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和四郎两人闹得太过,郑大虎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得他魂飞魄散,赶忙找了个平坦之地,反转过手就把背篓从身上取了下来,搁在地上后,一手一个,将两人直接拎了出来。
“你们吃野果子了?快吐出来”,脸色铁青的吓人,一手扶住二妞的后脑勺,伸出手指头,想要探进二妞的喉咙里,帮她催吐,一边使唤着大郎跟着照做,他不能同时兼顾四郎。
二妞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坐在地上了,等她醒过神,郑大虎的手直逼过来,连忙侧头避过,双手相叠,将自己的嘴捂严实后,才道,“爹,我没事,吃的野果子没毒。”
“你这丫头,啥也不懂,知道什么有毒什么没毒,乖,听爹的话,吐出来就没事了。”
二妞急了,她没想到会遭遇强制手段,捂住嘴的双手死活不松开,扯着嗓子道“爹,真没毒,我不骗你,是,是闵大哥说的。”
郑大虎半信半疑,“他一个书生,那能懂得这些,听话,先吐出来再说”,不过箍住二妞后脑勺的手倒是松了松。
二妞挣月兑出来,也顾不得其他,先把旁边的四郎从大哥手里解救出来,小家伙已经开始干呕,他忙把头埋进二妞怀里。
二妞眸光一动,“爹,我说得事真的,闵大哥跟我说过,这东西叫树莓,可好吃了,他出门游玩的时候,经常摘着吃的”,这个借口很恶俗,当下却是没别的选择了,要不然,爹非逼着她吐出来不可,绝不会给她时间,把东西留着肚子里,好证明东西没毒。
郑大虎听二妞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也开始有些犹豫了,他回家的这一路,主要就是靠猎些野物和吃些野果子为生,要是运气不好,野物没打着,认识的野果也没摘到,也会吃那些不认识的东西,饿得半死,根本顾不上能吃不能吃,幸运的是中过几回毒,跑几回肚子就没事了,大多数都是没毒性的,今天这东西能吃也说不定。
“闵大哥啥时候跟你说的,我咋没听过。”
眼瞅着爹就要相信了,大哥却来搅局,二妞暗暗把一直带着好人头冠的大郎恨了一把,“大哥,你们在一起时只会谈经论道,这些我又不感兴趣,他能跟我讲的,自然就有各地趣闻,还有各种各样能吃好吃的东西,闵大哥走过的地方多,懂得的也多,他还画过树莓给我看呢,跟这些一模一样,我不会认错的。”
“爹,你看,我都吃下去这么久了,也没事不是。”
“还没事呢,嘴都乌紫的,定是中毒了”,如此说着,越发觉得是这么回事。
二妞站起来避开她爹又伸过来的手,“爹,这颜色是野果子染上去的”,说完用舌头舌忝了舌忝嘴唇,又抿了抿,到真是谈了许多,“爹,您看,是不是没那么多了,我手上还有呢,这不是吗?都是染上去的,不是中毒,树莓没毒,好吃着呢”,伸出乌黑的手指头给他看,都是那种黑色的果子染出来的,她本来不想吃的,偏这种的比红色和金色的还甜。
“肚子疼不疼,头晕不晕,嘴巴麻不麻”,郑大虎还是不大放心。
二妞赶紧摇了摇头,道“爹,我好好的,嘴巴里只有甜味,别的啥都没有。”
郑大虎放下心里,拍了拍二妞的头,“以后不能这样。”
二妞嬉皮笑笑,“爹,可好吃了,您也尝尝,比咱家的柿子还甜。”
“真的吗,我去摘些过来”,三郎性急,不等郑大虎发话,就跑了,片刻功夫,就捧回六七串,众人分了些,吃过了都觉得味道不错。
“二妞,你咋不早说呢,还偷偷的吃独食”,三郎边吃边抱怨,又从二郎哪摘下一颗塞进嘴里,两人的品种不一样。
二妞给他一个白眼,早说了谁信她,转而对着郑大虎谄笑着道,“爹,好吃吧,我还问了闵大哥好多别的东西呢,我们这边的人都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能吃的,都白白浪费了,他画了样子出来给我看过的,以后见着了,我就跟您说,您同意了我才吃,决不敢再隐瞒不报了”,知错能改,还是个好孩子,又为以后做好铺垫,二妞得陇望蜀。
小丫头,心眼真多,郑大虎虎着脸,说道,“今天这事要是让你母亲知道了,不定被吓成啥样,以后有啥事,是要先说了才能去做,再明知故犯,就让你母亲拘了你在家里绣花,以后也不能再跟出来了”,蛇就要打七寸。
二妞月复诽,她爹看着老实巴交,其实月复黑的很,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怪不得能把娘哄得团团转,暗自咬了咬牙,今天这丧权辱国的条约是必须签的,“爹说话一言九鼎,女儿当然也要以您为榜样,今天说好了的,以后就绝不会再犯。”
