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么难 第八章 宜安公主又找碴

作者 : 寄秋

司徒风绝夫妻两人刚从宫里出来,闲庭信步的出了由八名侍卫站岗的宫斗。

由于是皇宫重地,为了宫中贵人们的安危,因此车马不得停放在此,车内的人一下车就必须将马车驶走,停在离皇宫颇远的车马停放处。

风灵犀出宫前嘱咐了东娇让车夫将靖王府马车驶近,他们上了车便可回府,远离吃人的深渊,可是等了许久不见王府马车,连东娇和北凤都未出现。

小俩口都不傻,眼神一交会,扬唇轻笑,手牵手的往前走,看看月下人影成双也挺有情趣,风花雪月一番。

不用说,又有人作怪了。

风灵犀吁了口气,“终于逃出来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一听到那个“逃”,正想说月光真美的司徒风绝忽地笑出声,眼露柔光地看着刚出炉的郡王妃。

要让受不得委屈的她在压抑不已的皇宫待上好几个时辰,真的难为她了。

“你还笑我,皇后那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嘴脸,看得我想把天扯下来,往她脸上一扔,看看是天大还是她脸大。”当个皇后了不起吗?也就是只养在笼里的金丝雀,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老死在四方墙壁里。

“好,我帮你扯,别弄伤你的纤纤玉手。”执起妻子的手,司徒风绝轻轻握住,在手背上一吻。

脸一红,她娇嗔,“又哄我,男人的话跟裹了蜜糖的酸枣一样,外面甜得发腻,一口咬下先甜后酸,酸得崩牙。”

“岳母说的?”她常语出惊人,叫人哭笑不得又深觉有几分道理,有时歪理也变金科玉律。

“我自个儿领会的不成,又不是没断女乃的孩子。”她长大嫁人了,不能老把娘挂在嘴上,娘说这叫妈宝……哎!她怎么又“娘说”了,改不了的毛病,以后她一定要把嘴巴拴紧,不能当娘说的妈宝……呃,又犯了……

风灵犀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近乎喃喃自语,偏偏耳尖的司徒风绝听个正着,他双瞳一暗,看向她珍珠白的颈项,又不由得下移,是两座山丘。

“我是。”

“你是什么?”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让人听得纳闷。

“没断女乃。”他咧嘴一笑,冷面郡王瞬时变成小女乃犬。

“什么没断女乃……”一见他视线往下掉,落在她发育良好的胸部上,风灵犀又羞又恼的连忙用手遮住。

“看都看过了,你还遮什么遮,下回在这里画朵红梅更诱人。”司徒风绝指着她隆起的雪峰,喉结上下的滚动。

她肤色雪白,画上一朵红梅有种妖艳的美。

“下流。一她又不是画布,画什么梅花。

“我是对自己的妻子,又不是别的女子,哪里下流了。”画梅、画兰、画牡丹,他把自己画上去,身边有个她。

“你有别的女人?”风灵犀嘴一蹶,不高兴了。

六月飞雪,他可以喊冤吗?

司徒风绝凝视着她,认真无比地说:“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人,你要和我生同寝、死同椁,生死两相随。”

“如果我们之间有一人先走呢!”除非发生意外或仇家寻仇,否则同年同月同日死很难办到。

“你先死,我陪你;我先走,你便初一、十五给我上香,烧纸钱,我在下面买两名美妾享齐人之福……”他话还没说完,腰上猛地一疼,他娇俏可人的小郡王妃气呼呼的拧他腰肉。

“休想。”她烧十几个壮硕大汉给他,看他怎么消受美人恩。

疼却笑得温柔的司徒风绝拥着妻子,在她耳边低语,“所以我们要一起死,九泉地下作伴,有你管着我,我肯定不敢乱来,天上人间常相守。”

“呸!什么死不死,我刚成亲,公爹是靖王,丈夫璃郡王,爹娘有钱,孩子没一个,我还没享够福呢!”不敢说活到一百二十岁,至少也是九十九。

闻言,他大笑,将妻子搂得更紧,几乎要嵌进身子里,不留半丝空隙。“好,都不死,活到和龟鹤同寿,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婆坐在园子里看百子千孙承欢膝下。”

百子千孙?他也要看她生不生得出来。

风灵犀娇俏地瞪他一眼,“想多了,早早回府,我今天可把皇后得罪惨了,我怕她派人追杀我。”

