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宠小毒妃 第十五章 曼蛛儿现身

作者 : 宋语桐

御书房里,好久没这般热闹了。

原本该是宁静的午后,差点没成了刀光血影的现场。

温贵妃一听是半年前救了自己一命的秦欢求见,很快地也来到御书房。

“陛下,长乐郡王妃乃臣妾的救命恩人,臣妾可以见见她吗?”要不是到江州路途遥远,她又是生完一胎又怀一胎的孕妇,她早想亲自登门谢谢人家了。

“当然可以。”皇帝最是宠爱温贵妃,自是答应了。

不答应也不行,那在背后拿着剑兼听壁脚的范逸,可是很想成全他家王妃的心愿的,他家王妃说要见他们两个,当然是落掉一个都不成。

此刻,御书房门外的侍卫们都是范逸的人,这一点,温贵妃倒是没察觉出任何异样,这样很好,免得惊吓到她。

不久后,秦欢缓缓地走进来,朝着这两人便是一跪——

“臣妇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温贵妃赶忙要上前扶起她,却被皇帝给制止,“平身吧。”

“谢陛下、谢贵妃娘娘。”秦欢起身,依然眉眼不抬。

“抬起头来说话。”皇帝命令道。虽说是他赐的婚,可这位长乐郡王妃长得是圆是扁,他他却半点不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自然得好好瞧瞧。

“是,陛下。”秦欢乖乖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又看了温贵妃一眼,温贵妃对她笑着,很是温柔和善。

“你进宫可是为了替怡太妃求情来着?”

“不是。”

“不是?”皇帝好奇的挑了挑眉,这还真奇了!

见眼前这女子神情淡定从容,无所畏惧的模样,他倒很是激赏,没想到区区一个主簿之女,竟有如此胆识,还真是令他意外不已。

“那你来做什么?自首投案吗?朕听说你和范逸都失踪了,而官兵在你的房里还捡到紫冰花的花瓣,你可知罪?”

“恕臣妇不知罪。”

“大胆!”皇帝故意大喝一声。把方才被剑架在脖子上的怨气全给吐出来。“你竟不知罪?为何不知?”

“陛下……您吓坏臣妾了。”坐在一旁的温贵妃轻抚着胸口,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皇帝一听,声音顿时软了七分,“对不起对不起,朕太激动了。”

这没吓到想吓的人,倒把爱妃给吓了……

“你说说,为何不知罪啊?”

秦欢淡定的抬首道:“禀皇上,紫冰花乃天下奇花,医者口中的神奇圣药,却无人知道,这花用对可以解百毒,保性命保胎儿,用错则可以致命……陛下,官兵之所以会在臣妇的房中找到紫冰花瓣,那是因为臣妇就是用紫冰花治好长乐郡王的眼睛,那朵花瓣应该是臣妇离府那天不小心落在地上的。”

范逸的眼毒,外传是明太医所解,但明太医回宫前就已上报,那眼毒是长乐郡王妃解的,别人不知,皇帝是一清二楚,却不知竟是用紫冰花做的药引?

“为何突然匆匆离府?”刚刚那小子不愿说,他来问问眼前这个总可以了吧?

“因为……王爷嫌弃臣妇了。”

她这一说,不只皇帝一愕,在暗处听壁脚的范逸也是一愕。

有她这样对皇帝说话的吗?一点都不懂得婉转!

“他如何嫌弃你了?给朕说说,朕为你做主!”

他为她做主?当真笑死人!他可是派华月来毒害她夫君的人!不要杀了她就挺好了!现在竟来卖她人情?

“这……王爷嫌弃臣妾饭菜做得难吃,说话不够温柔,人不够端庄得体,又爱使毒……”秦欢咬了咬唇,低下头不说了。

温贵妃见状,忙不迭柔声道:“陛下,还是先听听紫冰花的事吧?您瞧郡王妃都羞了,毕竟是私事……”

皇帝轻咳了一声,“是朕多事了。说下去吧。”

嗄?秦欢抬眸看了他一眼。

“朕指的是说花的事!”

