那位?

怎么可能……

秦双愣得说不出话来,秦梅也是愣愣的,更别说秦夫人和秦岷了,他们何曾想过那日来代郡王爷迎亲的,竟是长乐郡王本人?也没人告诉过他们啊!大家都以为长乐郡王铁定不会出来迎亲,来的也铁定是代替的……

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不是说是个瞎子吗?怎么还就来亲自迎娶他们家女儿?

“妾身参见王爷。”秦欢第一个在惊诧中回过神来,忙起身一福。

此举也算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前全都看呆了惊傻了的秦家上下,纷纷朝范逸行了礼,齐声参见。

华月领着范逸坐上了主位,虽这位爷失明根本看不见,但那朝他们扫过来的目光却让人恍惚中有一种错觉,像是可以被那道犀利的视线给穿透似的,不禁让人微微一凛,更加的谦卑恭敬起来。

“郡王大驾光临却无人进来通报让臣前去相迎,是臣驭下不严,请郡王恕罪。”秦岷率先开口,一开口便是请罪,也不知对方何时开始站在外头,又听了多少,背脊不由得冒出阵阵冷汗。

范逸淡道:“是本王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来迟了,想着王妃和岳父岳母一家人应该已经在开开心心的用膳,便不让他们通报了,没想到却让本王在大厅的门外听见王妃哭得如此伤心……”

话未落,秦岷已然双膝一软朝他跪下,“郡王恕罪,都是臣的错。”

秦岷这一跪,让在场的秦家人全都跟着跪下来,除了还傻愣愣的秦欢,她有点弄不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听见那男人还在继续说——

“想想,这天底下除了本王,谁敢欺负本王王妃?王妃哭得如此难过,那自是本王的错了,岳父大人何罪之有?”

他这一说,让秦岷的头更低了,“郡王恕罪,臣不该惹王妃伤心。”

“说说看,你如何惹她伤的心?骂她了?打她了?还是让她不开心了?”

一连串温温淡淡的话语,似是询问,却是每一个字都让人听了感到脚底冰寒。

秦欢这会是有点明白了,却又不是太明白。

这男人现在是在为她不平,替她讨公道?还是因为他们欺负了他的女人,他觉得很不爽,因此才故意来个下马威?

一旁的华月一贯地淡雅,没个下属样,但那双眼却透露出不自觉的笑意,甚至还低头倾身在范逸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范逸那张俊容更加的冷冽。

她的嘴角竟然受伤了?

所以,她这是被打了还是摔了?

在他过来之前,这个女人究竟是如何蠢得被欺负的?

想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在他的胸口燃起。

“王妃,你过来。”范逸朝她伸出手。

闻声,秦欢上前乖乖地把手交到他手上。

他的神色很怪异,那个多嘴的华月究竟是跟他说了什么?秦欢不由得瞪了华月一眼,华月却假装没看见,摆明着无视她这个王妃。

“有话要对本王说吗?”他温柔地问着。

秦欢的目光移回范逸那张俊颜上,“嗯,有。”

“说。”

“真的可以说吗?”她的目光扫了眼前跪了一地的她的“家人”一眼。

他们真可怜,明明是人家的岳父岳母,却是人家眉头皱一下就吓得赶忙给跪下,当王果真是不一样呵,吓人的效果十足。

但,他们毕竟是她的父亲和母亲,身为人家的女儿,怎么也不能真让他们被她的夫君给办了吧?毕竟他们也没犯什么错……

父亲母亲教训一下女儿能是错吗?这样跪成一团,怎么看就怎么不舒服。

“本王让你说你便说,怕什么?”

“我饿了。”

闻言,范逸微愣,“什么?”

他没听错吧?