别的地方她倒是有把握全身而退,爹给了她堪比宗师级武者的十三金鹰卫,只要不是千军万马,他们都能应付自如,保她一生无事。

可是一旦进了皇宫内院,那便是危机重重,任人宰割,因为不管任何人进宫都不得携带兵器或危险物品,至多一人陪伴没法多带,而皇后却能在宫中安排高手无数,暗暗了结她的性命。

看在她爹娘的分上,皇上可能会给她保留一个全尸,不致死后受到凌辱,切割、鞭尸,或是挫骨扬灰,对皇后顶多是禁足,关入皇后寝宫不许人会面,过个三、五年事过境迁又放出来了。

所以她就算死也是白死,死人没有一丁点价值,在江山社稷之前,人人无举足轻重,渺小如沙粒。

“有我在,没人动得了你。”司徒风绝目光一冷,浑身散发着锋利和凌厉。

“可我被皇后吓着了,腿软。”每个人都想高官厚禄、富贵荣华,唯她只想岁月静好,一世太平。

若她这话被旁人听了,定会想,谁吓着谁还没定论,从没吃过这么大亏的皇后恐怕才是吓得不轻,惊吓连连,她没想过靖王府新妇竟然敢拿她当猴儿耍,把她最看重的尊荣放在地上踩。

“上来。”

见他身一低,矮了半截,讶然不已的风灵犀掩不住嘴角一抹笑意,“夫君背我?”

“嗯!夫君背你。”一辈子。

“你真好。”她也不矫情,直接趴上,有一对视礼数为无物,时时改变世间规矩的爹娘,在两人的熏陶下,她也不觉得在大庭广众下和自个儿丈夫恩恩爱爱有什么不对。

夫妻人前都各走各的,毫无眼神交会,人生这一条路能走到白首吗?

“只对你好。”他手一托,将妻子背在身后往前走。

“嘻嘻,夫君,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他的背很宽,让人感到很安心。

其实两人相识十余年了,期间有段时间是见不到面,但也算是青梅竹马,要说一点感情也没有那是骗人的,尤其两人一路从温州城回京,感情更是飞快地增进。

心一荡的司徒风绝顿时如喝了一镖子美酒似的,醉了,却又不满的假意要摔了她,“才有点?”

“啊!不能捉弄我,才有点就该满足,本郡王妃可不轻易喜欢人,你该感激涕零。”她故作高傲的抬起下巴,说完却又咯咯咯的笑场,两条细胳臂紧紧环抱他肩颈。

“哼,言不由衷,你喜欢的人可多了,你爹娘,你大姊、大姊夫、他们的孩子,大哥、大嫂、侄子侄女、二哥,以及风暴……”一提到容貌身手不下于他的金鹰卫首领,司徒风绝话中多了酸味。

“我也喜欢你。”她连忙截断他的话,仔细一想,她喜欢的人真不少,数都数不清,风家的人她都喜欢。

一句“我也喜欢你”抹平了司徒风绝心中的不平,眉间眼里染上对妻子的深浓爱意。

“我心悦你,唯一。”

“嗯!”她轻应,粉女敕脸颊浮红,晕染一片。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今生今世,定不相负。”守着她是他毕生的心愿,没法放开。

听着丈夫深情的承诺,风灵犀的心如雪融般化开的春水似的,嘴上却还瞥扭地警告道:“我娘说男人的话像狗屎,不能当饭吃。你对我好是应该的,男人要对女人负责,否就我休了你。”

“嗄!”司徒风绝苦了脸,岳母大人,您是怎么教女儿的,好好的树都养歪了,真是害惨了我。

听着他的低呼,风灵犀又笑了起来。

新婚小夫妻就这样笑闹着,多好的明月光,多好的两情縄繙,正好诉说衷肠,一吐情意绵绵,你侬我侬,影儿和人都双双对对,好不缠绵,羡煞了月宫嫦娥,悔食仙药独守广寒宫,只能养只兔子打发漫长岁月。

“快,马车来了,我想伸伸腿,躺平。”绷了一整天的身子终于可以放松了,在皇后寝宫她连口水也不敢喝,怕被下药。

肩膀被一拍,想笑又无奈的司徒风绝觉得自己像匹马。

“不急,马车会过来,咱们慢慢走。”

刚说着,王府的马车飞快的驶近,忽地停在身前,驾车的不是靖王府车夫,而是抿着嘴,面色不快的东娇。

“怎么是你?”她都不晓得自家丫鬟会驾马车。

“东三遇袭了。”东娇气得眼睛都红了。

“东三?”风灵犀从丈夫的背上滑下,蹙眉问。

“他是夫人给的暗卫,在王府里给您驾车的车夫。”陪嫁的人手之一,只为保护二小姐。

风灵犀一听,明亮的眼儿闪过一抹冷芒,“伤势如何,人还活着吗?”

