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当家 第十一章 遇上程家的人

作者 : 子纹

丹阳村人多以务农为生,翻地种田,靠天吃饭,辛苦一整年,扣除交租,运送买卖,之中还可能经商贾剥削,但在作坊建立之后,情况有了转变。

作坊建立半年后,程欣月顺利将酱菜铺子顶下,用一年不到的时间,她不单将作坊的酱菜卖到附近的十里八村,更有南方城镇的商贾慕名而来。

作坊所需直接就地收购村民农作,尚有不足就去其他村落买,因给的价格诚意,连带附近村落也都乐与将农作卖给多福作坊。

来往丹阳村的人多了起来,有些脑筋动得快的村民在村口卖起粥食、点心,更有外来商贩挑物来卖,逐渐在村外形成热闹的乡间草市,丹阳村的村民只要是不懒惰,家中的日子皆有所改善,这是当初程欣月设立作坊时,村民所始料未及的。

只是丹阳村发展,带来利益也带来问题,来往草市之人,不乏流民恶少。

为了草市与丹阳村的平和,保正特地报请衙门,让村长挂了个胥吏之位,领着村中青壮主掌民防,防止有心人士滋事。

村长得了差事,意气风发之余也想将事办好,但他一辈子务农,虽有一身力气,但真要动起手来,却没有任何把握,自然就把脑筋动到程福山身上。

他知道程福山收服了柳家的两个兄弟,如今无偿守着作坊。

柳大娘还为此上门要村长主持公道,说穿了就是吞不下自己的儿子无偿给人干活这口气,却又惧怕程福山,自个儿不敢上门找碴,所以要他这个村长出头。

村长可不傻,才不会为了柳家婆娘去得罪程福山,那小子一脚就踢断了他家的梅树,那一幕深刻的印在他脑海里。

程福山从不想插手闲事,虽然住在丹阳村,可他压根没兴趣揽事,只是他注意到竟有流民在程家附近闲晃,顾念程欣月的安危,他勉为其难在村长上门来好声好气拜托他帮着训练民防时,点头同意。

冬去春来,在程欣月带着程福山和多多落居丹阳村的第五年,草市规模都赶得上小市镇了,作坊生意越来越好。

程福山因为训练民防而受村人敬重,意外得了个造福乡里的好名声,程欣月行事反而越发低调。

她只想闷声发大财,却无意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

而她不想出头,自有不甘寂寞的想要站在风口浪尖。例如村长,如今因为丹阳村的繁华而顶了胥吏的名号,成日在村里村外悠晃。

程福山对她的转变倒是乐见其成,他从不想她忙着作坊之余还得应对外人,累着自己,他终究只想与程欣月过着单纯的日子。

在书院的多多深受夫子喜爱,身边自幼无人伺候,原本郑安时刻陪在身旁多有不惯,但如今却是离不开郑安。起居住行,郑安总能早一步安排妥当,少了杂事烦心,多多在学业上的表现更令夫子欣赏。

炎夏清晨,多多得到夫子的首肯,带着郑安离开青山书院。

郑安担心多多一大清早赶路回丹阳村,肚子受不了,于是劝道:“阳哥儿,不如你先找间食店歇会儿,我回丹阳村驾车来接。”

“不用,”十岁的他已抽高了不少,但因为被喂养得极好,所以还是顶着一张圆脸,笑起来眼都眯了起来,“我没这么娇贵。”

郑安见他坚持,也不再多言,只在街上的早市买了些吃食,让他饿时可以填填肚子。

今日多多是临时起意返家,才接近丹阳村,就见丹阳村外的草市已经热闹了起来。

每每见此,多多心中都难免对自己的阿姊升起一抹佩服,丹阳村的转变都缘算于她。他带着郑安经过草市,一路上收获不少注目,但他始终目不斜视,脚步不见一丝慌乱。

在外人眼中,十岁的他,穿着一身锦衣,身旁带着小厮,举手投足斯文有礼,俨然是个富有书卷气息的小公子。

不过他的淡然在踏进家门,闻到一股熟悉的草药香味时,脸上立刻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轻松愉快。

这是一抹属于他记忆深处的味道,原以为已经遗忘,一旦接触,记忆便重新鲜活起来。

从他有记忆开始,便是在药香中成长,那时爹娘还在,细心的靠着草药养活一家老小,那时他爹娘虽然不受程家其他人待见,但他们二房关上小门来,一家和乐融融。只是爹娘走后温暖也走了,如今这份温暖又重新回来,只不过这份温情是来自阿兄和阿姊。

多多露出大大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循着声响跑到屋后,放眼望去没见到程欣月,只看到打着赤膊正在劈柴的程福山,健壮的肌肉因为动作贲起,更显得孔武有力。