“是。”秦欢点了点头,继续道:“此花极为滋养,不可长期服用或服用过量,否则胎儿在体内生长过于迅速,母体来不及供应足够的养分,便容易胎死月复中……

“当年的晴贵妃,如今的皇后,就是因为无知使用此花才导致滑胎,她之所以无知,是因为当年这花是被人偷出谷的,并非多情谷谷主所售出,偷窃者不知此奇花同时也是毒花,以为多多益善,才会导致当时的晴贵妃怀了死胎。

“她出事之后不明所以,便上多情谷来找我父亲,我父亲亲口告诉过她原因,没想到她隐昵实情,明知此花不能多食,更不能长期服用,却不知用何方式让这些嫔妃们多食多用,这才致死胎的嫔妃无数……

“陛下明监,此乃当今皇后故意之过失,而非此花之过,更非我多情谷之过,请陛下明察。”

听了半天,当年死胎事件是清楚明白了,可却有一点越听越不明白——

温贵妃第一个问出口,“你父亲?你父亲不是秦主簿吗?怎么变成多情谷谷主了?”秦欢垂下头,“禀娘娘,因秦欢表姊当日刚好在多情谷却被误杀致死,我,曼蛛儿回去时只见漫天大火,被困在火海之中的母亲当时只来得及对我说,要我回秦家当三小姐以保性命,便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如今,曼蛛儿有幸得以面圣,解释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以还我多情谷之清白,也可还怡太妃一个清白。也是上天垂怜我多情谷葬送一百多条人命,却始终让凶手逍遥法外……还请皇上明察。”

还当真是皇后?

就算之前他对范逸所言还半信半疑,如今眼前的秦欢,不,是曼蛛儿,可是把事件一个接一个都串上了,这事是皇后干的,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皇帝紧紧皱着眉头,“皇后当年究竟是如何取得此花?那偷花之人又如何知道此花?还进得了多情谷?”

“禀陛下,偷花之人乃我的师兄,当今皇后的堂弟,唐家唯一的男丁,唐渊。”

“唐渊?他竟是多情谷的弟子?”皇帝错愕不已,“五年前随着黄坤领兵上多情谷的人就是他,是他说多情谷人违抗命令,坚决不同他们回京,又企图对他们使毒,所以他们只好派兵围杀并放火烧山……”

说到此,再蠢的人也知道自己当时是被这些下属给坑了!

皇帝的脸变了又变,气自己傻傻的被朦蔽,更气自己当年无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女人,竟让那歹毒的皇后害死了这么多人,包括好几个无缘相见的龙子龙女。

“什么?”秦欢不敢相信的瞪着皇帝,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所以,唐渊是杀我多情谷上百人的罪魁祸首?”

“恐怕是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当年的晴贵妃,现在的皇后。

秦欢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见了……

该死的!懊死的!懊死的唐渊!

他怎么可以这么狼心狗肺?

曼蛛儿对他这么好,好到都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为他害人,他竟然亲自下令烧了她全谷?包括她的父亲母亲,同时也是疼他的师父师母?

秦欢不住地往后退,她还想多问些什么,可是她的喉咙突然发不出声音,不只如此,她的身体好像也开始不听使唤,双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断的想往外走……

胸口在灼烧,比过去还要烧烫几倍。

她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混沌……

温贵妃眼见秦欢的脸顿失血色,身子摇摇晃晃着彷佛随时都要倒下,不由得叫出声——“郡王妃!你怎么了?”正要上前扶住秦欢,却见有一个身影比她快上数倍从角落里冲出来奔向秦欢——

一直躲在后面屏风的范逸,即时出手接住了差点直接倒下的秦欢。

“快宣太医!”范逸低喊。

本来像是昏过去的秦欢,却在下一瞬间缓缓睁开了眼睛——

“秦欢,你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吗?快说!”