“还活着,但东三伤得很重,北凤送东三回府医治,奴婢没找到人,后来看到北凤留下的讯息,回府驾了马车来,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为什么连一个下人也不放过?他们渺小而卑微,几乎入不了那些贵人的眼,如蝮蚁般存在……东娇很难过,东三从小和她一同学武,东字辈的感情都很好,情同手足,看他全身是血倒在床上,她真的很难受,难受的都快哭了,要不是还有北凤在,及时救治,他恐怕要流血过多而亡。

“无妨,你做的对,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这笔血债她会替他讨,只要她查出是谁干的。

“二小姐……”她语带哽咽。

“郡王妃。”司徒风绝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郡王妃?”东娇眼泪淌落,一脸迷糊。

“从今日起你家主子正式册封为郡王妃,皇上亲口御点,不能再喊错。”有了品阶,京城一半以上的人不敢开罪她,见了皇上、皇后可不下跪。

东娇一听,喜得忘了哭,“恭喜二小姐……不,是郡王妃。”

风灵犀摆摆手,这倒不是现在要紧的事情。

“我回去再看看东三的伤,你别担心。”说着,正要上马车,风灵犀却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停住脚步,“大哥的腿……”

“废了。”他一脸恨意。

“治不好吗?”那样的风云人物不该就此沉寂。

“找了很多大夫看过,有民间大夫,宫中御医,号称华佗再世的神医,异口同声说今生无望。”大哥为此颓废,整个人削瘦了一圈,不复当年的风华。

“有人说过他中毒了吗?”她瞄了一眼便看出异状。

正要扶妻子上马车的司徒风绝动作一顿,“中毒?”

她不是随口说说吧?

兄长他……中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知晓,只当是受伤所致。

“我娘会医你晓得吧,大姊坐不住,看不下一本医书,因此娘把她一身医术传给我,所以我看得出来大哥的状况。”

她喜欢看书,什么书都看,即便枯躁乏味的药典,药方大全也看得津津有味,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你会医?”他错愕又惊喜。

“会。”娘说姑娘家要留一手,不能把身家全露白,能医善武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日后遇到事才有制敌先机的底牌,但对于家人,她就不必隐藏了。

“你能解毒?”司待风绝眼中多了名为希望的光亮。

“应该可以。”找出毒源,对症下药。

“太好了,咱们赶紧回府,你给大哥瞧腿,让他能早日下地走路。”大哥的腿有救了,真是……好极了。他激动的眼泛泪光,不怕人笑的用手背抹去。

风灵犀无奈地说:“不急,再等等。”

他是欢喜到傻了吗?手边又没药怎么祛毒,毒祛了还得养一段时日的身子,长期中毒的人气虚血弱。

“不能等,我很急。”

他真的很急,抱起妻子就飞身纵入马车,连马车踏凳都不想踩。

但是,马车才开始行走,后头就传来喊叫声。

“等一下,不许走,给本公主站住。”

本公主?谁呀?

伴随的马蹄声响,晕黄的月光下就见一匹西域大马,马上是身着红衣红裙的宜安公主,同行的是一名宫中侍卫,一身铁甲玄衣,身手看来不差,神色肃杀。

“站住、站住,谁准你们动了,没本公主的允许谁敢再动一下!”她这么大的人没瞧见吗?

公主又如何,还真懒得多看一眼。

“继续走。”司徒风绝置若罔闻,宫里的繁文耨节把他的小妖精累着了,他们得回府睡个好觉,养精蓄锐给兄长治腿,这才是正事。

宜安公主气坏了,带着侍卫骑马拦在车前,迫使东娇又勒停马车。

“司徒风绝,你未免太目中无人,本公主的话你没听见吗?再不吭声本公主先杀了你的马。”看他怎么离开。

“请便,能死在公主之手是马的荣幸,正好在月下烤马肉,这马也死得其所了。”就她那胆子,敢当街杀马?

