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要多想,我去庄子跟你还有爹有什么关系,爹也是为了我的身子着想,那里清静适合养病。”
“你这么想就好。”陈氏干巴巴地说。
“我不恨你,也不恨爹,我如今回来,是家里的嫡长女,自然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弟弟他年纪小,略微顽劣也是情有可原,我不会同他计较,一笔写不出两个骆字。”
只字不提她是如何落水的,却把骆腾干的事给落实了,陈氏听得恼怒。
骆允喃又躺了回去,好整以暇地对陈氏说:“既然无事,我歇一歇。”后面的一句话声音很轻,“吃了不少的水,当真吓坏我了。”
陈氏还没说什么,宁德侯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你好好歇息,你那不中用的弟弟身体好着很。”
“侯爷……”
“骆腾年纪不小了,送去军中好好锻链实属好事。”一句话,宁德侯就定了骆腾的事。
陈氏还要说什么,可一想到如今京城里对骆腾的议论,确实是送到军营里好,一派柔顺地说:“都听侯爷的。”
骆允喃半眯着眼,“爹,女儿有些累了。”
“嗯,你休息着吧。”宁德侯点头,冷着脸出去了。
陈氏心中打鼓,也急急地跟着出去,如何都要把男人给哄住先,送骆腾去军营是一时之计,还有韵语的事……
等人都走了,骆允喃掀了掀眼皮,眼底一片肃杀之气,粉女敕唇瓣轻启,一抹冷笑逸出。
就这样的伎俩在她眼前晃悠,真是不够看。
不过没事,有仇报仇,她会慢慢来,让他们痛不欲生。
躺了没一会儿,丫鬟双喜走了进来,“大小姐,宁安县主给你帖子,请你五日后去赏花。”
“嗯,知道了,替我应下。”
“是。”
她今年十六岁,在庄子里待了八年,陈氏有意养废她,她生母却替她做了各种准备,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各个都忠心耿耿,深藏不露,琴棋书画她无一不精。
但是……她眼睛忽然一红,想到他们,她的心就无法控制地疼,晚上夜夜难寐,只要闭上眼,就会听到他们对她喊,大小姐快跑,大小姐快跑啊!
若不是宁德侯和陈氏要她回来,他们岂会死!骆韵语不想要的婚事,就想要推到她的头上,凭什么!
宁德侯这个男人冷酷无情,自私恶劣,舍不得疼爱的女儿嫁一个瘸子,又舍不下和大将军做亲家,呵,天下的好事,他异想天开地想全占了。
真正对她好的那些人都死了,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她替他们报了仇,可心中的那股恨意还是难消。
她睁着眼,不想睡,可身体过于疲惫,眼皮一点点地落下,终究撑不住睡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低沉的嗓音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骆允喃浑身打颤,她狼狈地坐在地上,害怕地说不出话来,“呜呜呜!”用力地摇头。
“哦,哑巴吗?”
“哈哈哈,一个哑巴,三当家挑了个半天,结果就挑了一个哑巴!”
“脏兮兮的,怎么有胃口吃得下。”
“三当家怎么好这口!”
“哈哈哈,这口味奇特。”
“啧,一个哑巴,在榻上叫都不会叫,有什么意思!”
“嘿嘿,三当家爱这口。”
骆允喃缓缓地抬头,对上一双阴沉的黑眸,那个被喊三当家的男人,年纪很轻,在这一个山贼窝里,要不是他神色阴鸷,真的让人看不出他是一个山贼。
是了,山贼。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场景,奋不顾身护着她的管家伯伯,贴身丫鬟血淋淋的样子,从小陪着她的嬷嬷被砍断了半个脖子……
她临时被换上粗布麻衣,嬷嬷用渐渐冷却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护着她,可是她还是被发现了!
然而比起脏脏的她,同时被劫的商贾更吸引人的目光,商贾那几辆马车上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娇滴滴的妻妾。
她雇来的保镖跑了,忠心护着她的人都死了,都是眼前这一群山贼干的!