都这样了,还不忘拍您老人家的马屁,以后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行,娘现在对她可是严格要求,这回能跟出来,还是爹说的好话,想要更多的人生自由,只能从他身上下功夫,当家作主的人是她爹,二妞想着,以前的日子多美好,她说啥,娘都是听的,自打爹回来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有道是‘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她也认了,有一失必有一得,这个爹她还挺满意的。
一行六人稍作歇息,便继续往前走,尝到了甜头,大郎几个一路走,一路摘树莓,有的是自己吃,个头大的就装进布袋子里,拿回去给姜氏她们。
到了山顶才发现,这片区域连着好几个山头,都是一样的植被,又翻过两个山头,来到一个的山坳。
郑大虎领着他们转到一块大岩石后边,将灌丛砍开后,露出一条岩缝,岩缝狭小,只比郑大虎宽出小半个肩,有光亮透过来,两头应该是想通的。
岩缝里也是杂草丛生,举步维艰,郑大虎索性将二妞和四郎放下来,他在前边一点一点的把路劈斩来来,大郎几人马不停蹄的将砍下来的枝枝叶叶,运出岩缝外头,免得把路又堵上,二妞和四郎不想挡道,干脆回到山坳里等着。
二十来步的距离,费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穿过岩缝,这头是一片石崖环抱的开阔地,有七八亩大的样子,里边没有温泉,没有湖泊,二妞一直憧憬的所有奇观都没出现,依旧只是些野草杂花,只不过花确实比外边的好看些。
二妞眼眸里掩饰不住的失望,“爹,没有水,哪来的鱼啊。”
“你急什么,说了有鱼,自然就是有鱼的,你们站在这别动,我先看看里边有没有蛇”,他以前在这里遇上到的一次,还是谨慎点好。
二妞鸡皮疙瘩的全竖起来,这一路走过来,除了鸟,什么也没遇上,她早就忘了这回事,听郑大虎提及,有些害怕,扯了扯他的袖子,“爹,里边有很多蛇吗,要不咱回去吧,我不吃鱼了”,说出来的也是颤音。
“没事,爹也就见过一回”,只是有碗口那么粗而已,溜进了岩洞里,后来再没见过,当然,这些是不能说的。
“老话不是说了吗,打草惊蛇,蛇也是会怕人的,有的话爹也能把它赶走了”,安抚一下小女儿,就左手拿根的树枝,右手拿着根木尖子,真就打草惊蛇去了。
二妞拦不住郑大虎,哀怨的向四周望了望,都是悬崖,受了惊的蛇,它会往哪跑呢,也不知道蛇能不能爬石壁,他们站的位置是唯一的出口吧……
唯一?我的个娘啊,二妞心里惊得老高,蛇要是见他们把它的道挡了,会怎么办。
小腿出蓦然生出疼痛,像是真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忙抓住大郎的手,道“大哥,咱别站这里了,去……”寻了又寻,终于找到一块靠着石壁的平整大石块,那地方应该比较安全“咱去那块石头上等吧。”
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拉了人就走,还不忘捎带着四郎,二郎三郎自是跟上。
四人站在石块上,盯着郑大虎一边走,一边抽动树枝,将这块的地方巡视了个遍,蛇没找到,倒是惊飞起好些只野鸡,都没飞出去,只是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没有危险,二妞又把心放进肚子里,兴致勃勃的率先跑至郑大虎身边,笑容可掬的直望着他,“爹,刚才那些是野鸡对不对?我还看见兔子了,爹,咱抓回去吧,好不好”,说得好像抓住这些东西,就是她爹一句话的事。
郑大虎轻笑着道,“好,兰丫头是先要鱼呢,还是先要野鸡野兔?”,也是轻描淡写的很。
二妞歪着脑瓜子想了想,野兔肉过年的时候没少吃,野鸡肉是没吃,不过前段时间家鸡没少杀,“走,爹,咱先捉鱼,然后再捉野兔野鸡”,全然忘了来到这后,她是连水也还没见着一滴,上哪捉鱼去。
郑大虎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日头,还不是时候,“不急,现在还没得鱼可捉,咱先把午饭吃了。”
又把二妞他们领回石缝口子处,将搁在那里的东西拿上,走至他们刚才站的石块边,取出食物和水囊,水囊也是郑大虎带回来的,能装下四五重的斤水。
爬上石头围着坐成一圈,每人先喝了点水润润嗓子,因为吃了好些树莓,倒也不是很口渴。
郑家带出来的是煎饼,陈婶给的蒸饼,量很足,四郎亦是吃得肚皮鼓鼓的。
刚吃下东西要歇缓一小会,不能马上做剧烈运动,这是二妞定下的规矩,正说着话呢,对面山崖下传来咕咕咚咚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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