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心茶楼位在湖畔边,楼高三层,景色错落有致,湖上还有画舫在游湖,一眼望去,赏心悦目,湖光山色,让人忘忧。
纪玉琢点了一壶清茶和几样茶点,意态闲适,而马彩蒙却恰恰相反,她微蹙着秀眉,掉入了回忆之中。
前世,于卓有好几次想模她的头,她都硬生生的躲开了,不愿给彼此暧昧的机会。
适才,一时大意让纪玉琢模了头,她有种对不起于卓的感觉,好像背叛了他似的,让她耿耿于怀。
前世的疫情不知如何了?他还是日日在加班吗?而前世的她没有了灵魂,肯定是死了吧?她成了在地震中罹难的人,他是否偶尔会想起她?
见她陷入了沉思之中,纪玉琢很满意她的反应,若是被男人随意亲昵的模了头也无所谓,他才会火大。
“彩蒙,你尝尝这末茶栗子酥,口感香甜不腻,颇为丰富,还有这末茶千层酥,松软酥脆,入口绵密。”
在大锦朝,抹茶叫末茶,跟现代差不多,将新鲜绿茶磨碎了冲泡或制作各式糕点,他在宫里也吃过以末茶入菜的御膳。
前世她喜欢原味拿铁和抹茶口味的甜点,举凡抹茶饼干、抹茶蛋糕、抹茶泡芙、抹茶冰淇淋等等,所以适才他全部挑末茶口味的茶点来点。
马彩蒙倏地抬眸瞪着他,露出了几丝不敢置信。“你叫我什么?”
纪玉琢笑了笑。“彩蒙。”
他是希望她将他的姓氏去掉,也叫他的名字,那么或许会发现个中奥秘,不过,前提是她得有前世记忆才行,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纪公子,请你自重。”马彩蒙蹙眉道:“你直呼我闺名,若是让家里人听到,怕会误会。”
纪玉琢勾着唇角微笑。“你也可以直呼我名字,我不怕误会。”
“纪公子!”马彩蒙脸色微沉,对他分明耍赖的态度很是气结。
“玉琢——”他循循善诱地道:“你可以叫看看,并不难。”
能如此逗着她,他特别的心满意足。
前世,他只能在她面前装高冷,用满不在乎掩饰内心的热情,天知道她高一那年第一次到他家里玩,他便对她一见倾心了。
当时,他父母对他们兄弟说会有一群育幼院的孩子到家里做客,他并不以为意,当她在花园的草皮上席地而坐,拿起吉他自在的自弹自唱起来时,白净清秀、有一双慧黠眼睛的她就莫名的打动了他。
那年,他进了医大,两年后,她也进了医大,追她的人很多,他却因为自己给自己定下的高冷人设而拉不下脸来追她。
幸好,她没有被追走,她婉拒了所有的追求,只专心在课业上,对于她这个课业为重的态度,那时的他很满意,由此可知当时的他有多傲慢,傲慢的自认为可以对她打分数,可以评价她,也有满满的信心,自认为只要他开口,她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凭他的家世、他出色的一切,以及凭他认为她对他也有感觉,所以他要做她的男朋友,她绝对不会不愿意的。
然而,他们一起工作后,他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只差没亲口说出我喜欢你,她却如铜墙铁壁似的无动于衷,每当他要抓住,她就溜走,让他满是挫败。
后来,他无意中听到了母亲和小姨的对话,这才知道为什么,原来他母亲找过她,而她承诺了不会越雷池半步。
知道了原由之后,他不再对她紧迫盯人,他认为该解决的是他父母,只要他说服父母接受她,那么她才会接受他,因为她一直将他父母当成恩人,她是不可能会违背他们意愿的。
谁知道,就在他计划着要如何说服他父母时,全球感染了安城肺炎病毒,医院进入紧急状态,他也只得暂时搁下计划,以防疫为重,却在他什么都还来不及做时,发生了那场地震,当他醒来发现自己穿越到了大锦朝时,真的很懊恼,且了无生趣。
没有她的世界,即便穿越了、延续了性命又如何?更何况还不知道她的生死,他都因地震而穿越了,可见那场地震绝对是灾难,每当想到她可能已经在地震中丧生,他就无比揪心,若是那时他能牢牢的抓住她,或许他们能一起穿越。
无数的午夜梦回,他都万分自责,他气自己当时为何没有抓紧她的手,他气老天为何让他穿越到了这个鬼地方,再也不能相见的遗憾和来不及告白的悔恨是永生的牵挂,是再也无法圆的梦!