秦欢看着眼前的男人,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冰冷而无情,出现在这男人眼底的焦急与担忧,让她忍不住嘲弄地扯扯唇角。

“我没事。”她轻吐了一口气,像是已经很久没这样正常呼吸似的,贪恋的又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望向眼前这个紧紧抱住她的男人,“我要见唐渊,你带我去见他。你有能力让我见他一面吧?现在。”

明明是同一个人,范逸却莫名的觉得,此刻在他怀中的女人不是之前的那个秦欢,而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同一张脸,神情却截然不同……

是因为听见唐渊是杀了她多情谷一家的凶手而大受打击所导致的吗?还是他的错觉?“办不到吗?”怀中的女人质疑地看着他,见他不语,索性伸手将他一推,俐落的站起身来,“算了,我可以自己把他揪出来!”

提步要走,一只大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本王来。”

连跟皇帝告退一声都没有,范逸头也不回地带着秦欢离开了御书房。

温贵妃还一脸怔忡,“长乐郡王为什么在这里?”

皇帝清了清喉咙,“他进宫找朕喝茶呢……”

总不能说他刚刚被这小子拿刀架在脖子上,被狠狠地威胁又训话了一顿吧?

“找陛下喝茶?”在陛下让人查封长乐郡王府之后?

“是,就是喝茶,纯喝茶。”

温贵妃轻轻点点头,不疑有他道:“陛下和郡王当真是兄弟情深啊,让臣妾好生羡慕……”

羡慕吗?

皇帝的脸上当真三条线,也不知他这爱妃究竟是太单纯还是傻?

他伸手把爱妃搂进怀拍了拍,“你当真找了滕世安替你寻紫冰花?”

温贵妃闻言身子一僵,点了点头,“是,陛下。陛下恕罪。臣妾当真不知紫冰花与当年那件事有关……”

“那你是听谁说起这神奇圣药的?”

“……是兰贵妃,她也是无意中聊天说起的……”皇帝垂了眼,久久不语。

长乐郡王府的精卫抓来的几个嫌疑相关人,因为还没送进刑部,暂时被拘在京城一座大宅的地牢里。

地牢,对秦欢而言有着非常不好的回忆,范逸不想让她下去,便命人将唐渊给带上来,“不必这么麻烦,我直接下去见他就可以了。”说着,秦欢已坚定的往下走,半点犹豫或是害怕都没有。

范逸意外的走在她身后看着她,眼前这女人,竟然连走路的背影都和他印象中的那个秦欢不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只神情,说话的方式,用的语句,还有走路的背影,都不同。

他的记忆力及对人的判别能力极佳,就算这五年来他眼盲什么都看不见,但这与生倶来的能力却半点没有消失,反而因为他曾是盲人而更加敏锐。

“秦欢。”他叫住她。

前面的女人脚步顿了一下,“有事?”

她已经看见唐渊了!他就坐在地上,一双眼直勾勾地瞧着她,似笑非笑着。

她的眼睛瞬间泛红,不理身后的范逸快速的冲向牢门——

“打开!”她朝旁边的守卫低喝一声。

守卫看了她身后的范逸一眼,范逸对他点点头,上前走近她,牢门一开,便跟她一起走进去。

“为什么?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杀了多情谷这么多人?他们是我的亲人啊!懊死的你!究竟为什么?”

她朝唐渊走近,在刚刚皇帝说出唐渊就是下令围杀多情谷之人时,她被禁锢已久的某部分记忆便一股脑儿全窜出来了!难怪,她总是爱着这个人又恨着这个人,每次她的身体一靠近这个人,她就会心痛如绞。

原来,她其实早就知道他和多情谷被灭一事有关,就在她以秦欢的身分长大了之后,她曾去偷偷地调查过这件事,却没想到后来在凌云寺外被砍死了……

可能因为太痛苦,所以她一直遗忘这件事……

只有她的身体还隐隐约约的记得,所以才会痛才会反应出来……

像是压抑了太久,秦欢终是失控的大声哭了出来——

“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喜欢你,为了爱你为了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做!甚至帮你毒瞎了范逸的眼睛!你怎么可以这么坏、这么残忍、这么无情无义?连我都想杀?如果不是我刚好有了替死鬼,我早就被你害死了!这样,你竟然还可以在五年后再次遇见我时说你喜欢我?”

她的话让身后的范逸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高大英挺的身躯也紧紧绷住。

她刚刚说什么?她是为了这个唐渊才把他的眼睛给毒瞎的?她说她很爱很喜欢这个男人?