“阿兄,”多多跑了过去,“我回来了。”

程福山分心看了他一眼,手中的斧头却像长了眼睛似的,依然准确的把木头一劈为二,发出脆裂声响。

多多向来是个人精,只要一个眼神,便瞧出阿兄的心情不佳,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地上的木柴给绊了下,低头一看,才发现一旁已放满了劈好的柴火。

嘴角微抽,他上次返家时,就听说柴房已经放满木柴,这还只是春季,如今这散了一地的木柴,分量足够他们家用上三个冬季都用不完。

“师父真厉害。”郑安没有多多的好眼力,一脸羡慕的盯着程福山健壮的体魄。

劈柴看似容易,但是粗细却很难掌握,太细会烧得太快,太粗则无法烧出大火,所以劈成一寸粗细最为适当。

程福山的动作轻松,看似不费力就把树干劈成柴火粗细,其中都是功夫。

郑安平时跟着多多在书院里,只有放假时回来习武,多多的学识好,性子也好,在书院中,很得同窗和夫子的喜爱,连带跟着他的郑安也被人高看几分。这对自小与兄长相依为命、受尽冷眼的郑安而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心中对找上自己,改变他人生的程福山更为倾慕。

但除了师父之外,他佩服的还有……他的目光看了看四周,疑惑未见天下的踪迹,他方才在街上买吃食时,特地带了个鱼虾包儿要给它。

天下虽然是只海东青,但极具灵性擅长狩猎,每每进山,从不空手而回,程福山答应他,若有机会,会寻一只海东青送给他。

海东青本就难得,纵使有幸寻到,还要经过漫长的熬鹰才能驯服,但郑安却不怀疑程福山的话,他相信师父只要开口,定能说到做到。

“今日怎么突然归家?”程福山一手拿着斧头,一手随意拿起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汗,低头问道。

“书院出了些事,回来要与阿兄和阿姊商量。”多多没有隐瞒的道,“阿姊人呢?”

“我一回来便不见她身影,只在石板上留了讯,说去趟铺子。”程福山的声音阴沉了几分。

多多的眼珠子灵活的打转,程福山天未亮便得带人练武,阿姊一大早该是有事去铺子一趟,没等他回来再去,令阿兄心中不痛快。

在前年隆冬,老爷子终于松口将铺子让给阿姊,阿姊手边不缺银两,得知老爷子要去南方与独子一家团圆,也没讨价还价,直接付了一大笔银子。

老爷子欣喜之余,竟将自己独门的酱料教给程欣月,之后便带着老妻去了南方。

铺子也改了跟作坊一样的名号叫多福,多多心想,阿姊打算将多福的名号打响天下。

阿兄郁闷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多多不禁觉得好笑,看来不论光阴如何变化,阿兄对阿姊的重视紧张是一辈子变不了的。

郑安闻言感到惋惜,“月阿姊去了铺子?早知道我便带着阳哥儿先去铺子。那天下呢?师父,怎么不见天下?我给它买了个鱼虾包。”

多多闻言,无奈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耳朵,真是个没眼色的傻大个儿。

不见天下,肯定是跟着阿姊。天下可以称得上是只灵鸟,就算是跟着程福山在广场练民防,只要程欣月出门,它总能察觉到,然后悄然的跟上。

阿姊因此更喜天下几分,阿兄则是认为天下吃里扒外,明知自己挂念阿姊,偏偏每每都不给他提个醒。

放眼看着散在四周的柴火,八成是在发泄对天下的不满,郑安还不知死活的提及。

果不其然,郑安的话才落下,程福山手中的利斧用着不寻常的力气将木块劈成两半,臂膀的肌肉充满力量的鼓起,斧头发出的俐落声响令人心惊。他冷冷的睨了郑安一眼,“你倒是有心,还挂记着给只臭鸟带吃食。”

郑安个性虽欢月兑,但不是真蠢,瞧见程福山的脸色,立刻狗腿的将手中的鱼虾包连忙奉上,“师父,徒儿心中更挂心于你。你歇会儿,剩下的徒儿来就成,你吃个鱼虾包。”

程福山一哼,“你师父我看起来像捡剩下吃食的人吗?”

