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岁永身着大红喜服,端坐在绣工繁复的鸳鸯锦上,龙凤喜烛透过眼前红盖头隐约闪烁烛光,明明是令人喜悦的重要时刻,但对她来说一切是如此猝不及防,甚至回过神时已经坐在喜房等待夫君到来。
今夜,皇帝的亲叔叔,亦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百里观睿大婚,就算婚礼举办得匆忙,依旧是大红灯笼从百里观睿居所摄政王府一路蜿蜒至民间,观礼官员络绎不绝,加桌加菜已经十几回,依然无法应付过于庞大的宾客数量,让王府的奴仆们忙得人仰马翻。
欢腾气氛就连离宴客会场有一段不小距离,位于摄政王府底端百里观睿不允外人进出的日常居所“烟波苑”内依旧清晰可辨。喜房中,花岁永纤纤十指绞动衣摆,不安情绪随吵闹喧腾越发大声逐渐沸腾。
“小姐,外头宾客们拉着王爷一盏一盏地喝酒,不晓得王爷今夜会不会醉倒。”打小跟在花岁永身侧的丫鬟筱芳满怀忧心,大门才开一半就慌忙喊着坐在床边的主子。
先帝驾崩前特授百里观睿“摄政王”一职,但他不喜也不习惯这个名号,在朝廷外一律让人喊他王爷,其中缘由怕只有百里观睿一人知晓。
“是吗?”花岁永努力克制紧张,想让声音听起来跟过往无异。
只是,她失败了!
“小姐,奴婢瞧王爷长得和传闻一样好看,拜堂时虽鲜少言语,貌似有些高冷,但嘴角一直是勾着,看样子心情极好,可见王爷十分期待与小姐一起生活,相信王爷一定会善待小姐。”筱芳握着花岁永的手,想给她一点对未来的信心。
花岁永想回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奴仆问安的声音,接着筱芳抽回手,匆忙起身站在一侧,她知道,百里观睿回房了。
“王爷吉祥万福。”奴仆浅声开口。
“喜倌留下,其余人等散去。”百里观睿的声音清雅浅淡。
奴仆应声后随即离去,屋内只留下两名喜倌与筱芳,明明红盖头遮去花岁永的视线,但她竟能感受百里观睿出现后,喜房中多出的压抑气氛。
百里观睿用喜秤掀开红盖头,一张细心妆点的清丽俏颜现于眼前。
“合卺酒。”百里观睿如沐春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只琉璃盏便出现在花岁永眼前。
花岁永微微颤颤接过琉璃盏,很小心让手指别碰触百里观睿的指尖,随后与他交臂喝下美酒。
苦辣气味从喉头窜出,许久没进食的胃中翻腾烫热温度,花岁永不晓得是平生从未碰酒,抑或十分惧怕百里观睿,身子竟然有些过度慌张后紧接而来的不适感。
花岁永从被掀开盖头便垂下双目,不敢与百里观睿四目相接,浅浅颤抖的身躯让她的慌忙显而易见。
“累吗?”百里观睿曲起长指,用指节轻抚花岁永的脸颊,口吻尽是温柔。
花岁永很确定与百里观睿并无交集,而他待她如此亲昵,令她吓了好大一跳,忘却害臊与慌张,总算抬眼望向坐在身侧的男子。
这一眼,让花岁永心坎猛遭撞击,久久无法平复。
据闻,权倾天下的百里观睿生得俊美无俦外,文韬武略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而传闻终究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花岁永虽幼年时便常在宫中走动,却从未见过百里观睿。
长年行军打仗的百里观睿竟是肌肤胜雪,一双狭长眼眸中养着一对颜色略浅的瞳眸,高挺鼻梁下是一张粉女敕薄唇,乌黑发丝不羁地垂在身后,一身红袍流泄在精壮的笔挺身躯上,仿若梨园中扮相绝美的名伶,令人永志难忘。
“先让人服侍你沐浴。”
百里观睿招来奴仆伺候花岁永梳洗,待她洗去一身疲惫后才入内清洗,等他再次步入房中,疲累的她已经体力不支倒卧床铺沉沉睡去。
花岁永巴掌大的白皙脸蛋侧贴在织锦上,娇小身躯蜷缩着,看样子本来是端坐等待百里观睿,等着等着便倒在床铺睡着了。
瞧花岁永睡得如此深沉想必今日是累坏她了,思及此,百里观睿浅勾嘴角,将她轻轻抱起躺正在靠内的位置,高挺身躯则睡在外侧,颇有就连睡着都要保护她周全的态势。
这夜,龙凤烛火燃至天明,两人虽没有百里观睿期待已久的肌肤相亲,但他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