他不止一次的发誓,若能重生,他不会再裹足不前,他不会再给自己找理由,他不会理会她的顾忌,他会一开始就抓住她……
回忆到了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眸愈加深邃。
如今虽然没有重生,但也跟重生差不多了不是吗?他们以新的身分、新的样貌重新见面了,只要她前世的记忆还在,他就绝不会放手……
“纪公子,我没有在跟你说笑。”马彩蒙板起了脸,不假辞色。
纪玉琢凝视着她,眼中似有火光在跳动。“我也没有。”
马彩蒙心里一跳。要命!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回来了,怎么偏偏在她要严肃的时候心跳加速,难道她是花痴不成?
不可能,她心里只有于卓,怎么会同时对别的男人心动,这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她的心没有动,但她的“心”却实质上的动了,还跳得超快,叫她好生困扰,这到底是为什么?分明是见到喜欢的人才会心跳加速,她又不喜欢纪玉琢,怎么会心跳加速?
“咳咳咳咳咳……”
后方传来剧烈的咳嗽,而且一咳便停不下来,引人侧目,好几桌的客人都抬眼去看,有几个甚至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马彩蒙转身,看到一名穿鹅黄色撒花罗裙的妇人拿着帕子掩住鼻口,咳得极为难受,有个丫鬟在给她拍背,可是没用,她还是咳个不停。
马彩蒙看得于心不忍,感觉再咳下去,那妇人便要咳出血来了。
蓦地,她灵机一动,她起身,匆匆对纪玉琢道:“我去方便!”
她很快走到店小二身边,问了茅房位置。
进了茅房之后,她进了空间,迅速拿了一排止咳化痰药出了空间。
回到茶楼里,她直直走向那妇人,将止咳化痰药递给那妇人。“夫人,这是我家的祖传秘方,对止咳极为有效,每日三餐,每次一粒,在饭后用温水吞下即可,若是见效,可以到城东的善源堂找我,我姓马。”
那妇人惊讶的看着她,并未伸手接受。
倒是那丫鬟板着脸道:“我家夫人怎么会随意服用来路不明的药,快拿走吧!”
马彩蒙不理那狐假虎威的丫鬟,只对那妇人真心诚意的说道:“夫人,这药极为珍贵,我不收你的银子,因此你别担心我要眶骗于你,我是见你咳得难受,才想日行一善,药你拿着,回去后若还是咳得厉害,不妨试试,若你真的怕,那就丢掉好了。”
把话说完,她没再纠缠,将药搁在桌上便转身走人,并没回头看那妇人如何处置那排药。
“是你认识的人吗?”纪玉琢瞬也不瞬的看着她,因为她的模样很奇怪,脸色微红且微喘,好像去做了什么大事回来。
马彩蒙的心怦怦地跳,她坐了下来,拿起杯盏将微凉的茶一口喝完,又倒了一杯。
她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太莽撞了?那可是西药,会不会被人看出什么来?若是那妇人服下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不,不会的,她不要自己吓自己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里不接受女大夫,她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点什么。
她抬起头,轻描淡写。“以为是认识的人,但过去一看发觉认错了人。”
“认错人了?”纪玉琢狐疑。“可我好似看到你给了那妇人东西。”
马彩蒙又喝了一大口水,这才说道:“你看错了。”
纪玉琢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定没有看错,不信我们过去问问,看你有没有给她东西。”
马彩蒙想也不想的起身。“要问你自己去问,我可没那闲功夫,我要走了!”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眼睛真毒,她背对着他给了那么一小排药片,他居然看的见?