郑安的脸上的笑微僵,他还真是只买了个鱼虾包,事实上,除了鱼虾包外,他也买了三个肉包子,但这里头真没一个是为了程福山准备的。

“师父,这你不能怪我,谁叫师父除了月阿姊做的吃食外,鲜少食用外来物,我才会—— ”

“闭嘴!”程福山冷冷打断他,“我还缺你送的一颗包子不成。今日既然回来,先去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他摆明公报私仇,却一点也不心虚。

郑安心知肚明,还是笑呵呵的到一旁扎马步。

多多见状忍不住觉得好笑,也没费心替郑安求情,顾念着堆满院子的柴火,觉得这样下去不成,于是说道:“阿兄,你先与我进屋,我有事要说。”

程福山没有二话的放下手中的斧头,赤着上身,转身进屋。

多多凑过来,低声对郑安说道:“先别顾着扎马步,先把我阿兄弄的这一地木柴收拾了。柴房八成已满,你把柴火堆放到墙角,放得整齐些,别让我阿姊回来,看到一屋子柴火烦心。”

郑安立刻会意点头。这几年他早已看清,师父整日冷着张脸,摆明生人勿近,就只有月阿姊可以让他卸下心防,露出笑脸,师父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就怕娇小和善的月阿姊。

多多踏进堂屋时,程福山已先进屋洗漱,他乖巧的倒了碗茶放在桌上,等程福山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出来时,立刻将茶送上。

程福山神色自若的接过手,一口饮尽,才分心的问了一句,“大清早赶着回来,难不成有人在书院欺负你?”

多多接过空的茶碗,心中微惊,“阿兄怎么知道?”

这下惊讶的换成程福山,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毕竟有郑安在,他不认为多多会受委屈。

他嗓音低沉,含着怒意,“是哪个家伙不长眼敢犯到你头上?”

他跟程欣月一样护短,虽说他心中最重视的人是程欣月,但对多多也是真心疼爱。

“阿兄,你先别恼,”多多知道程福山的脾气,忙又倒了杯茶给他,出声安抚,“其实也称不上欺负,就是……我在书院,遇上了程家的人。”

程福山没有接多多手中的茶碗,神情严肃,唇抿成一直线。

程家?指的是那群欺压程欣月和多多的糟心亲戚?他从鼻腔哼道:“怎么会遇上?”

多多见程福山不接,只能放下茶碗,直截了当的说:“这事儿说来也巧,我大伯父将长子送进了青山书院。”

程福山不认得程家的人,但对这家人无一丝好感,反正对程欣月和多多不善的,便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看我上书院,身边又带着安仔,认为阿姊带我离开程家后发了财,所以昨日便向夫子告假返家,我今日一早得知消息,心中不踏实,怕他回竹水村的程家说事,所以跟着告假回来一趟,想先跟阿姊说一声。”

程福山眸中满满嘲讽,“他们想如何?这些年对你们不闻不问还妄想上门来讨好处?”

多多的声音失落低下,“他们一家人本就厚颜无耻。”

这世上果然没几个好人,程福山看似平静的眼神下,隐隐带着一股阴郁的嘲弄。

他心中有千万种手段可以对付程家,只是……他的目光看着一脸难过的多多,他与程欣月骨子里有着相似的性子,曾经危害于他们的人,若给机会,他们报复不会手软,但多多却是未必。

因为从书院走回丹阳村,他低垂的眸光注意到多多的鞋面和衣摆都染了尘土,“详细等你阿姊回来再说。你先去梳洗,别让你阿姊回来见了担心。”

多多点头,立刻转身进屋收拾自己。

程福山敛眉细思,多多虽然聪明,终究是个读圣贤书的士人,和为贵,善为本,诚为先,但这些却非他的信念。

天下从大门飞了进来,直接落在程福山的肩膀上,兴奋的叫了一声。

程福山的思绪被打断,嫌弃一拨,将它推下肩膀。

天下锲而不舍的又飞回去,然后又被推下—— 这是他俩日复一日上演的相爱相杀。

程欣月进门,正好看到程福山倒抓住天下的脚,正要往外丢,她沉声唤了一声,“阿福。”

程福山身子一僵,默默的将天下放回肩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程欣月走过来,没好气的数落他,“小心没轻没重的伤了天下。”

程福山抿着唇,觉得伤的是他的心。

程欣月没理会他哀怨的眼神,将天下唤过来,放在窗边特置的木架上,细心喂它水。

程福山不甘寂寞的站起身,走到她身后。

她分心的抬头看他一眼,“怎么?生气了?一大清早你练民防,我出门时你还未归,所以带着天下去铺子看帐,不是存心撇下你。”

“我没恼。”程福山睁眼说瞎话,彷佛方才在后院独自一人生着闷气砍了一地柴火的人不是他,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

对于他的亲近,程欣月早就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到现在的一派淡然。

她现在几乎不去想自己当初收留他时抱持着是份利用之心,人的一辈子说来不长,她不想过得太纠结。若真有愧,将来她对他好一些就是。

程福山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声说道:“多多回来了。”

程欣月身子微僵,微转头看他,“今日不是他该返家的日子,出事了?”