这女人究竟把他当什么?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话来?

唐渊坐在地上看着这两人的神情,蓦地哈哈大笑起来,阴柔美丽的脸上扭曲得厉害,“好样的,曼蛛儿,这样的你才是我认识的曼蛛儿啊!之前那个曼蛛儿是谁?你不会是被鬼附身了吧?”

唐渊一句无心的嘲弄话语,却激起曼蛛儿无限的悲哀与怒气

“我不是被鬼附身了!而是我已经死了!被其他人附身了!这样你满意了吧?我已经死了!半年多前就已经死了!”她疯了似的对他大吼。

范逸不敢置信的瞪着她,唐渊也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她是疯魔了吗?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秦欢……”范逸皱着眉,唤了一声便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眼前这个女人,除了长得一模一样外,根本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秦欢。

可,这像话吗?天底下竟然真有这种事?

看见这两个人凝重又不敢置信的眼神,曼蛛儿想哭又想笑。

“此刻的我才是曼蛛儿,之前的那个秦欢根本不是我。师兄,你第一次在多情谷没杀死我,又在半年前杀了我第二次,一次又一次……我已经死了,懂吗?已经死了!”她控诉的嘶喊着,眼底却对他有着无限的依恋。

她竟还爱着他吗?竟然?

真是可笑又可恨呵!

该死的……

曼蛛儿的胸口突然剧痛起来。

不行!她没时间了!她得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不然,已经是她身体主人的那个女人就要重新找回意识了!

她可是用尽最后一缕魂魄的力量才得以再次回到上,然后,她便要真的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对不起,师妹。”唐渊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走向她。

闻言,曼蛛儿抬眸瞪着他,泪水布满了她整脸。

“我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师兄,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拼着折掉最后一丝魂魄也要出来见你一面吗?”她瞪视着越来越近的他。

“你做什么师兄都不会怨你的,曼蛛儿……”

她说她死了,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有一点点的难过,可此时此刻面对她这张哭得伤心又依然眷恋他的脸,他的心就莫名的痛。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就受死吧!”曼蛛儿话落,一个侧身,扬手抽出范逸随身携带的佩剑便一举刺进他的胸膛——

“不可以!”

范逸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时已然来不及,怔怔地看着这个在他眼中一向纤细柔弱的女人,亲手将剑狠狠地刺入唐渊的心口。

这女子,当真不是之前的秦欢……

不仅可以轻易拔出他的佩剑,下手还又狠又快又准……

范逸看着眼前的曼蛛儿,不知该如何平复此刻他混乱不已的心情……

红色的鲜血喷了她整身,曼蛛儿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她笑了,也哭了,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唐渊没想到她会一剑刺向他,利刃正中心口,下手丝毫不曾犹豫。

看来,她真的很恨他很恨他呵。

是,他该恨,也该死,这样死在她手上,或许也称得上死得其所了吧?

他看见她的泪,忍住剧烈的疼痛,伸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

“这样,师兄欠你的,就算还了吧?”

“师兄……”曼蛛儿满脸泪花的痴看着他,拿剑的手蓦地松开。

“再见了,曼蛛儿……”说毕,唐渊笔直地倒了下去,再无呼息。

“师兄!”曼蛛儿狂喊一声,哭着扑上前去,随即也吐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软倒在唐渊的怀中,再无意识。

范逸上前一步蹲去,指尖下意识地探向她的鼻间,不住地打颤,就怕再也探不到她的呼息。

幸好……

她还活着!还活着!

眼眶热着,酸着,他长手一伸将她软软的身子捞进怀,紧紧、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物,珍之重之,想把怀中这纤细的人儿融进他怀里。

“王爷,王妃她……”

“快找太医过来。”

这意思,是王妃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是,属下马上去找太医!”

一切,太匪夷所思。

当秦欢睁眼醒过来时,脑海中,她拿着范逸的佩剑一剑刺进唐渊胸口的那一幕,彷佛历历在目。

是梦吧?一定是梦吧?

铁定是梦,不是真的……吧?

