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穆薇的马受伤了,她跟着马夫一起走,她得好好安抚她的马。
范申跟在她身后,“阿威,我觉得那些人可能是想害你。”范申道。
“我也这么认为。”梁穆薇道:“就是有些奇怪,刚才我骑马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扎针,轮到你上去的时候反倒扎了针。”
范申道:“会不会那人把我当成你了?”
梁穆薇脚步一顿问:“什么意思?”
范申想了想,“我骑马的时候我感觉我周围没有人,或者说就算有人距离也不近,对方不可能一伸手就把针扎到马上。”
梁穆薇看了一眼周围的树林,“那你说会不会有人躲在林子里看着咱们,距离太远我们穿的衣服又都一样,对方认不出来我,只认出了我的马,就以为骑在马背上的是我,然后这样……”
她用手做了个筒装,用力一吹。
范申眼睛一亮,“有可能。”
他道:“那些人想制造意外让你摔下马来。马儿奔跑的时候你要是摔了下来,很可能就会……”一个死字他不敢说出来。
梁穆薇冷哼一声,“肯定是吴人杰干的。”
昨天沐云深一脚将他踹的要趟半个月,吴首辅不敢得罪沐云深,那就只能拿自己这个不顶用的世子爷来开刀了。
对方也不一定就是要她死,受个伤什么的,当然了,她要是从马背上摔下来死了那也是她倒楣。想到这一层,梁穆薇的脸彻底黑了。
一个程阁老,一个吴首辅,她上辈子一定是挖了这俩人家的祖坟,不然怎么就跟她过不去呢。最最可气的是自己偏偏不能把他们怎样!
沐云深将针交给了手下去查。
三天后他就收到了信。
看完信后,沐云深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桌上的杯盏都跳了起来。
乱世出武将,治国靠文臣,这些他都懂。
大夏朝建国也有百年了,武将除了镇守边关,在朝中毫无话语权,留在朝堂的那几位武将在朝堂上也就是当个吉祥物罢了。
先皇曾出兵瓦赖,梁安多次救驾有功,才被封了梁王,可先皇去世不足三年,梁安就在战场死的不明不白,自那以后,大夏朝再没有一品大将军了。
就连镇北军主将也不过是个二品而已。可就这样的二品大将军,见到三品文官也得先打招呼。这样下去,皇权会慢慢被那些文臣架空,陛下的话想要出京城都难了。
怪不得长姐一定让他回来。
沐云深叹息一声,这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众臣子们或许早就把这江山当成他们的囊中物了吧。沐云深再次写了一封信送了出去。
梁穆薇接连被打击也懒得出去混了,很是安分了大半个月。忽然家里小厮来找,还给了她一封信。梁穆薇打开一看眼睛就亮了起来了。
哎呀,夫子今天要去翠云楼呢,那她必须要去偶遇啊。
为了不那么刻意,她还约了经常跟她一起玩耍的纨绔子弟一起去了翠云楼,这样偶遇的才合理嘛。
翠云楼的花魁是京城第一美人。只卖艺不卖身那种。这种地方沐云深是不太想来的,但是被好友强拉着来了。大将军府的二公子王梓文是他的至交好友,这个脸面还是要给的。
王梓文怕他不来,赶着马车就在书院门口等他,大有不把人接走他就不走的无赖架势。
等沐云深一出来就把人拉到马车上,晃荡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翠云楼。
到了后王梓文就让老鸨把最好吃的菜跟最漂亮的姑娘都送来,尤其是花魁柳芸诗。
还给了几张银票,足足一千两,这是要买柳芸诗的第一次了。
老鸨本不想答应,花魁的第一次拍卖的话那可是值不少钱的。
但是王家她得罪不起,再说一千两也不少了。第一次卖给那位年轻公子哥,想来她也是愿意的。
于是连连笑着后退下亲自去请花魁了。
柳芸诗得知是王梓文让她去还要买她的第一次,想到那个翩翩贵公子,心中暗喜。
就算卖艺不卖身也改不掉自己是个妓女的事实。
与其把第一次给那些糟老头子,还不如给王梓文,这位她是见过。
这么想着她忙不迭将头上的金步摇摘下来,换上了一根桃木簪,又换下了原来的衣服穿上了一身白色的束胸襦裙,能将女人的优势凸显的十分明显但又不显得轻浮。
而后抱着一把琵琶就去了天字一号房。
