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晨曦坐上车后,看着严守嗣踩着优雅的步伐来到驾驶座旁,接着坐入车内,发动引擎,黑色跑车瞬间加速驶离。
他的侧脸显得微微绷紧,蔚晨曦转过头想要问他话时,瞥见他紧抿的薄唇,方才的温热触感再度燃烧她的双唇。
这个男人,除了知道她是谁外,还霸道地吻了她,虽说他是在情急之下才这么做,但是,这可是她生平第一个吻呢,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送了人!
严守嗣原本看着前方车况的双眼微偏,正巧看到她正瞧着他发呆,他的薄唇微微地勾起。
“有这么好看?”他语气略带戏谑地问。
瞬间,蔚晨曦觉得好糗。
哪有女孩子会一直盯着不认识的男人看?她急忙将头转正,看着挡风玻璃。
“哪有,我……有盯着你看吗?”她结结巴巴地道,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严守嗣勾起一边嘴角,不置可否。“你想说什么?”
蔚晨曦撇了撇嘴,对于他总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说话感到不舒服,但是看看这辆价值不菲的名贵跑车、他身上一看就知道出白名家之手的皮外套牛仔裤,她马上明白这男人非富即贵。
一定是从小被惯到大,十足十的富家公子!
“请问先生贵姓?”
反正她向来谦卑惯了,这种高贵的生物她是没机会再遇见第二次,蔚晨曦索性当作没看见他的高傲。
严守嗣拧起眉,仿佛用一种“这是什么鸟问题”的眼神看她一眼,接着才开口,“严。”
“原来是严先生。”连回个话都这样跩?蔚晨曦暗暗做了个鬼脸,才又勾起礼貌的笑意,“请问严先生怎么会认识我?”
“认识你很奇怪吗?”
这是什么回答?平白无故在路上发现陌生人认识自己,明明就很奇怪啊!
蔚晨曦拧着眉,语带疑窦,“你是哪位学生的家长吗?”
“家长?我有这么老?”
“是没有啦!只是我想不透为何你会认识我。”蔚晨曦的好耐性都快要被磨光了,她向来自诩满肚子都是耐心,但是,面对这样少话又高傲的男人,她真是没辙。
“你认识我爷爷。”严守嗣终于说出答案。
其实他是期待的,期盼眼前这女人能聪明点,一听见他的姓氏就能联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见她脑筋差了些。
“爷爷?”蔚晨曦偏头想了想,突然水亮瞳眸圆睁,“你是严爷爷的孙子!那你是严守封还是严守嗣?”
“严守嗣。”
原来这个人就是严爷爷一直夸赞做事认真、十分孝顺的小孙子严守嗣。
蔚晨曦转过头以晶亮的黑瞳扫视了他一遍,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干嘛?”被这样盯着,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没什么!”蔚晨曦摇摇手,嘴角扬起灿烂的笑,“只是能亲眼见到严爷爷口中的乖——孙子,我感到很荣幸。”
眉心有着刻痕,严守嗣不但对她的说法充满怀疑,还有些不悦。
蔚晨曦很清楚地看出他的不悦,但是她并不认为两人除了今天以后还有什么交集,所以不开心就随他吧。
但是看看严守嗣,霸道、无礼又高傲自负,她想,严爷爷对他的形容可真是言过其实。
想起三年不见的严爷爷,蔚晨曦的心底充满了孺慕之情。若不是严爷爷当年的帮助,现在的她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她现在真想看看严爷爷!
蔚晨曦转过头面向严守嗣,“严爷爷他……”
“你家到了。”严守嗣开口说话,打断她的话头。
蔚晨曦瘪着嘴瞅视着他。她话都还没说完耶!
瞧她迟迟没有下车的动作,严守嗣转过身,如黑豹般锐利的眼直盯着她,“干嘛?”
说什么蔚晨曦天真可爱、活泼逗趣,是一位会让所有人都心动的好女孩,爷爷这些话根本都是屁!
严守嗣将她梭巡了一遍,从她黑长的头发看起,再看着与刘海平齐的柳眉,下方是水亮的瞳眸,他不否认,她的眼中盈满光彩,是双十分好看的眼睛,鼻梁高挺,让她的轮廓显得深邃,丰润的粉唇微微噘着,让他该死地想起方才那情急之下的一吻。
好啦!她是长得十分讨喜,像朵玫瑰般红艳艳地令人忍不住想触模,不过玫瑰可是带刺呢!
若是他触碰了她,不就正好着了爷爷的道?
严守嗣冷哼了一声,将眼转开。
“喂!我说严先生,你会不会太没礼貌了?”蔚晨曦眯起眼怒瞪着他。
迳自无礼的上下瞄着她,她都没有同他讨观察费了,居然看过后还哼了一声?