这个女人竟然说……

“我说我饿了。”像是要证明他所听不假,秦欢再说了一次。“爷,可以吃饭了吗?父亲母亲一定为了今日的回门替王爷准备了许多佳肴美食,而且我真的很饿、很饿、很饿。”大厅瞬间静下,众人皆无语。

只有一旁的华月唇角终是憋不住笑,无声地颤抖了几下。

从原城回平城,江州的每一条大街上总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秦欢不时地拉开车帘往外瞧,嘴角始终微微上扬着。

是,她觉得很幸福,当她在秦家大厅见到他出现时,她的心就顿时软了,刹那间脑袋一片空白,后来再看见他那分明替她出气的表现,她唇角的勾痕就从来没有消失过,一直到现在。

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对她都称得上好字,虽然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清楚,却用他大男人的本色来疼她这个妻子。

“看着本王做什么?”

秦欢眨眨眼,“看王爷帅啊。”

“帅?”

“俊美的意思。”

啧,这女人……现在是在公然挑逗她的夫君吗?竟半点也不害臊!

范逸的脸微热着,下意识地把脸给转到另一个方向。

“王爷怎么突然来了?”她终于把憋很久的疑问给问出口。

“不是回门吗?本王不该来吗?”范逸的口气冷冷的。

都要回门了,这女人却连开口跟他说一声都不愿意,有女人家一个人回门的吗?

要不是华月好心的跟他提一句今日是她回门的日子,要不是他亲自前来一趟,这女人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我很开心你能来。”秦欢直话直说,微笑的面对这男人刻意摆出来的大冰脸,“为了回报王爷对我的好,以后王爷的三餐都由我负责吧,好吗?”

范逸把脸转向她,“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秦欢看着眼前这张带点错愕的脸,讨好似的道:“以后每天我都亲自下蔚煮饭给王爷吃,亲自侍候王爷的飮食,王爷以后就只吃我煮的东西,可好?”他微蹙着眉,“王妃不必如此,忘忧园有专属的厨子和厨房。”

“王爷不想吃我煮的饭?”

“我保证我煮的菜比忘忧园的厨子煮的好吃。如果王爷真觉得不够好吃,那也至少吃上个月,行吧?”

范逸的唇微微一抿,“王妃高兴就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秦欢开心的笑了,“以后每天我煮完菜就过去青秋阁陪王爷一起吃饭。可好?”

青秋阁……范逸的眉角挑了挑。

是啊,谁叫他一气之下任性的说要搬去青秋阁住呢?

明明她才是害他搬去青秋阁的罪魁祸首,但受苦的似乎只有他,才在成亲当日狠狠地抱过她,一夜之间又变成他一个人,竟是怎么也不习惯。

“糖葫芦!”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开心的惊呼,声音的主人自然是坐在他身边的秦欢。

“王爷,可以停车吗?我想买串糖葫芦来吃!”以前在家看古装剧,看到大街上卖的东西,最让她口水直流的就是那红通通又胖胖的可爱糖葫芦了!

“你坐着,叫华月去买。”大街上人来人往,龙蛇混杂,他可不希望她再次在大街上遇见登徒子!

“可是……”

“没有可是。”

“好吧……”正想再多抱怨几句,秦欢却突然在大街上看见上回硬要带她走的那个男人,啪一声,她慌忙地把车窗的帘子给阖上。

“怎么了?”就算范逸瞧不见,却还是发现了她的异常举动。

失明的人对声音及气息的流动等等都是很敏感的,尤其他还是个练武之人,对各方面的动静都异常敏锐。

“我突然不想吃了,王爷,我们快点回府吧。”见到那个人,秦欢的心再次异样的加速跳动起来,这样的感觉总是让她不适又慌乱。

这回,她可以肯定那个人是她认识的人,或者说是原主认识的人,而且,两个人的关系甚至不一般……

她的心跳加速,是因为原主喜欢这个男人?

是有多喜欢,才能让已经魂魄飞离的原主身体还可以感应得如此激烈?

她该怎么办?

她不是原主,而且已经嫁人了,重点是她也不喜欢那个男人,就算真的她拾回原主的记忆,那又该如何?