“怎么走得那么急?”纪玉琢跟着起身,一脸的轻松。“你要走我没意见,不过你可要买单了才能走,我身无分文。”
马彩蒙瞪了他一眼,没见过哪个身无分文、在别人家白吃白住的人像他这样自在的。
马彩蒙结了帐,两人步出茶楼,她还挂心着那妇人有没有把药拿走,若是没拿走,被别人拿走了乱服用怎么办?若是随意丢弃在路上,被小孩子捡去乱吃,或者被猫狗乱吃……她越想越不安,便有些心不在焉,有人迎面跑来要撞上她了也不知道。
“抓贼啊!抓贼啊!”
那贼后面跟着一串人,而那贼就要撞上马彩蒙了,她回过神来已来不及避开。
蓦然,她的腰被一个力量稳稳的扶住。
纪玉琢搂住她的腰往上一跃,凌空而上,巧妙的避开了那个贼和那串抓贼的人,他带着她几个起落又缓缓落下,平顺的落了地。
马彩蒙满脸震惊,她压了压心里的情绪,结结巴巴地道:“这是……轻功?你会功夫?”
他竟然有一身这么好的轻功,他是什么江湖高手吗?
纪玉琢身形笔直的站在那里,从容淡定地笑了笑。“是不是很潇洒?”
马彩蒙的心神一下子就回来了,这人果然是不能夸的,一夸便得寸进尺了。
“总之谢谢你了。”她是不会说他潇洒的,在她心中,配得上潇洒二字的另有其人。
纪玉琢勾着唇角笑得蛊惑。“道谢不能口头说说,好歹请我吃顿饭,咱们用了晚饭再回去吧。”
马彩蒙板起脸来。“纪公子,你明知家里的情况还说的出这种话来?丢下大家,我们两个在外面吃香喝辣,这样说的过去吗?你心里不会过意不去吗?”
“今天十五,我只是想吃碗素面。”纪玉琢无辜的说道:“若是劳烦谭娘子单做一碗素面给我吃,我实在开不了口,若是让大家都跟我吃素面,我又对不起马麒麟小朋友,所以才想在外面吃完再回去。”
马彩蒙刹那间泄气了,气势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错,她对纪玉琢的态度特别差,特别没有耐性,特别容易有脾气和情绪,那是因为她讨厌自己对他有特别的感觉。
“很抱歉,没弄清楚就责怪你。”马彩蒙脸上掠过了一抹复杂神色。“走吧,去找间面馆,吃了再回去。”
纪玉琢不由得盯着她看。他只是一时兴起,跟她开个玩笑,她怎么就认真了?而且她那又沮丧又懊恼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我说笑的。”他扬起笑容,试图打破有点沉闷的气氛。“走吧!咱们回家吧!”
适才,他险险就要去牵她的手。
若是前世他也能牵着她的手说出那句“我们回家吧”那该多好,或者“老婆,晚上吃什么”,那都是他想要的幸福蓝图,不只是恋人,他想要与她结婚,组一个家庭,给她他的所有。
“爹!爹!您怎么了!您不要吓我啊!”不远处传来女子的焦急呼唤,还带着颤抖的哭声。
纪玉琢和马彩蒙对看一眼,两人很有默契的朝同一方向飞奔而去。
此时,马彩蒙心中又有了异样的感觉,这情景,怎么好像在急诊室里听到有伤患到了,医护人员会不约而同的飞奔过去一样?