她怎么想也不是很肯定,抬起头来看看四周,又是一脸的茫然。

这是哪里?她不是进宫求见皇上去了吗?后来是怎么跑到这里的?她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终于醒了。”一个好听又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嗓音,是他?范逸?

秦欢循声望去,果然是她那高大俊美迷人万分的夫君,长乐郡王。

“你……怎么在这里?”乍然见到他,她的心突然抨枰跳了起来,声音大的,呃,实在有点吵。

“不然本王该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她委屈的嘀咕着,“我又没跟你住一起……”

他不是已经抛弃她了吗?她都已经多久没见到他了?七天?十天?还是半个月?或是更久?总之她觉得很久很久了,久到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这男人了。

“你都忘了?还是根本没记忆?”此刻,他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的脸瞧,就怕错失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闻言,秦欢微微一愣,看向他,纳闷地问道:“我忘了什么吗?好像是忘了什么……我忘记进宫之后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真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可是,我刚刚在梦里面好像又看见什么……”

“你看见什么?”

“我看见那个……”话说一半,秦欢打住了。“没什么……”

范逸盯着她瞧,很想确定什么,又不敢确定什么。

那看着她的眼神,一整个就是古怪。

“我毁容了吗?还是我的脸长出什么可怕的东西?”秦欢忍不住边说边用手模脸,东模模西模模,一边模还一边嘟着小嘴儿看着他,“没有吧?有吗?”

见她这可爱又活泼的模样,范逸终于放下心中大石,大大松了一口气,蓦地轻轻浅浅的笑了出来。

秦欢呆呆的看着他,一个长得如此俊美无双的男人,又这样如春风般温柔迷人的笑着,是想逼死谁啊?

心,扑通用力地跳了一下,又一下。

她觉得自己脸好热,忍不住用手掮起风来,“你……你……干么那样笑?想要我干什么就直接说,不要用美男计!”

厚,她真的太没用了,短短一句话,在这男人此刻带笑温柔的目光下,竟还一直抖,像跳针似的。

什么?美男计?范逸当真想爆笑出声。

看来他这副皮相在他夫人眼里,算得上是上等啊。

“本王只是不知道你是谁,该怎么称呼你罢了。”

这说法还真诡异……

“你不会也跟我一样失忆了吧?”秦欢莫名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比了比自己,“你不知道我是谁?真的假的?”

范逸阵光一闪,“本王该叫你什么?秦欢?曼蛛儿?还是……你有其他本王还不知道的名字?”

这样的意有所指,自然是意有所图。

天啊……

方才在她脑海中跑的那血淋淋的一幕,原来不是梦!

就跟过去这段时间来她总是在梦中想起原主的过去一样,是原主的记忆!

她的的确确是被原主给逼到昏死过去,失去所有行为能力,然后原主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用这副身体这双手,亲自杀了唐渊……

该死的!当时这男人就站在她身边,看到了也听到了一切吧?

所以,他刚才一进门才会那样诡异的一直盯着她的脸瞧,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这次醒来的人究竟是她,还是那个杀死唐渊的曼蛛儿吧?

而他又问了她的其他名字,这不就表示他知道她是附身在原主身上的“其他人”?

还是只是猜的?

天啊地啊神啊,她真的快疯了!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同时指出一个事实——她是真的亲手杀了唐渊!

亲手!是她现在的这双手!她亲手杀的!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抱着头,当真觉得无力透顶,“什么鬼啊!我竟然杀人了?从小到大我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我竟然杀了一个人?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臭曼蛛儿,你这个坏女人,我为什么要一直替你背黑锅?我为什么要代替你变成一个毒妇?我明明就不是啊!坏蛋!真是太坏了!

“你害我成了谋害夫君的毒妃,害我被夫君抛弃,现在又害我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这样对我,我在这个世界是要怎么活啊?我好好的平凡人生都被你毁了!身体还你!全还给你!我要走了,再也不要待在这种鬼地方……”

一双有力的手臂蓦地上前将她整个人圏进怀中——

“说什么胡话,本王不许你走,哪里都不许去!”他霸道的抱紧她,一道好看的俊眉紧皱着,“本王知道你不是毒妇,不是坏女人,更不是毒瞎本王的那个曼蛛儿!本王都知道了!本王更不会让你成为杀人凶手,放心吧。”

秦欢一愣,身子动也不动。

他真的都知道了?知道她其实不是秦欢也不是曼蛛儿,而是另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他不在乎她是谁?他疯了吗?

