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炸了,别说回头看我,他巴不得把我变成箭靶。”
他压抑翻腾醋海,以平和的口吻问:“有跟他和他的女人道歉吗?”
“当然没有。”她可是坏得理直气壮。
“你该好好道歉。”她的顽劣,早在意料之中,明明他才是兽,她却表现的比他更像头狂兽。
她不以为然嗤笑,“我是君颖耶,就是个坏人,你什么时候见过坏人道歉?”
“这不是借口,你欠他一个道歉。”
“哈,我欠他的可多了。”她得意一笑,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还有什么是你该说却没说的?”她的秘密太多,他得耐着性子,一点一滴挖掘出来。
“我们去饭店开房间。”
“……”
“假如你不愿意,那我委屈一点,就在这里过夜。”
“我家比饭店和这里都要舒服自在且安全,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着你,你不用担心。”
“我偏偏觉得到你家会不舒服不自在。”她就怕他硬是要护她,反而遇害。
“你很怕他。”
“我是让着他。”她死鸭子嘴硬,推开他的胸膛,双腿落地,“你走吧,你自由了。”
无法接受失去她的男人将她拉回怀里,不悦低嘶,“你没头没脑说什么。”
“从此你们家再也不欠我,大家各过各的。”她很坏,从来不管他人死活,不过今天的她难得想当个不那么坏的人。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她不明白。
“我说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在我很小的时候,体内的兽就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你所犯过的错,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面对。”他半点都不肯退让。
“不可能。”心陡然激颤,再次变得好脆弱好无助的女人一阵呆。
“什么不可能?”他眉心一蹙,不喜欢她的否决。
在她心里,他就那么不如那个让她爱到不顾一切的男人?
“你体内的兽不可能会认定我,它一定是精神错乱搞错了。”她好慌。
他真认为她属于他?
她怎么可能属于他,全世界所有女人都有可能属于他,唯独她例外。
“我很清楚没有错。”他态度坚定。
“不!它绝对搞错了。”她口干舌燥,试着推开他,跟他讲道理。
他不仅不放人,反而更加抱紧,语气激动,“我和它是一体,是不是弄错,不是你说了算。”
“我不是人。”她语气虚软,要他理智点。
怎么办?她好像不自觉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她是不是要用力甩他两记耳光,让他恢复清醒。
“你是活了很久,我不在乎年龄差距,况且我是狼人,你也可以说我不是人。”再认真不过的独照不觉得他们之间有啥大问题。
“我是影子!”不得不坦承的君颖几乎要崩溃尖叫了。
山风吹来。
心慌的君颖与呆滞的独照相对无语。
深夜里,独照独居的公寓灯火通明。
犹如牢头的男人紧盯被他强行带回家的影子君颖。
她是影子?
真是影子?
她向来嚣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选择当个蚌壳,没理由编造烂借口骗他。
真相就是她真的是一道影子。
他和兽所选的命定之人,是一道再也没人会关心留意的影子,听起来很可笑,他却笑不出来。
反悔吗?
痛恨命运吗?
如果可以,他想不想让命运重新安排?
带她回来的一路上,他认真思考过这问题,毫无疑问的,他心里有她,他不想也不可能让别的女人取而代之。
君颖就是君颖。
他要嘛接受,要嘛失去,没有第三种选择。
想通之后,他和兽便坦然接受,关于未知的未来,就走着瞧吧。
气势不愿输人的高傲君颖用力看回去。
“带我回你家是你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偷空看了下他家的陈设。
简约,干净,舒服。
身为管家的他,最常待的地方是她家,也几乎住在她家,她晓得他成年后买了一层公寓,不是跟他爹或他爷爷拿钱,而是来自学生时代的投资获利。
“是哦。”他不以为然哼了哼。
君颖很不喜欢他敷衍的口吻,“不对,说喜欢我才是你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你年纪小傻呼呼,才会糊里糊涂说喜欢我,现在知道我是影子,想把话收回了吧?没关系,我对你向来宽容大度,尽管收回去,我不会放在心上。”
她摆摆手,朝女乃油白的皮沙发走过去,不介意满身尘土弄脏他的沙发。
“谁说我要收回?”会开始冷嘲热讽,看来她不再恐惧,他悠哉坐到她身旁。
她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你还在犯傻?”