“我哪里没礼貌?”他挑眉,不解地问。
“你明明看了我一遍,然后居然冷哼一声,这不是没礼貌是什么?”她才不会呆到以为他的反应是称赞。
“我不看你也不行?”严守嗣随地提高音调,语气里带着戏谑。
咦?蔚晨曦微蹙眉心想了想,说得也是呀,他不看她又不犯法。
“是没有啦。”她嗫嚅着道。
“我说你到底要不要下车?”这女人是当他很闲吗?死赖在车上跟他抬积?
“我当然要下车!”蔚晨曦正色看着他,“不过,我很好奇三件事,你得先回答我。”
严守嗣眼中显露出不耐烦,不过并没有表示拒绝。
他不说话,蔚晨曦就当他答应了。
“严爷爷他还好吗?虽然他信上都说过得很清闲,但是我担心他的身体。”半年前,严爷爷因为风湿痛住院,这件事她还是看新闻才知道的。
“他好得很。”严守嗣云淡风清地道。
这就算回答?蔚晨曦觉得很不满,不过,得知严爷爷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她就放心了。
“你为什么会回来台湾?严爷爷不是说,你正准备在牛津大学担任教授吗?”蔚晨曦还记得,三个月前与严爷爷通电话时,他还很得意孙子能受到牛津大学的邀请前去教书。
“我没打算当教授,我回台湾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什么?你不当教授?那爷爷知道吗?”蔚晨曦惊诧地抓住他的手,美眸圆睁。
“他知道。”相较于她的激动,他显得冷静许多。
蔚晨曦呼了一口气,接着放开他的手。“那就好。”
瞧她如此戏剧化的表现,让严守嗣真想推荐她去当演员。
“快点问最后一件事。”严守嗣显然很想将她赶下车。
明白他的用意,蔚晨曦偏偏不如他的意,优雅地动了动身躯正坐后,才看着他缓缓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
“呿!”什么鸟问题。
“你说,你该不会偷看我跟爷爷通信吧?”蔚晨曦眯起眼,眸中充满指责之意。
“谁会偷看年轻人写给老头的信件?”严守嗣没好气地否认,“难道你寄信时信封上不写地址?我有眼睛,看得到信封上的字。”
一个星期一封信真是够了,让他每星期回家都能看到从台湾寄到美国的信躺在客厅的桌上,要他不记得她的地址也很难吧!
“说得也是。”蔚晨曦吐着粉舌,是她错怪他了。
“可以下车了吗?”
“是是是,严二少爷、严大先生,小人我这就下车,行了吧!”蔚晨曦以夸张的表情说话。
“下车就下车,话这么多,跟你的信一样又长又没内容。”严守嗣冷哼一声。
“你干嘛这样说我!”蔚晨曦拿着皮包,打开车门就要下车,这时,脑袋里突然掠过一丝疑窦。
看她动作停了下来,严守嗣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快下车!”
“你说,我的话跟我的信一样长,是吧?”
“是又怎样?”
“还说你没偷看我的信!不然你怎么知道我的信很长又没内容?”蔚晨曦朝他吼着。
他竟然偷看别人的信件!
蔚晨曦直想挖地洞钻进去,不然干脆直接在地底下生活好了!
她可是将严爷爷当成最亲近的老者,什么事都跟他报告,就连哪年哪月哪日被什么人告白、下楼梯不小心跌倒、走路没看路踩到狗屎,甚至三餐吃什么都一一报告,然而,这些事都被眼前的男人知道了,这要她怎么在他面前继续佯装无事?
“是爷爷要我看的,你说我能拒绝吗?”被逼着每周得花二十分钟看无聊的信件,他也很无奈呀!
“为什么严爷爷要你看我的信?”蔚晨曦拧着眉问。
严守嗣勾起嘴角,“老头说,看看这个天真的女孩多么讨人喜欢,要我学学她。”
他说的倒是事实。
只不过,爷爷的用意不止这一桩。
“严爷爷真的这么说吗?”蔚晨曦绽起笑意。
原来她在严爷爷眼里是如此可爱。
“是。”
贝齿咬着粉女敕的下唇,蔚晨曦的笑如花一般灿烂。
严守嗣不否认她笑起来的确很可爱,不过,他可没兴趣一直看着她傻笑。
“快点下车!”他的语气里藏着风雨欲来的愤怒。
蔚晨曦接收到他的不耐烦,噘了噘小嘴才开门下车。当她关好车门想要同他道再见时,严守嗣已油门一踩,黑色蓝宝坚尼如风般狂驰离去。
呿!蔚晨曦朝他离去的方向做了鬼脸,心想,待人客气又有礼的严爷爷怎么会有这种小心眼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