一座小庙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躺在地上,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手足无措的蹲在他身边摇晃呼唤。
“不要动!”纪玉琢对那姑娘大喝一声。
马彩蒙看了他一眼,这正是她要对那姑娘说的话,病患的情况不明,不能随意晃动,何况那姑娘还摇得很猛烈,那是大忌。
不过,因为她是医师才会知道,纪玉琢叫那姑娘不要动又是何用意?那姑娘吓得跌坐在地,脸色一白。“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坏人。”马彩蒙索性说道:“姑娘,我是大夫,这位是你爹吧?他怎么了?”
那姑娘此时也不管怎么有女大夫了,有大夫总比没大夫好,她哭道:“我们路过,不知哪里飞来一块大石头打在我爹的胸口上,他就昏了过去……好像……好像没气了……”
确实听不到呼吸声,马彩蒙蹙眉探了鼻息,但是还有气。
她需要进空间拿听诊器,可是现在她要怎么说自己要消失一下?病人的情况危急,可说是刻不容缓啊,她能说自己要去方便吗?纪玉琢肯定会觉得她很奇怪,在茶楼才方便过,现在又要方便……
犹豫之间,几秒钟过去了,就见纪玉琢面色凝重,二话不说的撕了那男子的衣服。
那姑娘惊呼一声。“你、你在做什么?”
纪玉琢没回答,他的耳朵贴在男子胸膛上。“意识不清、呼吸困难……”跟着,他在男子身上检查,一边说道:“口唇发绀、气管移向左侧,右胸廓饱满、右胸壁有骨摩擦音,皮下气肿,局部压痛明显、右胸鼓音、呼吸音消失
马彩蒙震惊的看着他,这些医学专业名词,而且百分之百是现代的医学专业名词,他怎么会?
“马彩蒙!”他头也不抬,点名式的喊道。
他知道此时她有多惊讶,但他一点也不怕在她面前露出来自现代的破绽,他就是要她起疑心,彼此才有相认的可能。
“在!”她不自觉回应了他。
纪玉琢依旧在观察患者的状况。“初步诊断?”
她本能说道:“肋骨骨折、张力性气胸、休克。”
此时要做胸腔穿刺和闭式引流,胸腔穿刺是最紧急的,因为张力性气胸是最要命的急症之一,是可以迅速致死的危重症,即便是只差一秒,患者都可能丧命。可是,在这里要如何做胸腔穿刺?没有消毒水,没有气胸针……
“姑娘!借你发簪一用!”纪玉琢不由分说的拔下了那姑娘的发簪,谁让马彩蒙头上连支发簪都没有。
马彩蒙瞪大了眼,他不会要用发簪来取代气胸针吧?此时,她已无暇去追究他怎么会现代的医术,她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他不合理的做法上。
那姑娘见马彩蒙吃惊的模样,她更害怕了。“公、公子,你要……你要对我爹做什么?”
虽然这公子美如冠玉,可他此刻的神情实在专注得可怕,叫她胆战心惊。
纪玉琢凌厉的看向那姑娘。“你要救你爹的命吗?”
那姑娘发抖的点了点头。“当然……当然要……”
纪玉琢沉声道:“那你转过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转过来,若是不听话,你爹就会没命。”
马彩蒙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待会儿治疗时,那姑娘肯定会大呼小叫影响治疗,所以让她不要看。
他的命令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那姑娘被施了魔法一般,听话的转过身去。
纪玉琢眼神微闪,拿着发簪尖锐的那一端,看准了右侧第二肋间隙。
马彩蒙感觉到背脊一凉,急道:“纪玉琢!不行!你不能如此乱来!”
纪玉琢锐利的眼眸看着她。“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马彩蒙咬咬牙。她有!但要带进空间里才行!首先其他人要走开,让她把人带进空间……可是,眼下显然没办法让她这么做。
纪玉琢沉声不动。“你没有办法,又要阻止我,你要看着这人死掉吗?你不是很清楚,延迟一秒都可能令他没命?”
马彩蒙深吸一口气。“你有把握吗?”