“你才犯傻。”他再也没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刻。
“你懂什么是影子吗?就是那个影子,真正的影子。”深怕他不懂,她一再强调,手一挥指向地板上他经由灯光照射出的影子。
“我有上台从校长手中领取小学毕业证书,知道什么是影子。你是不是……”
“什么?”
他握住她的下巴,关切的左看右看,“好像哪里怪怪的……”
她生气拍开他的手,“你才怪怪的。”
“你好像变淡了,影子变淡是怎样?”是他多心?
她没好气说:“看清楚点,我没变淡,是你该检查视力了。狼人的视力不是很好吗?你不会成为第一只戴眼镜的狼人吧?幸好你跟你那些堂兄弟不常混在一起,否则肯定会被嘲笑。”
再细看发现她和平时没两样,许是找她许大半天,以致于眼花。
好渴,滴水未进的男人快渴死了。
狼只想趴在地上哈哈哈吐舌头。
他起身到厨房开冰箱拿出两瓶啤酒,先扭开一瓶,大口喝。
君颖跟在他身后转进厨房,指尖戳他的背脊,“我们还没谈完。”
他一脸纳闷,“谈什么?”
“我是影子这件事。”
“我们不是已经谈完了?”他咕噜咕噜大口喝。
她不满他的敷衍,扬高声,“哪里谈完了?”
“我和狼接受你是影子。结束。”他咕噜咕噜喝完一瓶,再开一瓶。
“独照,想想你爹,想想你娘,想想你爷爷,想想你女乃女乃,他们会怎么想?”她真想用力摇他的肩,而她也这么做了。
不动如山的男人又喝光一瓶,懒洋洋说:“我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别人怎么想,我只争取我要的。”
“我会被你气死,他们也会被你气死,我难得想当好人,你就不能让我当个好人吗?”她生气看着双手,她竟没办法摇得他头昏眼花,太没用了。
她专靠吸取世人维生,不可能没察觉自他身上所散发的欲念。
火热的眼神在在宣告他要她,迫切的想要她。
别的男人初见她,眼底的惊艳与全逃不过她的法眼,对于那些男人她皆一笑置之,有时还会想捉弄,可当渴望她的人变成独照,一切便截然不同。
他使她不由自主渴望,心在冒泡泡,双腿虚软,甚至产生不该有的,想要回应的念头。
他让她觉得自己是真实的女人。
“继续保持。”他潇洒一笑,转身到冰箱翻找食物,平时他不住这里,但会有钟点女佣过来清洁打扫,也会帮他补充食物和饮料,让他偶尔过来时不致于饿肚子。
他从冷冻库找出腌好的牛排解冻,拿出平底锅到水龙头下清洗,准备满足口月复之欲。
受到撩拨的女人没好气问:“保持什么?”
“保持想当好人的决心。”他鼓励着。
“我不要。”她任性拒绝,他真的不该再对她笑,没有女人见到他的笑容后,还能心如止水。
他耸肩,并不逼迫。
心浮气躁的君颖见他恍若无事在平底锅上丢两块女乃油,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煎牛排。”
他暂停动作,双手盘胸,“好,我们来聊聊巫先生。”
“我们不是已经聊完,还有什么好聊的?”她倏地进入警戒。
“你说你是影子,那位巫先生是法师。”
她正色纠正,“巫师。”
“好,他是巫师。据我所知,巫先生也没有影子,这是怎么回事?”对他而言法师或巫师并无差别。
她立即转移话题,“……你不是饿了吗?你正在成长期,一定要吃饱,快点煎牛排。”
“我早就过了成长期。”他不许她逃避。
“你体内的狼饿不得,谁晓得它会不会饿到兽性大发,跑到马路上乱咬人,为以防万一我们要快点喂饱它。”她干脆动手帮他将完成解冻牛排下锅。
“巫先生也是影子?影子法师?”
“都说了他是巫师。”
“然后呢?”
“然后什么?”她装傻帮他开火,“我不会煎,你自己动手,小心别烧焦,听说变成黑炭会很难吃还会致癌。你不是笨狼,可不能吃会让你生病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