“你以为本公主不敢!”刁蛮任性的宜安公主被人一激,顿时气血冲脑,脑子发热的理智全消。

司徒风绝嘲讽地道:“你当然敢,皇帝的女儿有什么不敢。”她这性子跟章皇后一模样,输不起,不懂得放下执念。

一听到“皇帝的女儿”五个字,宜安公主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赤蝇,把马杀了。”

赤蝇就是与宜安公主同行的男子,他是宫中侍卫,同时也是皇后送到公主身边保护她的死士,听到命令,毫无二话,“是。”

“我不喜欢见血。”

风灵犀的娇软嗓音从马车内传出,刚一跃起的赤辙便停在半空中,一道白光掠过,他砰地落地。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回府。”面色如常的司徒风绝还剑入鞘,回到座位上,让妻子躺在腿上,以指轻抚芙蓉玉颊。

“嗯!”她一声轻应宛如羽毛,撩过心窝。

“走了,平稳些,别颠着你主子。”司徒风绝扬声吩咐,至于公主,谁瞧见了,她不是在宫里对镜自怜吗?

“是的,郡王。”东娇语气轻快地答应。

马鞭对空一挥,马蹄子清脆往前踏,马车车轮开始转动,留下因情势快速转变而呆愣的宜安公主。

“咦!见鬼了。”

明明大白天,她怎么会在自己跟夫君的院落外看见不应该出现的人?

大概是还没睡醒,再回去睡个回龙觉好了,人一没睡足四个时辰容易精神不济,她果然是睡少了。

都怪那厮,像是没吃饱的饿鬼似一再索取,都说好让她歇一夜好回门,可偏偏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一沾上她的身子便没完没了,还怪她是千年狐狸精幻化而成,勾得他情难自持,闻着味儿就抽不开身。

娘说的没错,宁可相信有鬼,也别信男人那张嘴,瞧她不就是见鬼了,还是女鬼,长得跟宜安公主一模一样。

嗯!这鬼还有点道行,不怕日头高照,还眦嘴咧牙,朝人扑过来。

掩嘴打了个哈欠的风灵犀抬腿一踹,人影便发出尖叫声飞出去,掉在芜萋院外的一处花丛,这花从海外来的,叫蔷薇,花茎上长着扎人的刺儿。

“你……你给本公主站……啊!好疼……站住,这什么玩意儿,长刺的……好疼……”呜呜,好疼,全身都疼,刺都扎进肉里了,该死,谋害公主,罪加一等!

风灵犀皱着眉,“哎呀!我肯定病了,听见鬼说人话了,东娇,你去查一査,京城哪间寺庙最灵验,咱们去上个香,求道符保家宅安宁,府里若进了脏东西可不好……”

信不信不打紧,求个安心。

“是的,郡王妃,奴婢听说皇觉寺是皇家寺院,香火最为鼎盛,有得道高僧为人解忧排难,抽签算运势,问姻缘。”东娇一脸正经的配合,煞有其事地说。

“问姻缘就不必了,你家主子都嫁人了,还嫁得不错,肯定是事事顺心,夫妻和乐,是享福的命格。”天生好命、五福齐全,银钱不缺,富贵一生。

“郡王爷对郡王妃是真的好,看您睡得熟还叫奴婢别吵醒您,让您睡到自个儿醒来。”

老实说,主子嫁进靖王府,实在称得上不错的亲事,姑爷对主子好,当奴婢的也高兴,就是闲杂人等太多,不请自来叫人厌烦。

“夫君去哪了,怎么一早就没见到人,反而……鬼在白日会现身吗?我好像看到长得像宜安公主的鬼,这鬼太厉害了,变幻莫千,说不定一会儿就变成大嫂……”啊!言灵,她都成神了,一语成真。

本来只注意到气势汹汹的宜安公主,现在才发现院子外头还站着一票人,原来是她的大嫂司凤带着一票奴仆,还有宜安公主的下人。

东娇也看见了,却不当回事,只恭敬回答主子的问话,“郡王爷去准备回门的回礼,等郡王妃醒来便可回定国公府,两位舅爷等着,而她,不是鬼,是真的宜安公主。”

东娇心中不禁鄙夷,皇家公主作风大胆得让人瞠目结舌,登堂入室意图抢人夫婿。

“什么,是真的?”一脸讶色的风灵犀睁大眼,比见鬼还惊吓,“公主怎么会在靖王府出现?不是鬼怎么阴魂不散,走到哪都瞧得见,我是不是得请人来收鬼,送入轮回积阴德?还要顺便收收这靖王府里的内鬼?”