纪玉琢竟在此时露出了笑容。“十足。”说话间,他将发簪插入了间隙,巨大压力的气体喷射出来,彷若气球放气一般。
同时,马彩蒙悬着的心落了地,她知道气体放出来了,没事了。
只不过,排气是急救的手段,后续还要处理和护理,这些都不能马虎。
她果断说道:“把人带回善源堂,我要给他做后续治疗!”
纪玉琢不用她说,老早已架起了病患。
四个人回到了善源堂,连同那姑娘也跟他们一起,那男子则是纪玉琢背着回来的,虽然他练过轻功,背个人不算什么体力活,但他还是在路上不断的在心里叨念,能让堂堂尊亲王背,太荣幸了。
马家的大小女人们还在敞厅里做绣活,马彩蒙没惊动她们,她悄悄找了东盛来,告诉他自己救了个病患回来。
这种事以前马南风也经常做,因此东盛见惯不怪。“姑娘叫我来要做什么?”
“也不必做什么,你就守在门口,我要为患者治疗,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好,明白了,我不会让人进去的。”对于马彩蒙说私下学了医术的说法,他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他师父医术卓绝,传授给唯一的女儿也不奇怪,以前师父好好的,姑娘自然没必要显露自己的医术,如今师父昏迷,姑娘想改善家计,因此道出学过医术,想坐堂看诊,再合理不过。
马彩蒙进了诊间,将病患带进空间做后续处理,她进行正规的治疗,做了引流。
一切都处理好了,她将病患带出空间,这才叫东盛进来。“东盛,若有人质疑我的治疗,我会说我是照我爹所教,若有人奇怪我用的东西,我会说是我爹的。”
东盛点了点头。“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了。”
马彩蒙的意思就是他们要口径一致。
马彩蒙微微一笑。“谢谢你,东盛。”
跟聪明人就是这么好沟通,东盛是个可靠的人,值得托付终身,不知杏儿什么时候会开窍?
才交代完,纪玉琢便来了。
“病患情况如何?”他看了眼床上的男子,眼眸立即有了变化。
这分明是做过了引流,她是如何做引流的?而且那包扎伤口的纱布绷带是什么?怎么可能在大锦朝出现这样的东西?
他盯着马彩蒙。“这东西从何而来?”
“不知道。”马彩蒙不轻不重的扔出一句,“我只是照我爹教的方法做罢了,这些东西是我爹的。”
她只能暂时推到马南风身上。
虽然已经知道她是从现代来的马彩蒙,可纱布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实在太过不合理,难道是她穿越时带过来的?这绝对不可能,他们都是魂穿,又如何能带东西过来?若真是马南风所有,难道马南风也是穿越人?纪玉琢不自觉的紧蹙着眉,面色凝重。
马彩蒙见状,十分笃定他知道纱布等物是什么,她平静的说道:“你问完了吗?若是问完了,我也有事要问你。”
纪玉琢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你问吧!”
马彩蒙看着他。“你师承何方?”
今天他所展现的分明是现代西医,难道他也是穿越人士,从现代来的?尤其是他检查患者的情况之后问她诊断结果为何,那简直是教授在问实习医师的姿态,她事后越想越是满月复疑窦。
“我失忆了。”纪玉琢面不改色说道:“既然我失忆了,又怎么会知道我师承何处。”
马彩蒙气结的瞪着他。他没有失忆!她可以肯定他没有!
她咬牙切齿道:“不要想这么糊弄过去,我会查明白的!”
纪玉琢似笑非笑。“这么说来,我得继续住下去了,你才有办法查明白,若是如此,我很乐意。”
杵在他们中间的东盛很是尴尬。“呃……那个,姑娘、纪公子,到饭点了,这里有我顾着,两位救人也应当饿了,不如先去用饭如何?”
马彩蒙确实是饥肠辘辘,又拜纪玉琢所赐,过了惊心动魄的一日,便同意了东盛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