“为什么?你连我来自哪里、真实的身分是什么,全都不知道……”

范逸抱紧她,柔声道:“本王不在乎!本王现在只知道本王的双眼失明与你无关,你也不是一个心肠恶毒的坏女人,这就够了!”

天知道在这之前他的心有多挣扎!明明放不下舍不得,就算得知她毒瞎他的眼,他也狠不下心来伤她一分一毫。

所以,当他方才听见那女人说她才是毒瞎他眼的真正凶手时,他的心不知有多开心……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爱上这个女人,就算她真的是个坏女人,他恐怕也不一定能真正放她走……

如今这般,甚好,甚好。好到他连作梦时都会笑。

“如果我是鬼呢?”他真不在乎?

“你是吗?”

“也许。”连她也不确定现在的自己究竟算什么。

他好笑的扯扯唇,“那等你确定了再告诉本王。”

这样也行?

她挑挑眉,“那如果我真的是那个坏女人,你是不是就真的不要我了?”

她好可怜,真的,想到他要赶走她,连包袱都替她装好钱了,她就一整个伤心难过。不过,幸好这男人很大方,给了她很多很多钱,让她的伤心难过少了那么一点点……“也许。”范逸也回她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她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伸手捏捏她的小脸,“本王真的不知道。”

瞧他此刻满眼的宠爱,都快溢出眼角了……

秦欢幽幽地睇了他一眼,突然道:“我觉得你就算一时抛弃了我,到最后还是会把我追回来。”

这女人,果真是他之前娶来的那位王妃,说话总是这般与众不同。

“是吗?为什么?”连他都没有的自信,这女人倒是信心满满。

她皱了皱小鼻子,“直觉。”

这样的她,还真是可爱。

范逸笑了笑,突然上前啄了一下她的唇。

秦欢一吓,忙不迭伸手捣住小嘴,脸红红地看着他,“你干么?”

“本王没有抛弃你,只是暂时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所以就让你走了,话说回来,本王有赶你走吗?明明是你自己离家出走,和离书也是你自己丢下的,不是吗?”

厚,说得好像也很对……

她的脑袋瓜子才要转一转,那男人的大手一把抓开她捣住嘴的小手,唇又凑上来啄了她

一口,又一口。

“你……你……到底想干么?”一直亲她是怎样?她的脸更红更热了。

“留下来,哪都不许去。”他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红透了又可爱透了的美丽小脸,“答应本王,嗯?”

她可以说不吗?

她根本抗拒不了这男人的温柔啊!

“我可以先不回答吗?毕竟,我还没能从被抛弃的伤心里恢复过来……”秦欢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其实是,她若这样轻易答应,也未免显得太没骨气了。

范逸眯起眼,“本王说了,本王没有抛弃你!”

“可是……”

“没有可是!你只会是本王的王妃,一辈子都是,你知道本王的身价有多高吧?待在本王身边,你的日子过得绝对是这世间最好的,本王保证。”

哇,这男人连身家财产都拿出来炫耀了。

秦欢眨眨眼再眨眨眼。他是把她当成十足十的现代拜金女了吧?

明明好诧异又好感动,可是她却忍不住想笑。

头一低,她把脸埋进他怀里,偷偷地笑了出来。

怀里的女人,柔软的身子在他怀中不住地颤抖,范逸以为她在哭,心疼又心怜的亲吻着她的发——

“对不起,本王太凶了吗?”

“嗯……”

“对不起,本王只是舍不得你。”他再一次道歉,“别哭了,好吗?本王保证会爱你疼你一生一世,让你不枉来此走一遭……你可以答应本王,留在本王身边,当本王的王妃,永远不离开本王吗?”

真是……好像罗曼史的台词啊!

不过,她喜欢。好喜欢。

“好。”她小小声地应着。免得被这男人发现她根本没在哭。

“真的?”

“嗯。”她点头又点头,很用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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