“二弟妹,你闯祸了,连公主都敢打,等着宗人府来捉人吧!”让你张狂吧!看谁还保得住你。

站在一旁的司凤幸灾乐祸,也没去扶在蔷薇丛里扑腾的宜安公主,只等她被宫女七手八脚地扶起。

她姓司,是司贵妃侄女,和皇后那一边是死对头,她当然不会主动去亲近皇后之女,还乐得见她倒楣,不过能让老二夫妇跟着受罪,她是乐见其成,还会伸个手让他们互咬互撕,推波助澜使其不死不休。

“大嫂,你疯了吗?谁打公主了,分明是你推她,我们都看见了。”风灵犀一说完,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齐点头,合力将脏水往世子妃身上泼。

本想让人难看的司凤被反咬一口,脸色乍青乍白,“胡说什么,你们一个个乱编排,公主是当事人,问她最清楚,别想往我头上栽赃,二弟妹,原本看你是个好,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是个口蜜月复剑的小人。”会咬人的狗不叫,暗下毒手,她开眼了。

“大嫂不晓得公主对我有一点点不友善吗?她说得话哪里能当真,要是她存心坑我,我有一百张嘴也百口莫辩,人说蛇蝇心肠,真要我死也不用太多理由,公主一言就能定罪。”她一句话骂了两个人,司凤和宜安公主。

“自个儿做了错事还不承认,你要靖王府也受到你的牵连吗?”司凤虚情假意的指责一番,一回身,走向模样狼狈的宜安公主,“公主,您没伤着吧!都是我这弟妹太鲁莽了,连对着您都敢放肆。”

“滚开——”一身伤的宜安公主一把推开朝她靠近的女人,疼得要命的她看谁都不顺眼。

“哎哟!轻点,这年头好人难做,我这是在心疼公主呀!如花似玉的娇人儿可别伤了脸,日后变丑了可吓人,不过您也别太怪二弟妹骄纵,全是我二叔子惯出来,有男人给她撑腰,自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天都敢捅破。”

一想到她千方百计抢来的男人,对她冷漠无情,老二夫妇却是蜜里调油,司凤面色阴沉了几分。

同样是男人,同是靖王府子孙,别人如珠如宝的疼妻宠妻,捧在手心怕化掉,而她的男人跟死人没两样,除了冷嘲热讽外,一眼也不肯多看她,两人夫妻五年却形同陌路,各过各的日子。

早知道他会一蹶不振,成为自暴自弃的残废,当初就该再三考虑,如今骑虎难下,把自己困在一滩泥淖中,她的悔恨又能说给谁听?只能牙根咬紧撑下去,等着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

司凤知道宜安公主对司徒风绝怀有情意,她刻意在公主面前挑拨,激起她的妒意,好借着公主的手破坏小夫妻的感情,让他们跟她一样不得所爱,最后劳燕分飞。

“大嫂,人和人是不能比,你也别太羡慕了,夫君他就是宠我,深怕委屈了我,这才处处让着我,不过你和大哥老夫老妻了,想像我们这般恩爱可能比较困难。”风灵犀绵里藏针的回报,专往她的痛处扎。

“你……”这张嘴可恶的嘴真想撕了它。

“够了,你们不用在本公主面前演戏,全是一丘之貉,尤其是你,最好给本公主识相点,自个儿到庙里修行,不要妨碍本公主和璃郡王的好事。”宜安公主指着满脸惊讶的风灵犀,彷佛风灵犀是抢人男人的狐媚子,趁自己不在时堂而皇之夺夫。

宜安公主对司徒风绝的痴缠不休众所皆知,京城里从老到少都晓得宜安公主放话非君不嫁,还四处警告其他心仪司徒风绝的女人,她见一个打一个,打得自己留下血腥公主之名。

看女儿对靖王次子的痴迷,想拉拢靖王府的皇后便意图逼婚,为太子争取有力的势力。

母女俩想得很美好,早把司徒风绝看成囊中物,将两人婚事宣扬出去,想逼他允诺成婚,哪晓得司徒风绝直接拿了和风家女儿的婚书上告皇上,当着文武百官面前宣示已有未婚妻,不可背信弃义,谢绝公主厚爱。