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指甲掐入她的手心,疼得她想哭,可她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
泪,早在他们死的时候都流干了。
她麻木地看着这个男人,就见他像捉小鸡似地拎起了她,冷声道:“老子就喜欢不会叫的女人。”
“老三喜欢,那就拿去吧。”
听到这话,她默默地看着了过去,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腿上坐着一个妖娆的女人,满脸的胡子,说话的语气,好像她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货物。
“嗯。”男人应了一声,就提起她往外走。
他们尚未走远,就听到女人的哭声,以及男人的粗口,山贼窝瞬间成了男人的销魂窟。
她不知不觉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下一刻,她被他扔在了地上。
“松手!”
她恍若未闻,眼神呆滞。
“松开!”这一回,他的声音更冷了些。
她慢慢地回过神,从下往上瞅着他,他冷冷地看她,“你该不会以为老子看上你了吧?”
他不是看上她了吗?
他忍无可忍,直接将身上的衣袍给月兑了,“就你这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的,还以为我看上你了?呵,你的手抓着我的衣袍不放,难道不是求我救你?被我一个男人上总比被一堆男人上的好吧?啧啧,小哑巴,看着顶聪明的,嘴巴不会说话,心眼就多开了一个窍。”
她,扯着他?她记不清了,她低头看着他扔下的衣袍,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手抓着衣角不放,她的手沾满了泥土,泥指印都留在了他的衣袍上,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带着恶意的话就像冰雹一样一粒粒地砸在她的身上,她也不觉得痛,她只觉得恨。
垂下的眼睑里是满满的痛苦和痛恨,她恨她爹,恨那狠毒的陈氏,若不是他们让她回京,她何故会遇上了山贼,护着她的仆人又岂会成为刀下亡魂。
她不能死。
她要活。
她要搅得那一家子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还有这些山贼,她恨不得拿刀一片一片地刮他们身上的肉。
可眼下,她得活。他说的对,被一个男人上总比被一堆的男人上的好。
他们喊他老三,那么比起那些虾兵蟹将,他在这里有点名堂,她怯怯地看他,他正坐在椅子前,端起了茶喝。
这个男人很奇怪,为什么他身上没什么匪气,喝茶的样子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看什么看,去洗干净!”他看也没看他。
她缓缓地站起来,去屏风后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再出来时,虽然发髻乱七八糟,身上的衣衫粗糙,却也难掩她娇媚的容颜。
“老子让你去洗衣袍,你……”他侧过头就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她,她没想过,他原来说的洗干净,是让她洗衣袍。
而不是让她弄干净她自己。
他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他倏地站起来,一把将站在他跟前的姑娘狠狠地扯到了怀里,想说什么让她听话,可她已经很听话地待在他的怀里了,他一时间被梗住了。
对一个小哑巴,他不能有太多的要求。毕竟是他自己说的,不喜欢女人叫,不管是榻上还是榻下。只是这样一来,有点难度。
正思考着,他的身子勐地一僵,一双软女敕的小手朝他的小月复下方模了过去,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无辜可怜地看着他,彷佛在说,她会做事,求他不要把她丢出去赏给那一堆男人。
他喉咙发紧,想让她滚开,可那脚步声更加的近。
他一迟疑,她就从他怀里熘了出去,蹲在他的脚边,小手从他的衣衫下摆探了进去……
骆允喃努力回想着,刚才从那个大堂出来的时候,她看到有衣衫暴露的女子与男人在调笑,女子的手往男人的下方模去,男人立刻笑了。
所以,这个动作,是在讨好男人的吧。
她抬头看他,盼着他也能笑一个。
然而,他没有笑,脸,更阴沉了。
她不知道是哪里做错的时候,他突然动作凶狠地捏着她的脸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倒是懂的多!”
她懵懵懂懂,手就停在那里,不上不下,突然她被他摁在怀里,双腿分开坐在他的膝盖上,长这么大,她都未曾与男子这般亲密,她瞬间红了脸,想让他放开,可想到自己是哑巴,不该说话,只能着急地呜呜呜。
他没理她,目光一直注视着外边,察觉到那气息越来越近了,他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