他也没隐瞒,“说是遇上程家的人。”

程欣月脸色一变,离开自幼长大的竹水村后,她就没再打听程家的消息,如今听程福山提及,这才想起这门糟心的亲戚。

她目光看向四周,伸手意欲将他推开,“多多人呢?”

“我让他先去梳洗,你别急。”他反手捉住她的手,拉她坐到椅子上,“等他出来,你再好好问问。”

程欣月抿着唇,只能压下心绪等待,一等多多出现眼前,她立刻上前,急急的问道:“可是受了委屈?”

多多对她露出一抹笑,“阿姊放心,有安仔在,我吃不了亏。只是在书院遇上了华哥哥,怕他回了家后说起遇上我的事,程家的人会来找阿姊的麻烦,便急着回来向阿姊说一声。”

程欣月的眉头轻皱,大伯父的儿子程华,大她两岁,在她带多多离开程家前,已经考中童生,青山书院是她替多多挑的,当初中意书院氛围和夫子的学识,但进书院,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一年花个百两银子是平常,可为了多多,她并不心疼,万万没料到大伯父现在竟也将程华送进青山书院。

程家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以前靠她爹娘过日子,她爹服徭役而死所得的抚恤,她和多多一个子儿都没拿。她满心以为他们散尽银钱后就会过上苦日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本事送程华进青山书院。

一阵微风从窗外袭来,淡淡的药香令她微微恍神。

程福山的药田欣欣向荣,她为此欣喜。如今才想到那块她爹娘花了大把精神培育的药田还在,多年生的草药,程家至今坐享其成,她爹娘却归阴多年,她心中不禁闷得慌。

低垂的双眼对上多多眼底的担忧,她压下情绪,抬手轻触了下他的脸颊,“遇上又如何?他们若上门找碴,阿姊也不会任由他们欺负。”

程欣月绝不可能为了程华而让多多换书院,一方面青山书院是私学中的翘楚,自己的弟弟值得最好的,另一方面他们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该怕、该躲的绝不该是他们。

程福山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低头浅笑看着多多,“放心,有阿兄在,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

多多十岁了,自觉不在是个孩子,纵使心中还想与兄姊亲近也总是克制,如今看着两人,眼眶一红,一时没忍住的伸出手抱住两人。

多多嘴上不说,但看到程华勾起了他过去的回忆,心中正闷得慌,程家带给他的伤害,纵使已经过去多年,依然深刻在脑海中。

程欣月已许久未见他像个孩子似的落泪,眼底满是心疼和难过。

程福山可无法忍受,顾不得多多在,侧头用唇吻了吻她的脸颊,“别胡思乱想,多多一大清早赶路回来,肯定还饿着,你去弄吃的。”

程欣月眨了眨泛着水气的眸子,收拾心情,搂了搂多多,“阿姊给你弄好吃的,吃饱了心情也好了。”

多多被她的话逗笑了,抹了抹自己泪湿的眼。“我还真是饿了。”

“你等着,很快就好。”程欣月放开他,走向灶房,眼角却看到郑安的身影,她停下脚步定睛一看,注意到他正在墙角堆柴火,她不由得扬声,对屋内的程福山说道:“阿福,你又让柳家两兄弟砍树回来给你劈柴火?”

“不是,”程福山回得脸不红气不喘,“是他们两兄弟砍来给郑安,说要让师兄练练臂力。”

原本情绪低落的多多微瞠了下眼,简直不敢相信阿兄的厚颜无耻。怎么这会就成了郑安的事?

郑安闻言,则是兴冲冲跑了过来,“是啊,月阿姊,我这臂力是得练练,不然输给师弟,有失我大师兄的颜面。”

程欣月暗翻白眼,自然没被师徒俩骗了。

郑安口中所的师弟,便是柳家两兄弟。柳家兄弟原说无偿替程家干活,但在程福山答应帮着丹阳村练民防时,两兄弟死缠烂打的拜程福山为师。

郑安年纪远比柳家兄弟小,但他们却得乖乖尊称他一声师兄,说的好听是先来后到,但实际上不过是程福山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看着郑安一脸的正经八百,程欣月也不好在徒儿面前训他的师父,只得没好气的瞪了一脸程福山一眼。

程福山立刻勾起嘴角,给了她一个好看的笑容。

程欣月差点被他气笑,低头和颜悦色的对郑安说道:“我打算让多多在家里歇两日,你用饭后便回去看看你阿兄和阿嫂。明日铺子休息,有路岐艺人表演,我叫了你阿兄和阿嫂过来用饭,你再跟着他们过来。”

郑安听到有表演可看,一脸兴奋,但还是不忘询问似的看着后头的程福山。

程福山对他轻点下头,郑安得到首肯,才笑着回道:“好的。月阿姊。”

程欣月注意到他的小眼神,再也忍不住失笑,程福山挺得他几个徒弟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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