因此才有后来的猴儿山血战事件,在皇后看来,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直接把这两人都杀了,夺取兵权,再不然杀了风灵犀,宜安公主便能得偿所愿,得到她想要的男人,也能顺利收编靖王府予太子所用。

只是千算计、万算计,还是低估了对方的能力,落个兵败如山倒,血流成河,她花了大把银子养出的私兵成了贼寇,死后还背负水匪之名。

没得善终还多了污名,太子那边的兵还差点哗变,心寒死得不光采,为了安抚起了异心的兵士,章皇后特意让女儿入皇觉寺为死去的人诵经,办安魂法会,这才平息了一场兵变。

但事实上宜安公主真有做到吗?

不,她带了一队侍卫进山打猎,在佛门圣门大啖野味,喝酒又玩乐的乐不思蜀,这才错过靖王府的喜事。

等她从城外回来的时候,司徒风绝和风灵犀已拜完堂,在新房内等着洞房,不甘的宜安公主便带着一群女人去闹场,借着公主的威仪给下马威,要将新娘子赶走。

“要是我不识相呢?”她真想看看无脑公主会做什么。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有个猪队友,公主闹得越凶对太子越不利,皇后也会背上没管好公主的骂名。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声音是一条河流,皇家子女的不堪会造成百姓厌憎,社稷倾颓,到时候皇上就不能不管了,壮士断腕的丢弃这个拖后腿的以挽回民心。

目光凶狠的宜安公主蓦地一怔,向来张狂的她没想到居然有人比她更狂妄,直接和她对上,她神色扭曲了一下,咬牙切齿道:“想死本公主会成全你。”

风灵犀一脸的不解,“强摘的果子不甜,公主何苦来哉,为了有妇之夫丢尽皇家颜面?”

不过皇室中人向来恣意妄为,世俗的礼教全然无法束缚他们,养面首的事都干得出来,何况只是追着男人跑,扬言要杀了人家的妻子。

“本公主不管什么甜不甜,本公主要的男人谁都不能抢,你要是执意和本公主作对,小心你的命不长。”

虽说赤蝇的脚断了,她得向太子哥哥借人,可无论如何她都要让人好看。

日后风灵犀遇到好几次的刺杀,明的、暗的都来势汹汹,可有隐在暗处的金鹰卫,这些人有去无回,太子的势力也受到风暴般的报复,死伤无数,几乎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是我的男人,不是你的……北凤,东三的情况如何?”正想着公主的执念太深了,胡搅蛮缠,就见一名容貌秀美的女子从花径中走出,话题一转的风灵犀出声关心。

提着药箱的北凤曲身一福,“参见郡王妃,郡王妃吉祥,奴婢去看过东三了,他的情形还算稳定,就是血流得多,月复部缝合的伤没有异常,休养十天半个月便可下床行走。”

北凤善武也善医,是温颜一手教出来的,以她的医术来掩盖女儿会医的事,以免哪天露了馅有个说词。

“嗯!做得好,下去领赏……”

风灵犀话才说一半,旁边的司凤跟宜安公主就嚷嚷着打断。

“等一下,为什么她还没改名,和本世子妃撞名。”这是在打她脸吗?一个丫鬟而已也敢跟她同名。

“谁是东三,你居然为了他无视本公主的存在,把本公主晾在一旁。”真当她不敢杀了她吗?

世子妃和公主都怒气冲冲,一副要计较到底的样子,觉得烦的风灵犀眉头微蹙,“北凤的名字很好,气势磅礴,不需要改名,而东三是王府车夫,不久前在宫门外遇袭。”

“宫门外……他是那个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车夫?”宜安公主目光不定,有些闪避。

“宫门外?”风灵犀眼神瞬间冷冽,“想必公主知晓是谁下的手了,麻烦将人交出来,好给我的人一个交代。”

恼羞成怒的宜安公主气冲冲地怒视,“一个下人而已,就算死了也是他命贱,本公主的话也敢违逆,早就该死。”

“公主视人命为草芥,下官不敢苟同,下人也是人,公主不把人当人看是觉得天下百姓都可供您奴役吗?”

宜安公主神色有些惶惶,“司徒风绝……”

他怎么回来了,她不是让人拦住他吗?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成亲这么难最新章节 | 成亲这么难全文阅读 | 成亲这么难全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