不!别让她想起来吧!让她永远都失去原主的记忆吧!她实在不想得人格分裂症啊!要是在现代还可以去看心理医生,可在古代,她应该会直接被当成神经病吧?

秦欢抱住头,突然觉得身子好沉好沉,头好疼好疼,疼得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究竟怎么了?”坐在她身边的范逸很难忽略她那显然越发急促混乱的呼息,一只手不由得探向她。

她的小手很冰凉,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说话!”头一回,不,今日已经有数回,范逸懊恼着自己的不能视物!不能亲眼确认她的状况竟让他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我……没法子呼吸,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她的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捉住他探过来的手,像是在大海中抓住了浮木。

该死的!

范逸蓦地将她揽进怀,问也没问她一句便低下头吻住她的小嘴——

与其说吻,应该说是往她的嘴里给她渡气,那让她瞬间活了过来一般,身子似乎不再继续往下沉,可以慢慢地自主呼吸了……

“好些了吗?”

过了一会,范逸才松开了臂膀,却没有让她离开他的怀抱。

“嗯。”她虚弱的偎靠在他怀里,额头上布满着汗珠。

“刚刚看见了什么让你吓成这样?”他问道。

秦欢的身子明显一僵,“没有……”

范逸沉声打断她,“不要对本王说谎,本王是你的夫君,你就是本王的人,不管你遇见什么困难,本王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

果真是遇见了个好男人呵。

秦欢感动的眨了眨眼,觉得眼眶有点发酸,“我没说谎,我刚刚只是突然身子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她认真的慢慢说:“头很痛,身子很沉,像是被人一直往下拖进水里的那种感觉,然后我就开始觉得喘不过气,无法呼吸……

“可能是因为半年多前那场祸事留下的病谤吧,半年前我差点就死了,醒过来之后便记忆全失,其实这半年多来都好好的,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可也相安无事,今天却不知怎么搞的……头好痛,像是要记起什么来……”

说着说着秦欢不由得皱起眉。

该不会,当真是原主的记忆要慢慢回来这个身体里了?因为那个叫她曼蛛儿的男人?至少,这两次她的异常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听她说话时,范逸自始至终也皱着眉。

秦欢半年多前在进香回程因保护温贵妃而遇刺的事他后来也听说了,不然,也不会有皇帝赐婚的这场姻缘,却没想到她当时差一点就死了……

光想到这一点,他的胸口便发闷,指尖一紧,不禁将她拥得更近些。

濒死之时的挣扎与痛苦,在很多年前他也感受过,将心比心,他更能感受那种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心情。

“本王让京里派个医术最好的太医过来帮你看看吧。”

她一愣,又是感动,“我没事了,王爷,不必劳动京里的太医。”

“本王的身子也有些不适。”他不得不补上一句。

嗄?真的假的?

秦欢很自然地伸手朝他的额头探了过去,又伸手去捉他的脉门,“王爷哪里不适?生病了吗?还是眼睛不舒服?”

这会和上回一样,当她的手一触碰到他的脉,他中了何毒,中毒多久,要如何解毒,该用什么药草,如何取得……等等,几乎连思考都不用,便劈里啪啦的从她的脑海中窜出来。甚至,还有某个身影从她的脑海中闪过……

连忙把手抽回,秦欢愣愣地盯着自己的双手瞧了又瞧,莫名地,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该死的……

原主是要复活了吗?要跟她用同一个身体?怎么感觉原主的记忆似乎要慢慢恢复了?天啊!所以她要死了吗?再死一次?

“你是不是又头疼了?”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还是好凉。

“王爷……”

“说。”

“我好晕,好想睡……”说完,秦欢当真晕了过去,软软地倒在他怀中。

范逸的心蓦地一紧,扬声叫唤,“华月!”

一直骑马护卫在马车边上的华月闻声靠近了车窗,“何事?爷?”

“王妃晕过去了!请城里的大夫马上到郡王府来!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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