翠云楼分天地人三层,天字房在三楼,一共也就只有五间厢房,是给那些特别有钱人花钱的;地字房在二楼,有十间,给有点钱的人花钱的;人字就是一楼,一楼也分大厅跟雅间,雅间设在四周的,也有十间,每一间中间用屏风隔开,门帘是轻纱。办事的时候就把轻纱放下,看表演那就打开轻纱。至于大厅就是给那些没钱还想来花钱的穷鬼准备的。
王梓文包下了天字一号房,今晚只有他们俩。
两人正聊着天呢,门外传来一声轻柔的女生,“奴家芸诗求见两位公子。”
那软糯的声音十分好听。
王梓文对沐云深道:“这位可是艳冠京城的花魁,不但长的好看,诗词歌舞都精通,今晚我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说完就起身去开门了。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柳芸诗这一打扮,乍看就像是谁家的闺秀一样,但毕竟是妓子出身,虽然一身清纯但眼神却风味十足,勾得人心痒痒。那是大家闺秀所不具备的神韵。
男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既希望自己的妻子贤慧像个大家闺秀,可在床上又希望她像个荡妇,柳芸诗就是照着这个口味来教的。
柳芸诗在看到沐云深的时候心口就是一跳。这个男人看着就很不凡,比起王梓文来又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柳芸诗的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
教她们的女师傅说看男人在那事是厉不厉害,就看对方喉结大不大,喉结大的一般都很厉害。
想到这里柳芸诗心跳加快,朝沐云深见礼,“芸诗见过两位公子。”
沐云深微微颔首后就收回了目光,王梓文见状趁着倒酒的功夫道:“我可是给了一千两,你今晚不睡,我这一千两不白花了?”
沐云深皱眉,“你知道一千两能给前线的将士们买多少冬衣吗?知道这一千两换成粮食的话……”
话还没说完王梓文就告饶,“我错了我错了,所以这钱不能白花对不对?”
沐云深将杯子一放,“你自己享用吧。”
“你行不行啊,这样的美人你都看不上,难不成你要找天仙去?”王梓文道。
沐云深白了他一眼。王梓文忽然想起什么,凑过来打趣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跟你说,你久不在京城不知道梁王府的世子,那真是雌雄莫辨,我听说程璧肖想了他许久,一心想把人弄上床榻。”
话刚说完就被沐云深一眼斜的模模鼻子不敢说话了。
王梓文赶紧道:“柳姑娘就随便弹一首先助助兴。”
柳芸诗给沐云深送了个秋波,见他根本没看过来心里有被冷落的尴尬。
坐下来弹的曲子也就带了一丝哀愁。
“看,美人都有意见了。”王梓文道。
“你跟程璧很熟?”沐云深忽然问。
“不熟,陛下最近这几年来都很重用程阁老,这位就是程阁老最疼爱的孙子,据说文武双全,就是可惜了,喜欢男人,这不是什么秘密。”
说着说着又想说那位雌雄莫辨的梁世子。
“也不怪那程璧,那梁王世子我也见过两次,长的真是……”王梓文啧了一声,“我这个喜欢女人的都想跟他多说几句话……”
“没完了?”沐云深不悦道:“梁王的称号是梁安多年凭着出生入死打下来的封号,他也做到了马革裹尸你们还想怎样?你们还拿人家儿子来开玩笑,对得起那边边关将士吗?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见好友真的生气了,王梓文连连道歉。
沐云深一点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但王梓文哪里肯放人走,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才把人留下来。
柳芸诗也不知道二人在嘀咕什么就把自己晾在那了,就道:“酒菜都凉了,我让人重新办一桌上来,二位公子只管吃酒,芸诗只管弹琵琶。”
“那就有劳了。”王梓文道。
柳芸诗福了福身子,开门喊来丫鬟让她重新送一桌席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